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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過三分鐘, 一秒變臉,說親就親,跟大尾巴狼似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煩躁得不行。
明明清楚兩個人之間就是不能對外公布的兄妹,為什麼還是忘不掉那些不該存在的親密呢?
鹿時安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嚕嚕灌了幾口,重重地把杯子放下,「剛好,這會沒有外人,咱們就把話敞開了說,好吧?」
荊嶼「嗯」了聲,「你說。」
那聲音跟帶了小鉤子似的,攪得鹿時安心亂如麻。
妖孽。
從小妖到一把年紀了,還妖。
想到這妖孽遲早得被其他女孩兒給收了,鹿時安喉嚨口發乾,恨不得立馬把對面坐著的人打包扔到門外去,眼不見為淨。
她潤了下唇,斟酌著用詞,「我倆的關係,別人不知道,可自己心裡總得有數的,你說對不對?」
荊嶼停下揩頭髮的動作,放下毛巾,桃花眼微挑,「我倆的關係。我倆什麼關係?」
鹿時安憋得臉都紅了。
同父異母的兄妹啊,不然還能是什麼關係?他當年不就是因為無法面對這個,才不告而別的嗎?
雖說這麼些年,她怕鹿煜城和時念尷尬,從來不曾主動戳破這層紙,可她沒少聽見鹿煜城私底下跟時念提起荊嶼母子。
她知道鹿煜城雖然礙於公眾身份,不能認他們母子,但一直盡力在幫忙。
鹿煜城都不敢公布,她和荊嶼怎麼可能公開呢?這道理她明白。
但就算不公開兄妹關係,總不可能像小時候不懂事那樣,總親親抱抱,說些不著邊際的情話,不是嗎?
等不到鹿時安的答話,荊嶼眼神里的霧色愈濃。
他將毛巾折起,放在沙發扶手上,身子朝前,與她四目相對,「那個華晁,說以你現在的身份不可以談戀愛,否則萬劫不復。」
「沒,沒那麼誇張。」只是她也沒想過要談戀愛,跟誰談啊?
「那為什麼蔣格格安排沈彩顏帶我,卻沒有安排你?」
鹿時安認真地想了想,「大概覺得我不會談戀愛,演了也不像。」
「你不會嗎?」
鹿時安一哽。除了上學時那點懵懂的小心思之外,她確實不會談戀愛。在圈子裡這麼些年,也見過不少萬人迷的男愛豆,可她總覺得也不過就那樣嘛……還沒有曾經的那個少年一半好看,所以才會被井潔說成對「男|色」沒有興趣。
「……不怎麼會。」鹿時安老實回答。
「五年了,就沒談過戀愛嗎?」
「考試、念書、寫歌、演出——忙都忙死了,哪有閒工夫談戀愛?」鹿時安嘟囔著,「何況,跟誰談啊?」
「……華晁?」
鹿時安一驚,「他就是公司的領導而已。」
荊嶼垂眼,忽然從沙發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
鹿時安嚇得把抱枕往懷裡一抱,往後躲去,「你、你|幹嘛?」
荊嶼俯身,拿起她剛放下的玻璃水杯,一仰而盡,然後捏著水杯居高臨下地睇著她,嘴角微挑,「你以為我要幹嘛?」
「……那是我的水杯。」
「我以前就用過。」理所當然。
鹿時安:「……」
不是!她明明是想把兩人之間的關係理清,不可以再這麼牽扯下去,這是有悖人|倫的!怎麼越攪越曖昧了呢!
「荊嶼,我們不可以再這樣——」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鹿時安的話。
她嚇得臉一下都白了。
難道是鹿煜城和時念臨時提前回來了嗎?她聲音略帶哆嗦,「誰、誰呀?」
「是我,鹿鹿,你還沒睡吧?開個門。」蔣格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鹿時安回頭,滿眼驚慌地看向荊嶼,比著口型說:怎麼辦?
荊嶼聳肩,站起身就往玄關走。
鹿時安嚇得魂兒都要沒了,連忙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不由分說地把人往洗手間裡推。
「你在幹嘛?外面熱死了,快來開門啊。」蔣格格不耐煩地又敲了敲門。
鹿時安忙說:「我洗澡呢,擦一下、就來啊!」說完,又壓低了嗓門警告荊嶼,「你千萬不許出來,聽見了沒?」
兩人之間貼得極近,近得連她鼻樑上細碎的小小雀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荊嶼一言不發,低頭凝著她,好像下一秒,隨時都會低頭吻她一樣。
鹿時安慌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無聲地說:聽見沒?
荊嶼這才眉眼微彎,頷首。
鹿時安小心翼翼地掩上了浴室的門,衝過去給蔣格格開門。
「哎,都是女的,裹個浴巾先給我開個門不行嗎?」蔣格格拿紙巾扇著風,走進客廳,仰頭對著空調乘涼,邊說,「還非穿戴這麼整齊才出來見我吶?」
「應該的……對格格姐要尊重嘛。」鹿時安打著哈哈。
蔣格格在荊嶼剛坐過的沙發上落了座,四處看了眼,「住你爸媽家,還不如住公司給租的屋呢,寬敞。」
「我覺得這兒雖然小,但好歹是自己家,還是舒服點兒。」
「有水嗎?晚上喝多了,有點上頭。」
蔣格格作勢要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倒水,沒想到鹿時安慌裡慌張地擋在了她面前,「格格姐你坐,我給你倒水,你坐著,別動——」
回頭看向廚房裡忙碌的小姑娘,蔣格格老懷甚慰地感慨道,「隊裡四個女孩兒,就屬你最知道疼人。鹿鹿,要我說,你其實真不用為了這隊伍死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