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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造謠嗎?恐怕不是吧。」那記者得意洋洋地舉起手機,上面是一張張交替著的相片,「俗話說得好,空穴不來風。Kiyu從前是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令堂又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Kiyu你本人總不會都忘了吧?如果不是鹿時安的父親肯認下這筆風流債,你怕是現在還在酒吧一條街里玩泥巴呢!」
「保安呢?麻煩把這個胡言亂語的人帶走。」蔣格格蹙眉,厲聲說。
「別啊,我怎麼就胡言亂語了?」那人叫囂著推開保安,晃著手機,「你們上微博,搜荊嶼鹿煜城,證據我都已經傳到網上了!」
現場的記者果然都掏出手機,麻利地搜索起來。
蔣格格低咒著「荒唐」,一邊也翻開手機,拇指翻飛。
從前#荊嶼鹿煜城#這個話題並不存在,可現在才剛剛輸入荊嶼兩個字,關聯詞裡就出現了鹿煜城。
蔣格格側臉,看了荊嶼和鹿時安一眼。
鹿時安微微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都是謠傳,她提在嗓子眼的心才勉強往回落了點,點開話題一看,入目是張頗具年代感的合影。
照片上是三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站在帝|都城樓前,當中的男人正是如今名氣不減的前輩鹿煜城,身邊一位顯然是他太太、鹿時安的母親時念。而另一個……蔣格格一時認不出。
【新晉唱作人Kiyu生母荊姝才華橫溢,曾與鹿煜、時念夫婦同學多年,感情篤厚。鹿氏夫婦更在荊姝去世之後,接力培養故人之子,情誼綿長,感人肺腑】
一連往下拉了N條,都是差不多的文案。
底下記者們不免交頭接耳,「這算什麼爆料?原來鹿時安和Kiyu是青梅竹馬……難怪感情深厚,在這種巔峰時刻宣布公開。」
那爆料的記者本以為眾人一搜之下,定然譁然,可眼見著大家平靜得不得了,頓時慌了,自己打開微博翻了許久,才發現話題里的內容早已不是他提前發布的那些——有人搶先一步,用更新、更多的內容沖抵了他的!
怎麼會呢?他們的保密工作明明做得很好。
那人抬頭,看向台上的幾人,不料剛好撞上Kiyu冷淡而銳利的眼神。
目光對視,荊嶼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弄鄙夷的笑。
「……」那人牙根一緊,惶惶然有種被獵手盯住的恐懼感。
「麻煩您跟我們出來一下,請配合工作。」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不由分說地架著那人離開了。
剩下的記者們面面相覷,有人舉手向荊嶼提問:「您的母親正的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小夜鶯』荊姝嗎?」
鹿時安擔心荊嶼不願回答這個問題,伸手扶住話筒,正想替他回答,不料荊嶼忽然傾過身子,湊近她臉龐,輕而簡單地回答:「正是家母。」
「那您的父親——」
荊嶼眉眼微垂,「總之不是鹿前輩。」
「英雄不問出處,」鹿時安偏過臉,與他相視而笑,轉過臉面對眾人,「歌迷們喜歡的是Kiyu的作品,並不是他的出身,不是嗎?」
蔣格格接過話,「何況小夜鶯給的50%基因已經足夠強大了,不是嗎?」
記者們都跟著笑起來。
「抱歉,還有一個問題想問,」笑聲中,有人揚聲說,「當初小夜鶯荊姝為什麼突然一聲不響的隱退,這事跟鹿煜城夫婦究竟有沒有關係?」
荊嶼面色微冷,這事於他來說,也是一樁謎案。
「這種陳年舊事,發生的時候這些孩子們都還沒出生,問他們怕是不合適吧?要問,不如直接來問我好了。」
男人爽朗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爸爸……」鹿時安看向正與時念攜手走進會場的鹿煜城,詫異極了。父母不是正在國外演出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可她手邊的荊嶼似乎並不意外,甚至還牽著她走下台階,親自把鹿煜城夫妻引上台來。
時念擁抱了女兒一下,小聲說:「別怕,有爸爸媽媽在。」
鹿煜城則拍了下荊嶼的肩,「恭喜奪冠。」
「謝謝。」荊嶼頷首,將話筒遞給他。
以鹿煜城和時念如今在圈內的地位,是極少接受媒體採訪的。記者們如獲至寶,紛紛打了雞血似的一擁而上。
「當初,小姝因為生病傷了嗓子,中途退學,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我們夫妻聯繫。所以要說起來,其實我們並沒有很好的照顧故人之子,荊嶼這孩子年少時吃過不少苦,但好在他骨子裡是個非常好的孩子,即便歷經磨難,也沒有丟棄初心,所以如今你們才能看見站在這裡的,熠熠發光的年輕歌手,不是我們的功勞,是他自己的努力。」
「您說的吃苦是指——」
「他在酒吧里唱過歌,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鹿煜城的目光掃過眾人,「相反,正是這樣的經歷賦予他感受生活的敏感,所以他筆下的歌能更深入地觸碰靈魂。如果要以這些經歷來攻擊這孩子,我覺得大可不必,這不是他的不光彩,相反,我認為這是男子漢的勳章——不服輸、不認命,不甘於平凡,不沉溺過往。」
……
在鹿煜城的坐鎮之下,一場記者會有驚無險地圓滿結束。
後場,蔣格格覺得衣裳都被汗水徹底打濕了,原地繞了兩圈,才終於平心靜氣,先是看向荊嶼,「Kiyu,我問你,今天場上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