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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哦。求格格垂憐,給我也賜個小師弟吧?保證特別配合。」
*** ***
鹿時安是寓言的主唱,也是主要作曲作詞人,說她是寓言的靈魂絕不誇張。
很多年前,她還是在校學生的時候第一次參加選秀,就曾被歌壇大姐大蓋章成「被神吻過的嗓子」,更別提這些年寓言出圈的歌太半出自她的手筆了。
有才、有顏、還有天分,簡直是女團瑰寶。
所以即便是四個少女同台,也仍舊能聽見有人撇開寓言,高喊鹿鹿。
可是間奏的時候,抱著電吉他的鹿時安卻扶著麥克風,認認真真地對台下的粉絲說:「這裡是寓言喔!」
她唱歌聲音清澈透亮,說起話來又綿又軟,哪一個都讓人難以拒絕。
於是原先叫著「鹿鹿」的聲音,慢慢地化作整齊劃一的「寓言、寓言」,鹿時安這才眯起眼,大熒幕上映著她又甜又暖的笑顏,引來粉絲的又一陣尖叫。
「Kiyu,要登台了,緊張嗎?」
舞台後,寓言的經紀人、金牌經紀蔣格格替面前的年輕男人整理著襯衣領口,「第一次登這麼大的舞台,保持冷靜,正常發揮就OK。」
說完,她才發現,對方壓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那雙漆黑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從側面看著大屏幕上鹿時安。
鹿時安嫣然一笑,他臉上的冰霜也跟著有片刻的消融,眼底像黑夜閃過一叢螢火。
蔣格格突然有種不妙的直覺,卻說不上是什麼。
「沈彩顏,你跟她見過。」蔣格格囑咐了一句,「一會外套脫了,就扔給她。OK?」
Kiyu仍舊一言不發,只是抬手將蔣格格剛系好的襯衫紐扣,又給解開了。
蔣格格:「……」禁慾系!禁慾系,懂嗎!?人設要從細節做起。
她剛打算重新替他扣上,還沒來及上手,眼前的人已經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長腿一跨,三兩步離開了她的控制範疇。
蔣格格看著站在升降台上,低頭斂目的年輕男人,有種兒大不由娘的深刻悲哀。
Kiyu剛從國外回來就被她發掘簽約,可以說是她繼鹿時安之後最看好的年輕藝人。
但閱人無數的蔣格格有種直覺,這男孩子不好馴服,將來怕是會惹禍……只求,他能按照劇本好好走吧,阿門。
當舞台上的燈光瞬間全熄,觀眾席里頓時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都聽說有特邀嘉賓,但因為主辦方保密,誰也猜不到嘉賓會是誰?近萬雙眼睛盯著舞台,屏息等待。
而鹿時安和其他成員則被工作人員領著,在黑暗中悄悄撤到舞台邊,只留沈彩顏一個人在台上,等待稍晚的時候與嘉賓互動。
這一段只有沈彩顏彩排過,所以鹿時安並沒有見過那位據說十分黑馬的新晉唱作人Kiyu。
她披著小外套,坐在內場第一排,像個普通小粉絲一樣,充滿期待地看著舞台。
身邊井潔輕笑,「我以為你對帥哥不感冒。」
「我只是帥哥看多了,免疫了。」鹿時安低聲說,「但能被格格挑中的新人,應該真的很厲害吧?」
「你周圍哪有帥哥?」井潔頓了下,「不會是說佰曄那位華總吧?充其量算青年才俊,跟這小師弟比,還是差遠了。」
聽見華總的名,鹿時安嚇了一跳似的,連連搖頭,「我說的不是他,是我從前的——」
從前的……
不知道該怎樣定義那段關係,所以鹿時安頓了下,還沒來及再開口,一束追光射在了漆黑的舞台上,圓形的光影里不知何時立著個一襲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垂首扶著麥克風,看不清五官,卻已經有種不近煙火的氣息瀰漫。
「KIYU!」伴隨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尖叫聲,有人叫出了名字。
緊接著,狂喜的口哨和歡呼幾乎形成了聲浪,不亞於鹿時安登場時的轟動。
而這喧鬧,在台上的男人吐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戛然而止。
男聲低沉,帶著揮之不去的個人風格,從每一個吐詞到每一次換氣,就連恰到好處的鼻音,都輕而易舉地撩動著台下的每一顆心。
是一首「新歌」,台下的粉絲們從來沒有聽過,可還是忍不住跟著揮舞起螢光棒。
就連舉著鹿時安應援燈牌的粉絲,也情不自禁地高舉過頭,隨著節奏左右搖晃。
誰都沒有料到,一直仿佛站在無人曠野演唱的KIYU竟突然抬起頭,朝向那塊暖黃色燈牌的方向,眼神一軟,嘴角勾起了些許弧度。
Kiyu笑了。
從參加海選,到進入決賽,無論多少次力壓群雄,都笑容欠奉的Kiyu居然笑了?!
「靠,妖孽啊!」井潔小聲感慨,「不是說走冷酷路線的嗎?」
說完,半晌,身邊的鹿時安一點兒反饋都沒有,井潔下意識偏過頭,才發現她正仰著臉,怔怔地對著舞台上的Kiyu,仿佛魂都不在了。
……??說好對美色免疫的呢?
「鹿鹿!」井潔推了她一下,「注意表情管理……」一會萬一被鏡頭掃到,難免又惹非議。
可是鹿時安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滿蒙上了一層霧氣。
「鹿鹿,」井潔終於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將她的臉掰向自己,「這是怎麼了?」
鹿時安總算恍惚地轉眼看向她,「阿潔,我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