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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違約，不去工作了。”
他的答案讓我如遭雷劈，不，是驚喜萬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去工作了，我要留在t大，考研究生。”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驚喜來得太突然，我一時還沒適應，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你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我已經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尊重我的選擇。”
那一刻，這夜晚驟然綻放了璀璨的煙火，滿天光華流瀉。
他摟住我的肩膀，慢慢向前走，仿佛走在飄忽不定的雲端。
……
“你為什麼決定留下來考研？”我問。
他故作深沉答：“我心中有一個天平，每當面對選擇，我就會把需要衡量的東西放在天平的兩端，天平偏向哪邊，我就選擇哪邊，所以……”
我滿心期待地等著他說下去，卻聽見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減減肥了。”
這人，甜言蜜語怎麼就是不會好好說？！
“討厭！煩人！”我揮手就要打他，被他躲過，我堅持不懈地追著打他，一直追到了無光的暗處。我終於追上了他，腳下一個不穩，人已跌入他的懷裡……
夜風吹亂長發，也吹亂了人心。
夜，自從有了他，從不寂寞。
後來，小程同學給我找了個住處，又把自己的高中同學（哥們的現任女朋友）叫來陪我，他才放心離開。
那晚，我和他的高中同學聊了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他絕對是個可以嫁的好男人！”
2
大學畢業了，曾經的寢室空了，曾經畢業設計的教室被其他的學生占用，而我並不感傷，因為對我最重要的人，為我留下了。
新的學期開始，我和小程同學步入了正式戀愛，就是那種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戀愛。
和傲嬌的小程同學談戀愛，你就別妄想著從他口中聽到一字半句的甜言蜜語，可我偏偏不死心地想聽聽。
某日自習中，我忽然想聽甜言蜜語，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年輕美眉問小程同學：“快來，那邊有個美女，漂亮嗎？”
他放下手中的陳文燈數學模擬題，百忙之中隨意掃了一眼：“我不喜歡這種女生，長得不溫暖。”
“溫暖？那長成什麼樣子是溫暖？”
他把我包里的小鏡子翻出來，遞給我：“自己看！”
我扁嘴：“誇我一句漂亮能累死你不？”
他指指後面的空座位：“坐後面去，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看美女的。”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3
又一日，我又想聽甜言蜜語，回頭搶走小程同學的外語單詞書，很小聲問他：“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你昨天不是問了？”
我扁嘴：“可是你昨天也沒回答我呀！”
“那是因為你前天也問了，大前天也問，你每天都問一遍。”
我更扁嘴：“可你每天都不回答我。”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問我：“你今天想吃什麼，火鍋怎麼樣？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嗎？”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吧！”
“走吧。”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4
又幾日，我回頭剛要跟他說話，小程同學直接問我：“你今天又想吃什麼？”
我想起他日漸歸零的銀行卡，提出很有建設性的意見：“今天我給你做飯吧，去你家！”
“啊？你還會做飯？”小程同學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我。
我笑嘻嘻點頭：“會呀！”
買菜的路上，我告訴他：我媽特別會教育孩子。從我記事起，我媽就常說：
“心心，你去把碗刷了，你不會刷碗，將來嫁了人，人家會嫌棄你的。”
“心心，幫我把針穿了，你不會穿針，你將來嫁了人，人家會嫌棄你的。”
“心心，早飯要自己做，你不會做飯，將來嫁了人，人家會嫌棄你的。”
“心心，好好學習，你學習不好，將來嫁了人，人家會嫌棄你的……”
他耐心聽我複述說了半小時，堅定說：“……她真是你親媽！”
為了得到他的誇讚，我忙活了大半日，買餐具，買調料，買菜，在廚房裡團團轉到了天黑……
終於，我端著最拿手的西紅柿炒雞蛋和青椒炒肉從廚房走出來，我滿心期待著他的讚美之詞。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
他吃了一口米飯：“米飯太軟了，水放多了。”
他又嘗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我最不愛吃西紅柿，太酸了。”
