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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時安抬眼,被那個玫紅色的人眼刺了下眼,定睛一看,才認出來人竟然是蔣格格。
鹿時安:「……」
井潔:「……」低下頭,假裝不認識。
蔣格格伸長胳膊,戳起井潔的帽檐,低聲責怪,「死丫頭,什麼表情?你們這是來幹嘛了?來捧場還是來看熱鬧的?連個應援物件都沒有,空手就來?」
艾歡:「姐你不是說人來就行嗎?」
「我意思是不用登台,不用準備表演,」蔣格格恨鐵不成鋼,「不是讓你們空著手來。」她想了想,把燈牌往鹿時安手裡一塞,「這個,你拿著!」
鹿時安:「……」能說不要嘛?
「沈彩顏人呢?」蔣格格蹙眉,「不是安排一起來的嗎?」
「來會場了,但沒過來坐。」艾歡小心地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蔣格格摸了把她的臉頰,「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是姐罩著的崽,不用怕。」
旁邊位置的觀眾也陸續入席了,幾人也不好再多說,各自擺弄起手機來。
奈何鹿時安手裡的燈牌著實搶眼,落座的人免不了都要扭頭看她幾眼,還有朝她伸出手,熱情招呼的,「你也是Kiyu的歌迷啊,太好了,我也是!交換個微信,我們有大型歌迷群,專為哥哥打榜的。」
鹿時安拗不過,只好一邊把口罩往上扯了扯,一邊拿微信給對方掃了。
「哈哈哈,小矮子,你的ID好有趣哦。」
鹿時安:「……」
等安定下來,她翻開群一看,果然是超級大群,十多個500人群相互關聯,清一色的ID都是Kiyu_XXX的格式。她想了想,為了不要抬另類而被發現,果斷地把群內名片改成了Kiyu_小矮子。
廣播裡傳來場控的通知,「五分鐘後直播正式開始,請觀眾朋友們儘快入座,錄製過程中請保持通訊設備靜音,切勿隨意走動,感謝大家的配合。」
隨著全場的燈光熄滅,四面八方亮著KIYU姓名的燈牌越發醒目起來。
鹿時安抬頭,張望了一圈,心情總算稍好了些,看到有這麼多人喜歡荊嶼,她也與有榮焉。
決賽十進三,能入圍前十的本就是唱作俱佳的選手,其中不乏早已涉足樂壇的前輩。
在這些人里,荊嶼是年紀最輕,外在條件最好的,也是觀眾最陌生的——在他回國參賽之前,甚至從來沒有有人聽過Kiyu這個名字,正因如此,他更像一匹殺出重圍的黑馬,一戰成名便俘獲芳心無數。
一開始,鹿時安還有點侷促,只是僵硬地舉著燈牌,從帽檐下偷看。
到後來全場靜謐,只有無數亮著Kiyu名字的燈牌在隨著節奏輕擺,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輕輕地晃著手中的應援牌,抬起頭,眸光晶亮地看向舞台上那個會發光的那人。
她的少年。
有些人,在舞台上是自發光體。
人們這麼評價鹿時安,而她從前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如今凝視著閉著眼睛的荊嶼,她才終於理解。
音樂是無形的,可是有的人就是能用無形的手拉扯著聽者的靈魂,走向無邊的原野,品嘗寂寞或是激情。
歌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演員更厲害,只靠聽覺這一項,都能一秒入戲。
這一刻,鹿時安跟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深深愛著舞台上的那個男人,為他著迷,為他忘記前塵,不計後果。
大屏幕上,很快打出了現場評審和大眾評審的綜合評分。
毫無懸念的,Kiyu總分一馬當先,遠遠地甩開了後面的選手,滿場歡呼,無數的聲音叫著Kiyu的名字,聲浪如潮,一度蓋過了主持人的聲音。
蔣格格拿指尖抵了抵濕潤的眼角,「我沒看走眼,這小子啊,簡直就是第二個鹿時安。」
艾歡也聽見了,笑:「怎麼辦,我有點嫉妒小師弟了。」
「嗯?」蔣格格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還是愛你的。」
「不是說這個,」艾歡壓低帽檐,聲音也很低,「只是覺得如果當初小師弟就在,也就沒我們幾個什麼事了。他和鹿鹿組合,能比現在的寓言提升好幾個LEVEL,不是嗎?」
蔣格格一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艾歡眼一彎,「我是認真的,你也有這感覺吧?」
被CUE到的井潔偏過頭,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鹿時安放在包里的手機一個勁地震,她本想直接掛斷,結果一看來電顯示是「藍藍小親親」,只好彎下腰,拿手捂著嘴,小聲說:「藍藍,我在唱作人現場呢,有什麼事咱們微信說。」
「微信沒用,」丁藍爽利地說,「得見面。你座位在哪兒呢?我找不著你,你給我個信號行不?我在北出入口,你能看見我嗎?」
鹿時安聞言,回頭一看,果然在出入口那兒看見個窈窕身影,正揮著手機。
「看見我沒?我揮手呢!」電話里,丁藍問,「你給個回應。」
鹿時安想了想,把手中的應援燈牌舉高了,晃了幾下,「我晃著燈牌呢,在正中間,你看見了嗎?」
「哪個?那麼多燈牌。」丁藍眼花繚亂的,「上面寫的啥玩意?」
鹿時安頓了下,視死如歸地說:「KiyuKiyu天下無敵……」
「噗,」丁藍嗤笑出聲,「你夠了啊,這麼土,虧你想得出來。」
鹿時安偷偷瞟了眼蔣格格,生怕被她給聽見了,「你找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