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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故意的。」荊嶼抬手,輕輕撥開擋在身前的鹿時安,順勢將拎著的食品袋遞到她手中,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牆站到一邊,自己則站到華晁面前,與他正面對峙,「幾年前見你,就覺得你沒安好心。虧得如今人模狗樣,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對毫無防備的小姑娘下手,很有臉,嗯?」
鹿時安越聽越驚,連忙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太過火。往後還得在這家公司里待下去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可荊嶼只是覆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給小動物順毛似的,眼神卻一瞬沒有離開面前的情敵。
「你是不是覺得,小矮子如今在你公司里,就得任由宰割?」荊嶼逼近半步,「平時不是很能說嗎,這會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了?」
華晁扶正眼鏡,重新站直了身子。
他和荊嶼身量不相上下,幾乎可以平視對方,自五年前送鹿時安上急救車的一面之緣後,這還是兩個男人第一次正面交鋒。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和在演唱會上的所作所為特別MAN?」
荊嶼冷眼睇著他,沒有接茬。
華晁接著說:「覺得自己出國五年,不是從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小破孩了,所以立刻跑來想要抱得美人歸?Kiyu,哦,荊嶼,你這五年還真是白活了,一星半點長進都沒有。」
「華總,」鹿時安打斷他,「我給Selina電話,讓她送您去醫院吧,如果有什麼醫藥費,都由我來付。請不要為難荊嶼,一切責任在我。」
華晁看了她一眼,重新看向荊嶼,「看見了嗎?事到如今,你也不過是個靠女孩子的毛頭小子,你以為自己很能耐?放外面,不也是被女友粉們捧出來的嗎?離了女人,你什麼也不是。」
荊嶼冷笑,「是靠著什麼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自己知道,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評價。但無論我是哪種人,都不會枉顧女孩子意願,強迫她。」
「做不出嗎?」華晁一字一句地說,「演唱會上你捆綁鹿時安,問過她願不願意嗎?沒有!你不過是個自私的小孩,衝動妄為,跟五年前沒有一點區別。如今你或許能借著鹿時安的名氣上一層樓,卻害得她被你的粉絲罵得人氣直降,荊嶼,我問你,你的行為比我高尚在哪裡?」
「……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就聯手打怪吧!很甜很爽啦,安心~
第50章 食髓知味(50)
鹿時安輕輕地撥開荊嶼,自己走到華晁面前, 仰起臉看向對方的眼睛, 「至今為止,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心甘情願配合。我知道, 華總你一直以來對我、對寓言都非常照顧, 可是感情的事從來勉強不得, 我喜歡他,喜歡到……這些年你所到的每一首情歌,都是寫給他的情書。」
在過去的許多個日夜裡,華晁的耳機里都流淌著鹿時安的歌。
她的聲音清澈得好像清晨的第一抹光落在淅瀝的林間清泉,波光粼粼。
可是她說, 這些都是寫給另一個男人的情書。
華晁面上的神色僵了許久, 最終所有情緒全都跌進眼底,化成溶不開的濃霧,底下洶湧澎湃, 仿佛無數妖獸啃心蝕骨。
「這些話, 」他頓了下, 眸中銳光閃過, 「我聽也就罷了,千萬別對媒體說,否則……」
萬劫不復。
鹿時安眉眼間染著愁緒,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華晁這句話是真心為她好,她明白。
篤篤篤。
練功房的門被敲響, Selina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華總,便當到了,要我送進來嗎?」
華晁:「放在門口,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等外面高跟鞋聲音漸遠,他才無意識地抹了下嘴角,轉過身去,「你,跟他分開出去。」
鹿時安心裡堵得慌。
她從來光明磊落,行事無不可對人言,為什麼到了荊嶼這兒,就弄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她既不是靠男友粉投票的女愛豆,也不是名花有主、腳踏兩條船,為什麼不能公開?
這些念頭在腦海里亂成漿糊,她還沒能理得清,只是直覺不高興。
手忽然被牽起了。
鹿時安抬眼,剛好荊嶼也低頭看她,同樣神色不郁,那雙桃花眼裡還凝著先前未消的戾氣。
「光明正大,」荊嶼與她十指交扣,「為什麼要分開走?」
他從鹿時安手裡拿過食品袋,拿肩槓開練功房的門,「去餐廳,這裡空氣不好,堵得慌。」
走廊的空調沒有練功房裡那麼足。
撲面的涼氣,還真把鹿時安哽在喉頭的憋悶給吹散了不少,她不自覺地抬頭,向荊嶼笑了笑,餘光才發現門邊還站了個人。
「顏顏?」鹿時安意外地看了眼腕錶,「你們不是說六點左右到嗎?」
沈彩顏的眸光從對面兩人相扣的手上划過,「……剛好沒事,就來早了,打擾到你們了?」
鹿時安搖頭,「沒有,我們正準備去吃點東西。」她下意識地抬手,才意識到自己還跟某人扣著手,臉一下就紅了,「……你要不要一起?」
沈彩顏嘴角輕勾,「不了,我想提前練會。」
鹿時安點點頭,「那六點見。」
沈彩顏撩了下波浪捲髮,與她擦身而過,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看過荊嶼。
走進電梯間,鹿時安悶不吭聲,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