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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歸不想,這班上還是班主任說了算。
丁藍只能抱著書包,十萬個不情願地走到最後一排,「同學——」
話說了一半,對上抬起頭來的某人凌厲的眼神,丁藍差點兒沒咬著舌頭,「換、換……座位。」
荊嶼抬頭,剛好對上回過頭來的鹿時安,眸光一偏,掃了眼她身邊的空座,一言不發地拽過書包,胡亂地把書本往包里一扔,往前走去。
丁藍閉上眼,咽了口唾沫。
……嗚嗚,好可怕,會不會欺負她的小鹿鹿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某日,早操隊伍最末的嶼哥,似笑非笑地看向隊伍最前面的小鹿鹿:「在班上中等偏高?嗯?」
鹿時安同學:……
————
感謝長山河不是河 的灌溉喲!
第7章 食髓知味(7)
李淼的英語課。
鹿時安第N次看向手肘旁的某人。
是,沒趴下睡,但也沒睜眼,右手托腮,閉目養神了大半堂課,全然沒把講台上的班主任放在眼裡。
察覺到李淼的視線第一百零八次落在荊嶼身上,鹿時安悄悄地拿筆戳了他一下。
筆頭才觸到手肘,荊嶼忽然睜開眼,眸子清寂,正對著她,哪有什麼睡意?
鹿時安眼珠子轉了轉,示意他講台上的瀕臨發飆的李淼。
荊嶼面無表情地翻開英語書,就聽見耳邊她聲音小小的,「是第三頁。」
懶散地翻了一張紙,對著第三頁,荊嶼剛要合眼,餘光看見她遞了個張便簽紙過來。
見他沒接,她就把便簽貼在他書頁上,收回了手。
荊嶼瞟了眼,黃紙黑色水筆字,字跡娟秀圓潤,就像她本人。
上面列了幾個單詞,字母自然都認識,不過連在一起跟天書沒區別。
他眉頭微蹙,剛要扯掉,就聽李淼點名,「荊嶼,上黑板,我念你拼。」
……明顯被針對了呵。
荊嶼懶洋洋地站起身,正要去講台上,忽然覺得衣擺被人扯了下。
他低頭,只見小同桌拼命朝自己使著眼色,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扯他的衣擺。
荊嶼不動聲色,撕下貼在書頁上的便簽紙,握進掌心。
那隻攥著他衣擺的小手這才悄悄地鬆了。
照李淼多年的經驗,給十個單詞,這小子能拼出一個都該謝天謝地,不料等他從教室後面走上講台、檢查黑板上的拼寫時,才發現歪七扭八的粉筆字拼出來的單詞居然……全對?
瞟了眼一邊面無表情的荊嶼,李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懷有成見,或許其實孺子可教?又或許……
「手張開。」李淼拿教鞭碰了下荊嶼的手背,「這隻手張開,裡面是什麼?」
見荊嶼不聽,李淼索性箭步上前扒開了他的手指。
果然!
李淼抖著黃色的便簽紙,怒道:「這是什麼?小抄?這叫作弊!性質惡劣,惡劣至極!」
那表情不像看見學生帶了小抄,倒像是藏了把匕首,眼看就要殺人越貨。
荊嶼無所謂地笑了下。
李淼暴怒,抖著手裡的小紙條,「不會就是不會,你作弊!這就不是學習好壞的問題,是人品——」
「我錯了。」
李淼一愣,「你說什麼?」
荊嶼抬眼,神色仍是寧靜,「我說我錯了,要去走廊罰站嗎?」
李淼還有滿腹大道理沒說完,被他這麼冷不丁的服軟弄得進退兩難,「罰什麼站!還能不讓你聽課了?回座位,下課來辦公室!」
荊嶼返回桌邊,就看見她的小同桌像只小鴕鳥似的,把臉埋在課本里,顯然是被嚇壞了。
李淼雖然脾氣不好,但授課水平沒話說,不至於為了一個學生耽誤課堂進度,所以這事兒就當是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直到下課,他才冷著臉說:「荊嶼,跟我去辦公室。」
荊嶼起身,跟在他身後,臨走看了眼伏在課桌上的鹿時安,只覺得她連後腦勺都寫著懊悔和沮喪。
還真是小公主,這點小事就怕了。
李淼帶著火氣,步伐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又有人觸了霉頭。
隔壁班上的寧九剛好要去WC,走出門差點兒撞上李淼,再一看,跟在小李子身後的不是荊嶼嗎?頓時來了精神,比劃著名問他又幹啥了?
荊嶼毫不在意地一聳肩,就跟著李淼進了辦公室。
放下筆記本,李淼喝了口茶,調整語氣,語重心長地說:「荊嶼啊,開學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到我們班是你最後的機會,再給作沒了,你就真沒學上了。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沒有。」
「沒有?那我問你,讓你們昨天回家背單詞,你今兒個給我做這小抄,是什麼意思?」
荊嶼看了眼他手裡的黃色便簽紙,垂眸,「沒記住。」
李淼抖抖紙,「就十個單詞,要得了你半小時嗎?你回家都在忙什麼?要你養家餬口,還是要你端茶送水啊!」
荊嶼沒有再說話。
李淼見他不回嘴了,以為多多少少有點兒悔改之意,又接著說:「為了讓你有個好的學習氛圍,我都已經把班上最好的學生安排跟你同桌了,你要再不求上進,神仙也救不了你——」
「報告!」
李淼的話被打斷,不悅地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