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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嶼仍是剛剛那個托腮的姿勢,不疾不徐地說:「我帶什麼了?小矮子從小愛吃這些,何況她練了一天舞,午飯都沒顧上吃,這會吃點豆腦糖芋苗,過分嗎?她是當歌手,又不是包身工。」
蔣格格被他氣得鼻孔冒煙,「你有沒有點偶像自覺?哦不,你如今的名氣還真不用什麼自覺,還沒紅呢,就快把自己給作死了。」
「我是沒有,」荊嶼慢條斯理地說,「我早說了,就沒想什麼偶像。」
他一直以來,都說要當唱作人,不是偶像,是音樂人。
蔣格格一句話憋了半天,竟無言以對。她當初簽下這傢伙就知道對方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可她偏偏看中了臭小子的音樂才華,更何況搞藝術的都有點怪癖,她認了。
只是當初,她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把她手下最乖、最沒脾氣的鹿時安都給帶壞啊……
作者有話要說:格格:引狼入室!悔不當初!我的小白菜啊!要被自家養的豬給拱啦!!!
第51章 食髓知味(51)
佰曄大廈頂層,練功房。
沈彩顏低著頭, 反手關上了門。
華晁手臂上擔著西裝外套, 眉眼間隱隱露出意外,「彩顏?」
沈彩顏背靠在門上, 抬起貓兒似的眼, 看向對方的嘴角, 「……疼嗎?」說話間,抬手似要撫過他的嘴角。
華晁下意識地往後推開,眉心緊蹙,「你什麼意思?」
沈彩顏放下手,笑容依舊嫵媚, 「你喜歡鹿時安, 和Kiyu是情敵,剛剛好,我討厭Kiyu, 都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就算我配不上華總你, 總還可以做一做馬前卒, 助你一臂之力。」
現如今,華晁已經位高權重,但多年之前他也曾是親手帶著這些新人出道的。對於眼前這一幕,他並不覺得陌生,
拉踩,陷害, 同門傾軋都是常事,只是他以為寓言組合是為數不多的一片淨土,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用不著。」華晁頓了下,語聲冷冽,「我喜歡誰和你討厭誰無關,不存在什麼敵人、朋友的關係。有這份閒工夫,你大可以拿去練習,總好過讓蔣格格總要額外花心思,替你另謀出路。」
一番話,說得沈彩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等她再做回應,華晁已經拉開大門,揚長而去。
修長艷麗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
沈彩顏面上忿恨的神色一點點隱去,抬頭看向練功房高處懸掛的監控器……
*** ***
蔣格格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就是勞碌命,所以就算明明有好些個名氣響噹噹的藝人在手,也還是沒法過上躺在床上數鈔票的快活日子。
她拇指食指轉著手機,看向旁邊正頭頂著頭討論編曲的倆人,臉上一會晴一會雨,實在拿不準到底該不該發威,吼一聲「你倆離遠點兒!!」
其實鹿時安並沒有意識到,目前自己和荊嶼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直接拍成偶像劇,還能算得上撒糖的戲份。
她滿腦子都是怎麼改?晚上就得拿去給小夥伴們驗收,可她還是覺得有些銜接不那麼流暢。
而荊嶼是她身邊的,最合適的求助人選。
「你試試。」荊嶼放下手裡的鉛筆,抬眼剛好看見小姑娘一翹一翹的睫毛,可愛得讓人想吻一吻,可他很快就感覺到兩束監視的視線正牢牢地鎖著自己,仿佛只要他敢越雷池一步,對方就會立刻使出河東獅吼來。
他抬頭,看向辦公桌後手指轉著手機,一臉殺氣的蔣格格。
眉一挑,唇輕勾,荊嶼朝快要憋出內傷的經紀人,笑了。
如春花,如山泉,如世上一切美好,讓所有愁雲瞬間小三無蹤——包括蔣格格的火,也沒來由地熄了大半。
蔣格格:「……」
妖孽。
「果然好多了!」結束小聲哼唱的鹿時安興奮地抬起頭來,毫無防備地張開雙臂摟住荊嶼的脖子,開心得像只找到完美松果的小松鼠,直拿小腦袋往對方臉頰上蹭。
荊嶼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吧?」
「嗯嗯……吃飯。」嘴上說著吃飯,可人已經重新伏回案邊,口中低低哼唱起來。
荊嶼也不催她,單手托腮,專注地看著她的側臉和讓他心癢難耐的睫毛。
這一幕,統統落在蔣格格眼底。
鹿時安抱住荊嶼的時候,手機吧嗒掉在辦公桌上了,可小姑娘壓根沒注意到,還沉浸在單純的狂喜之中——蔣格格沒有見過這麼毫無防備的鹿時安。
從華晁那裡接手鹿時安以來,她一直覺得這個小姑娘是四個人里防備心最重的一個。
比如,人人都知道華晁視她如珍寶,可這麼多年來,小姑娘並沒有恃寵而驕,甚至與對方保持著一如當初的距離感。又比如成名之後,鹿時安的粉絲眾多,其中不乏圈內的小鮮肉,樣貌、年齡、人氣相當,明里暗裡示好過,可小姑娘全都沒接茬,甚至還頗懂得避嫌,以至於緋聞與人氣不成正比。
以蔣格格多年的炒作手段,她本可以利用緋聞讓鹿時安更上一層樓的,可也不知是礙於華晁那一層,還是小姑娘真的純粹得讓人下不去手,蔣格格一直沒這麼操作。
所以蔣格格沒有想到,小姑娘敞開心扉的時候竟是這般模樣,像熱戀中的少女,不管不顧,全情投入,當真毫不在乎所謂偶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