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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問他在哪兒,要當面跟他聊聊。
馳塤:“在錫城,沒空。”
金導高興得拍桌:“我也在錫城,過來參加你女主角海選。”
馳塤:“……”
金導:“現在過來?”
馳塤扯了扯唇角:“沒空。”
金導:“你小子能不能給個具體信息,從頭到尾都這兩字,具體怎麼個沒空法你倒是說。”
馳塤:“陪女朋友。”
金導挑眉。
——
包間內,金域林正在和侄子及兩個同行聚餐,他侄子洪泉就是《萬象》的那個年輕導演,萬象近期殺青,男主馳塤,女主譽牽。
人到中年的金導來回瞧著微信里的四個字,捧著手機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接這小孩子的話,遂轉頭看著桌上幾個人說:“這小子說陪女朋友,怎麼,以前倒是沒聽過,交女朋友了?”
洪泉聞言,開口解答:“是譽牽,小年輕分手了,前一段心情不好也是因為她。”
金導靠著椅背眯了眯眼:“譽牽?有點耳熟。”
洪泉頷了頷首,微笑:“正常,和馳塤名氣差不了多少,當紅花旦,我這戲的女主角,好不容易才敲來的。”去年在某同行的酒席上見到真人,驚鴻一瞥,被那身渾然天成雕塑一樣冰霜氣質吸引得……明明是冰,卻眉眼間全是花開一樣的靈動。
知道她拿過獎,只是他不了解,所以回去他就利索的翻出她的所有資料,電影,歌曲,往期封面,視屏,全部補習了一遍。
越看越心動,回頭就在圈裡打聽起了她,她接戲挺挑的,重質不重量,為人還低調,圈內無差評,簡直他新戲的女主本主。
所以,之前知道馳塤和她在一起,他只是驚訝了一下,過後沒覺得不可思議。
挺配的兩人。
金域林聞言琢磨了一下,儒雅一笑:“這小子有眼光。”不過,似乎是在別的什麼地方還聽過這個名字,近期,但一時沒琢磨出來。
洪泉聞言則笑得很歡:“還夸?你戲不想拍了?”話落,想到剛剛的對話,又一笑改口,“哦,他那麼說,那應該又在一起了,小孩子,在一起了他心情就好了,戲自然而然就接了。”
金導聞言,頷了頷首:“那好,過幾天再喊過來吃個飯,順便女朋友,那位能力不小的姑娘,也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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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手機沒再震動,馳塤心情不錯的關了,左右看看後,給餐桌上的綠植又換上水。
剛弄好,身後一陣淺淺的腳步聲與溫熱氣息襲來,他偏頭。
譽牽闔著浴袍,一頭捲髮九層干,整個人皮膚細嫩白膩,柔軟如水又滾燙。
她抬眸看他,看了一會兒,卻沒開口。
馳塤知道她不知道怎麼開口,笑了笑,摟著她去臥室:“早點睡,我明天過來,不要看新聞。”
譽牽倚著臥室門,嚅了嚅嘴唇:“有客房。”
“不了。”他俯身,一身扶著她的腰,一手輕輕撐在她肩頭的壁上,看了她兩眼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分寸很好的隨手扯起了慌,“金導在這,可能還拽我出去談談,你睡。”
譽牽看著他,眼神多了幾絲平日裡絕對沒有的濕潤柔軟,沒說話。
馳塤手掌動了動,摸上她細長白皙的脖頸、臉頰。
他的手在瓷磚上貼了那麼一會兒,有些冰涼,摸上了又怕涼到她,正要收回,她卻抬手握住,幾根纖細青蔥般的手指握上來,輕輕的,馳塤卻感覺有股力量,拿不開了。
兩人再次深深的一個對視。
不一會兒,他手掌也漸漸發燙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臉頰後,他開口:“一個人怕?”
隨口一問,她一直一個人住,偶爾助理過來兩天,怎麼可能不習慣。
可不這麼問,怎麼問,她那個不說話的眼神。
——
他是不知道怎麼問。
譽牽是被問後,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
正要索性放他偏頭,一隻發燙的手挑起她的下巴,黑影壓了下來。
他濕熱的唇剛碰上她的,譽牽就整個背貼往壁上,很快,冰涼的牆壁被她貼得火熱。
馳塤不像早前在車裡,這會兒她這幅沒讓他利落的走的模樣,夠他狀膽泄下近半年的欲望了。
他的譽牽兒,真的,是不是也和他一樣,這半年一點都不好過的。
這幅冰冰冷冷的模樣,要多心軟,才會第一晚就出現這個眼神。
馳塤心口宛若冬夜篝火的火舌在舔一樣,又舒服又疼。
臥室門口有盞燈,漂亮的燈罩,簡單的白光,光線不強,只起到夜裡起來門口不那麼昏暗的作用而已,可是此刻,偏離客廳明亮的水晶燈,開了門的臥室又還黑暗著,這盞燈,親吻真的夠了,且不過分明亮,剛剛好。
馳塤沒有控制住懷裡被他陰影蓋住的的人,像當初在日本,一個月沒見的兩人,他珍寶一樣小心的圈在懷裡陪她看電影一樣。
只輕摟著,一點點攻略城池,溫柔不已,虔誠不已。
第23章
半晌饜足, 終於起身時, 臂彎里的人有些發軟站不住, 馳塤摟著她半抱進臥室,安放在床上。
開燈, 調到適宜的亮度, 關窗,拉上窗簾, 出去熱牛奶。
一切都妥帖後,彎身撐在她身前對視須臾,“晚安,譽牽兒。”
譽牽抿了抿唇,依舊沒說話,那一雙桃花眼眼尾輕勾, 眼珠子黑白分明,目光濕亮, 就這麼看著他,在微弱如螢火的燈色下, 特別像當初在日本街頭夜色里那一瞥。
馳塤心動不已,被看得像重生,像回到那晚, 他緩緩湊近親了口,聲音溫熱不已般的喊她:“譽牽兒……”
譽牽終於伸手摟上他,像回過神來,柔軟如水的唇瓣壓上他的唇瓣。
輕輕輾轉, 碰觸。
半晌,放開,她聲音絲線一般的划過,微涼、柔軟:“晚安。”
馳塤反而不捨得了,戀戀不捨看了她半天,才起身。
這時,她又說了一句“晚安”。
馳塤一笑。
關了客廳偏廳的所有燈,只留了臥室門口那盞光線恰到好處的夜燈後,馳塤輕手輕腳的關門出去了。
他這邊沒房子,幾個經常去的地方都有,唯獨漏了這個,和他譽牽在一起後,這是他最鬱悶的。
回到酒店的時候時間不早,也不算太晚,但洗漱後了無睡意,馳塤裹著浴袍在陽台刷了半天手機,夜風吹得他越來越清醒。
是以,一整個夜,城市燈火愈漸闌珊,他進進出出,躺倒起來,電影遊戲,全部輪了一番後,天亮了。
霞光從大開的落地窗照進房間,斜了半角在床尾,他捏了捏眉心,翻身坐到床邊,待那束光線彎了個三十度角的時候,早晨八點。
估摸著他的譽牽該起來了,馳塤火速下床洗漱。
一個晚上,什麼都玩遍了,膩了,可腦海里她的身影言語臉孔神色,落花一樣的在他腦海里生生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