他再嘗一口青椒炒肉：“這個菜還可以，不過有點淡。”
我委屈地嘗了一口青椒，又咸又辣：“你口味也太重了！”
5
被小程同學挑剔了三天之後，我終於忍無可忍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煩人，我辛辛苦苦給你做飯，你還挑三揀四！”
他拉著我坐到他身邊，一副曉之以理的態度，問我：“你給我做飯，是不是為了讓我吃得心滿意足？”
“是！”
“那麼，我不客觀點評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愛吃什麼？喜歡什麼口味？”
“……”說的也有道理哦。
“我如果只想吃一兩頓，我當然可以違心地誇你一番，可我準備吃一輩子，你總不能讓我將就一輩子吧？”
“呃……”就憑他打算吃一輩子的決心，我忍了，“行！你繼續點評吧！”
6
經過一周的磨練，我的廚藝大有進步，或者說，更貼近了小程同學的口味。
初秋的傍晚，樹葉泛出了微黃。
小程同學來接我下課，口口聲聲嚷著：“我餓了，我要吃美食。”
“你想去哪吃？蘭州拉麵怎麼樣？”
他溫柔地摟著我肩膀：“我想吃你做的排骨。”
“可你不是餓了嗎？排骨燉熟了至少要兩個小時呢！”
“我能堅持！我現在除了你做的飯，什麼都不愛吃……”他模仿著我的語氣說，“人家的口味都是被你慣壞了，你一定要負責。”
“呃……走吧，買排骨去。”
這一天，我終於恍悟，小程同學只有在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毫不吝嗇地說我愛聽的話，可我偏偏受用無比。
所以我這輩子，註定了是要栽在他手裡了！
7
吃飽喝足，小程同學送我回寢室，我們打著鬧著，不知不覺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看著女生宿舍破爛的大門，我越發不愛回去，很想和他多呆一會兒，哪怕是被他欺負。
“寢室要關門了，你快進去吧。”他提醒我。
我提議：“要不咱們再找個地方坐坐唄。”
小程同學想了想：“要不我們去輪迴酒吧坐坐吧，好久沒去了。”
“行。”
那晚，我和小程同學在單獨的隔間裡邊喝邊聊，一杯一杯，我一不留神就醉了。
酒精麻醉了理智，我骨子裡的小言情結又克制不住了，我坐到他身邊，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問他：“你相信愛一個人，可以一生一世嗎？”
他說：“我不知道。人是會變的，我們小時候愛過的動畫片，現在不再愛了。”
我搖頭，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雙手不由自主環住他的腰：“我小時候愛過的動畫片，現在不愛了。可我愛的人，不是動畫片，他也會改變，變得更可愛……”
他陷入思索。
我繼續說：“我愛你，絕對不會變……”
他忽然抱住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我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力量，一不小心就被推倒在長椅上。
細密的吻落在我的臉上、唇上，像是細雨般潤物無聲……
之後，我只記得自己腦子很暈，小程同學問我：“這個時間公寓已經鎖門了，你今晚住我那兒吧？”
我迷迷糊糊點頭。
他背起我，走向陌生的路。
他的背很暖，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讓我特別安心，特別依戀。
我安安心心地睡著了。
等我睡醒，人已經躺在小程同學的床上，他正拿著濕毛巾，幫我擦臉，光線暗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動作很溫柔。
一想起眼前的人是程澤，我突然就哭了，覺得暗戀他的兩年多太委屈，也太心酸。
“你怎麼了？”他很擔心地摟住我，暖暖的掌心幫我擦去眼淚。
我埋頭在他胸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情地對他說：“我愛你……你愛我嗎？”
我沒等到答案，只等到滾燙的吻落下來……
天翻地覆的熱情讓我不知所措，只能生澀地摟著他的肩膀回應……
然後，我就失憶了。
第二天，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永遠不要讓自己醉到失去意識，不論陪你喝酒的是你多麼信任的男人。
當然，我明白這個道理時，為時已晚。
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插pter 19 關於一些困惑我多年的問題
陽光明媚的清晨，我和小程同學聊起了許多往事。
我們聊起了高中生活，我告訴小程同學：我考t大，真心是拼了小命，就差沒頭懸樑錐刺股了，我終於如願考上理想的大學——為的就是遇見他。
他告訴我：他讀高中時，年紀小，正在長身體，總是很貪睡，每天晚上八點睡覺，早上七點起床，上課時還經常要補充一下睡眠。早知道會在t大遇上我，他一定刻苦學習，考個軍校。
我狠狠瞪他：“遇到我有什麼不好？”
他說：“我有預感，我這個年少有為的國家棟樑之才，這輩子會毀在你的手裡。”
“你自己墮入溫柔的陷阱，關我什麼事？”
聊過了高中，我們又聊起了大學生活，許多困惑我多年的問題，我終於可以問了。
q1
我問：“你在z公寓的時候，整天勾搭我，是因為喜歡我嗎？”
他說：“你用詞不準確，我那叫培養感情。”
我鄙視：“有你這麼培養感情的嗎？又不送禮物，又不請吃飯，又不約我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