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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她的表情太明顯,蘇昡給她提建議,“若是你在吳希廷面前說一個小時的話,吳希廷以後肯定不會覺得你舍友舌頭長。”
許爰“哈”了一聲,剛要大笑,忽然惱怒,“那她豈不是會覺得我舌頭長了?”
蘇昡不以為然地說,“你是我女朋友,就算你舌頭長,關他什麼事兒。”
許爰一噎,用不是人的眼光瞅著蘇昡。
服務員這時候端來菜。
蘇昡將筷子遞給她,“快吃吧,時間定在下午五點,地點距離這裡有點兒遠,開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你吃飽點兒,也好有力氣對吳希廷魔音穿耳。”
許爰接過筷子,忿忿地夾了一口菜,忽然說,“怎麼時間定的這麼早?”
“也不算早,她說早點兒去大家多聊會兒天,好好熟悉熟悉,改天我請客,大家就都認識了。”蘇昡說。
許爰看著他,“你請客?”
“是啊。”蘇昡點頭,“不是規矩麼?”
許爰皺眉,“我沒答應做你女朋友。”
蘇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用你答應嗎?”
許爰覺得不能跟他討論這件事兒了,否則這飯她沒辦法愉快地吃完了。
蘇昡見她不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
兩相對比,一個心情極差,一個心情不錯。
吃完飯,二人出了餐廳,回到了蘇昡的房間。
手機已經快速沖滿了電,許爰拔掉充電器,見蘇昡從衣櫃拿出一套衣服,準備換。她立即說,“你別告訴我你穿西裝革履跟我去小秋男朋友請客的地方。”
“那我穿什麼去?”蘇昡笑著問。
“穿休閒裝。”許爰指著他身上的衣服,“這一身就很好,別換了。”
“你確定?”蘇昡問。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許爰不滿,“臭美什麼?快走了。”話落,先出了房間。
蘇昡說了一聲“好”,笑著將衣服又放回了衣櫃裡,當真就這樣穿著出了房間。
許爰見他手裡拿著手提電腦,撇撇嘴,沒說話。
出了會館,車停在門口,蘇昡打開車門,許爰上了車,他將車開離了會館。
上了街道,走了一段路後,許爰忽然說,“不對,你走錯路了。”
“沒走錯。”蘇昡搖頭,“時間還早,我先去辦一件事兒。”
許爰皺眉,“既然你有事兒,就該拒絕小秋。”
“如今剛兩點,最多一個小時,耽誤不了。”蘇昡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確能拒絕,但是我不想拒絕,我還沒以誰男朋友的身份去參加她舍友的男朋友請客的晚宴。蠻新鮮的。”
許爰無語。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蘇昡將車拐進一間私家茶坊,他停好車,見許爰坐著不動,示意她下車。
許爰搖頭,“你去辦你的事兒,我在這裡等你。”
“我不習慣將自己的女朋友單獨扔在車裡,萬一出事兒,就追悔莫及了。”蘇昡說著,將她拽下了車。
許爰不滿地對他瞪眼,“你來這裡是見什麼人吧?我跟著你算什麼事兒?”
“是來見幾個人,不過是工作。如今我沒助理在身邊,你就先暫且當一下我的助理吧。”蘇昡說著,將手提電腦塞進她手裡。
許爰皺眉,想將電腦給他扔了。
蘇昡轉身,向門口走去。
許爰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跟在了他身後。
進了門口,有服務員迎上前,微笑地對蘇昡詢問了一句,便帶著他和許爰進了一間雅間。
雅間內坐了四個人,確切說,三個外國人,年紀都在中年,一個中國人,和蘇昡一般年輕。每個人穿的西裝革履,打著領帶,十分正式。
許爰忽然明白了蘇昡離開會館時拿出要穿的那套被她說成是“臭美”的西裝的用意。
服務員正在給四人沏茶,顯然這四人也是剛到。
見蘇昡和許爰來了,四雙眼睛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蘇昡微笑,“抱歉,來晚了一會兒。”
四人打量著他,將他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後,又看向他身後半步的許爰。
許爰今天這套連衣裙雖然好看,但這等場合,卻是不夠正式。她心裡暗罵蘇昡,他若是早說明白,她也不至於讓他放棄那套西裝。
蘇昡和她這樣休閒,如今他們一定覺得不被尊重了。
果然,她想法剛冒出,其中一人騰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蘇昡,十分氣憤地說了一段英文。
許爰英文不錯,自然聽得明白,這人是在指控蘇昡不禮貌,不尊重,竟然穿成這樣子就來見他們,明顯是沒將他們放在眼裡。幾次三番這樣做,明顯是看不起億陽,看不起他們。
蘇昡耐心地等著他指控完,神色不變地英文道歉,“若是不尊重,我今天就不會來了。各位看重的是雲天,並非我蘇昡個人。”
那人聽了更氣,大聲用英文說,“你就是雲天,雲天就是你,我們和雲天合作,但看的就是你。百聞不如一見,傳言中頗有才華的蘇昡確是如此狂傲沒品德,真是讓人失望。”話落,他似乎不想再待,對身後的三人氣氛地說了一句話,大體意思是,不合作了,要離開。
蘇昡大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狂傲沒品德,臉色微微沉了沉,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側身讓開了門口,似乎是承受了這個人的指責,默認他們離開。
若是他們離開,不止這個合作告吹了,以後蘇昡也會被冠上狂傲沒品德的名聲。
畢竟一個禮拜前剛放了億陽鴿子,二次剛要談合作,便休閒裝來見面不尊重。兩件事兒加在一起,可想而知他未來的風評。
畢竟雲天集團不是隻手遮天,堵不住人的嘴,生意場上,扒拉一圈,也就那麼大。
業內沒好口碑,對剛回國兩個月的蘇昡實在不是個好開頭。
許爰伸手捅了捅蘇昡。
蘇昡偏頭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眼睫,沒動,也沒說話,更沒阻攔。
許爰眼看這四個人要出門,她一咬牙,從蘇昡身後上前兩步,攔在了門口,大義凜然地說,“不知道這位先生可聽說過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禮不避親。”
那對蘇昡指控之人被她攔住,一愣,不懂地看著她。
許爰繼續說,“在中國,親朋好友小聚,都習慣穿家常衣服,更何況,今天這個地點,是私家茶室,本就不是什麼高樓大廈的會議室,何必穿的太正式,當做談判桌,沒有絲毫人情味?蘇昡穿的休閒,也是以會友的態度而來,可是卻被您曲解,說成是不尊重、狂傲、沒品德。那是否我也可以理解為,國與國文化差異太大,您沒學好入鄉隨俗,沒學到中國的禮儀,就不該來中國做生意。”
那人又是一愣,還是沒聽懂地看著她。
許爰情急之下,說的是中文,見這人被他震住了之後,也沒打算用英文再解釋一遍,而是又說,“您剛剛的指控如果傳出去,蘇昡的人品要受到質疑,本來是他不避國外來的貴客,當做親朋對待,可是被人誤解,以訛傳訛,說的太難聽,對他個人口碑不好。生意可以做不成,但是還請這位先生收回剛才的話對他道了歉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