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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社會閱歷不多,可鹿時安並不是個遲鈍的人,她能感覺得到自從說起這個話題,荊嶼的情緒就緊繃著。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其實,只是想能為你做點什麼……」
荊嶼抬臂,將她攬進懷裡,低頭埋在她頸窩,低聲說:「用不著了,小矮子,你已經為我做很多。」
鹿時安迷茫,她?她也沒做什麼啊。
「從前我一度覺得念書這件事,隨時都可以終止,是你讓我重新對學校、對書本感興趣。」
鹿時安笑,「我還有這功能呢?」
「嗯,」荊嶼把臉埋得更深了些,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和洗髮水的花香氣,「……愛屋及烏。」
作者有話要說:我愛你,然後,愛上了你所愛的一切
包括你愛的音樂,和那個舞台……
第32章 食髓知味(32)
坐在床沿,鹿時安拿手背貼著自己發燙的臉, 腦海里還閃回著荊嶼的那句「愛屋及烏」, 這算是另一種表白嗎?
她往後一倒,拿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
真是要命, 那人就像紮根在腦子裡了, 揮之不去。
滾了許久, 鹿時安才睡著。
可睡著了也沒用,那傢伙又跟著入了她的夢,在夢裡他抱著吉他,坐在她對面,長指掃過弦, 一雙安靜的桃花眼凝著她, 為她一個人而唱。
她像個小迷妹,眼都不捨得眨。
毫無疑問,她原本就喜歡音樂, 即使沒有荊嶼的出現, 她也喜歡。只是, 因為有了他, 她筆下的歌有了靈魂,所有模糊的影子都有了清晰的輪廓,所有朦朧的幻想都有了明確的指向。
如此,而已,
午夜夢醒,鹿時安興奮地裹起睡衣坐到書桌邊, 一筆一畫地填著詞。
那首她寫的,荊嶼改編的曲子,終於在這一刻有了豐滿的血肉。
清晨,鹿時安精神抖擻地跑下樓,神秘兮兮地對荊嶼說:「我去帝都的比賽,你一定要看直播哦,有驚喜。」
不管荊嶼怎麼問,她還是守口如瓶。
「是驚喜,要保密的,你懂嗎?」小姑娘兩眼亮晶晶的,像極了邀寵的貓兒。
荊嶼抿住笑,「好,」
快到學校的時候,路上為民的學生開始多起來。
鹿時安陸陸續續地聽見有人在議論柴貞,隻言片語的——
「……在酒吧被欺負了好像。」
「警察都去了,要轉學……」
聽得鹿時安一頭霧水,忍不住去看荊嶼,他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見這些流言蜚語。
「昨天柴貞也在酒吧嗎?」她試探地問。
「嗯。」
「那你知道發生什麼了?」
荊嶼躲開她的視線,「我沒注意。」
不想把那種場面說給小姑娘聽,一來不想污了她的耳朵,二來柴貞再不濟也是個女孩,那種尷尬的場面少傳一個是一個。
他不喜歡那個嬌縱少女,但不代表他會坐視不理,或者落井下石。
幸好,鹿時安也不是個八卦的人,沒再追問。
只是一進教室,小廣播丁藍就湊過來了,「聽說了嗎?柴貞的事。」
鹿時安一邊把文具往外掏,一邊說:「她經常去酒吧,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不是這個,」丁藍嘆了口氣,「聽說她被平時一起玩的小混混給欺負了,他爸鬧到警察局要立案,還怪學校方面疏漏,要給她轉學。」
「欺負?」鹿時安一時短路,「什麼欺負?」
「還能什麼欺負?」丁藍戳了下她的腦門,「你傻呀?」
鹿時安這才反應過來,臉一下就紅了。
荊嶼瞥了她一眼,眉頭蹙起,對丁藍說:「還不抱佛腳麼?一會抽考了。」
丁藍慘叫一聲,離開之前又退回來,拍了拍鹿時安的肩,「她要轉學了也好,以後再沒人找你麻煩了。」
鹿時安對著書本發了半晌呆,直到被荊嶼碰了下胳膊,才失神地看他,「嗯?」
「發什麼呆?」
「我覺得,柴貞也挺可憐的。」
「她自找的。」
「話不能這麼說,」鹿時安咬著筆竿,「她也沒想到平時一起玩的人會心懷叵測啊,多可怕?」
荊嶼伸手,把筆從她嘴裡拽了出來,自己卻走了神——身邊的人居心叵測,確實很可怕啊。
柴貞的事,直到最後也沒有個確切說法,唯一可知的是那天之後柴貞真的沒有來過學校,連退學手續都家裡人給辦的。
風言風語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說她意外懷孕,所以才不敢來。
這些討論鹿時安從來沒有參與過,她不喜歡柴貞,但不代表她要跟著詆毀——只要她別惹自己,別動荊嶼的心思,其他的,她才懶得管呢!
學校生活枯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撩起軒然大|波,但過得也快,一場考試就能把那些流言蜚語熄滅大半。
期末考試在即,鹿時安為了她的同桌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
「這題你昨天還會做呢,今天怎麼就不會了?」
「那你再給我講講。」
「今晚你回去把這些單詞都背一遍,明天我抽你默寫。」
「晚上我家有人,沒地方背書。」
「……那到我家背。」
「好。」
總之,她的同桌有一萬種方法,逗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