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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氣榜第一。
那不就是鹿時安的那首歌?
華晁心裡有了考量,低頭問:「你們倆,要不要到一邊聊會。我跟李經理聊幾句。」
鹿時安沒有動,小鹿眼定定地鎖著荊嶼,像是要從他沉靜的五官里看出個答案來。
「去吧,一會我們再聊。」李沐對荊嶼說。
荊嶼雙手抄在褲兜里,向落地窗邊的座位走了兩步,回頭,見鹿時安還沒有追過來,又折返,站定在她面前,低頭,啞聲,「……來。」
鹿時安嘴唇動了動,終究沒發出聲音,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落地玻璃窗外是CBD的街心花園,人來人往,冬日暖陽高照,室內空調也很暖,但坐在沙發里的鹿時安還是渾身發冷,手心冰涼。
她和荊嶼面對面坐著,距離在楠都分開不足四十八小時。
荊嶼問:「要喝點什麼嗎?」
「為什麼?」鹿時安直入主題,聲音雖然低,但不帶半點玩笑,「為什麼要這麼做?」
荊嶼嘴唇乾澀,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在他面前,鹿時安一向軟糯,笑眯眯的,什麼都有商有量,從不發火,甚至為就連鬧小脾氣也軟萌可愛,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而他竟然,有點怕。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什麼也沒有想像,」鹿時安伏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急切地看著他,「我只想聽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歌,是她寫的,但編曲有他的功勞。
如果荊嶼告訴她,想要這首歌,她想都不會想,一定會雙手奉上。更何況,這首歌,她本就是寫給他的——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不告自取。
而且是明明知道她要用它參賽,還在同一時間、甚至搶先發布。
「歌不是我投的。」荊嶼說。
鹿時安點頭,「那是誰?」
荊嶼躲開了她的視線,沒有回答。
鹿時安放在茶几面上的手指收緊,指甲摳進掌心,聲音微微發抖,「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還拿這首歌上決賽,會被當成抄襲者釘上恥辱柱?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荊嶼額角青筋直跳。
她又接著說:「如果你想參加比賽,需要歌,你可以告訴我,多少首我們一起寫,都給你也沒有關係。可是荊嶼……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說著說著,強忍了一整天的情緒總算按捺不住,鹿時安的肩顫起來,眼眶也紅了,淚珠直打轉,要不是忍著沒有眨眼,早就奪眶而出了。
儘管她試圖努力平復情緒,但聲音還是有些變形,「你跟我說會好好考試,結果你現在……在這裡。荊嶼,你到底瞞了我多少?」
那略帶鼻音的語聲,像只小手撕扯著荊嶼的心神。
他伸手,試圖把她緊握的小拳頭放進自己掌心,可是指尖才剛剛觸到,鹿時安就像只受傷的小動物慌張地抽回手,藏在膝上,再也不拿出來。
「鹿時安……」荊嶼捏緊拳,一字一句地說,「你相不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啊,我的小情侶,乖……
那什麼,很快會過去,別怕
第34章 食髓知味(34)
從前看到書里說聽見心跳的聲音,荊嶼覺得是無稽之談。
可這一刻, 他分明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每一下隆隆入耳。
他在等鹿時安的答案,但也怕聽見她的答案。
如果她不信呢?不信他, 他該如何是好?
「我信, 」女孩聲音低低的, 語氣卻堅定,「只要你說我就信。」
荊嶼驚喜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雙紅彤彤的眼。
鹿時安終於沒忍住,一眨眼,淚珠子就滾了下來, 撲簌簌地落在身前, 又手忙腳亂地去揩,狼狽得叫人心疼。
鐺鐺。
大堂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對氣質卓然的中年夫婦快步跨進門, 「安安!」
鹿時安一愣, 起身回頭, 還未及開口, 已被踩著高跟鞋上前來的女人擁入懷裡。
她輕輕地拍著鹿時安的背,「別怕,有爸爸媽媽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媽……」鹿時安聲音一軟,滿腹委屈總算找到了宣洩點,頓時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時念頓時慌了, 瞬間腦補出女兒被百般刁難的一場大戲,不由看向她對面的人。
意外的是,對面的並不是想像中的主辦方油膩大叔或是精明大姐,而是個面色蒼白的清俊少年,有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清澈少年氣和不羈。
更奇怪的是……時念又定睛看了少年一眼,竟還是覺得有三分眼熟,而他的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古怪。
「這不是——啊呀,鹿先生!」一邊交談的李沐和華晁都認出了鹿煜城,雙雙迎了過來。
還是華晁先反應過來,看向被時念擁在懷裡的鹿時安,失笑,「原來是鹿老師的千金,您和太太不是在歐洲巡演的嗎?」
鹿煜城頷首,隨手將公文包放在一邊,解開呢子大衣的紐扣,「聽說小女的參賽曲目出了點問題,特意改簽了航班過來看看。二位是節目組的負責人?」
華晁伸出手,「佰曄傳媒,娛樂部經理華晁,久仰鹿老師盛名了。」
鹿煜城與他握了握手,直切主題,「歌的事現在什麼進展?鹿時安從小自己寫歌,她不會抄襲,對此我可以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