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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所有的淒楚都聚湧上心頭,腦子亂成了麻。

    我究竟為誰付出了下半生,又究竟得到了什麼?如果所有一切都沒有出現,我又會怎樣,我是否能找回和曄曄坐在門檻上曬太陽的寧墨墨。

    瞿林飛後來又說了許多許多,凌棠遠父親對她的薄情,我養父察覺養母曾經與舊情人見面後的轉變,我被人從凌家送出刻意丟在養母面前的過程,也正是如此,瞿林飛與凌棠遠父親夫妻情絕,我養父毒打了養母再不相信她信守貞潔,再後來……再後來的故事就老套了,我是其中的一個角色,悲情苦楚都是擔當大梁的我來完成,沒有我,故事每一段都進行不下去。

    傷心是必然的,可我更多的是心神不寧的怔怔。

    因為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生存下去的意義已經崩塌,我該如何走,我該為誰走,我該相信誰,我該得到怎樣的結果……每個問題都壓得我喘不上來氣。

    其實,我什麼都沒有,原來沒有,現在沒有,將來……

    也沒有。

    人物關係表

    第一代:凌老先生:長子凌伯衡(收養),次子凌伯笠,三女凌莫熙

    第二代:長子凌伯衡與初戀洪敏生有一子孟嶼暮,被凌莫熙帶走,與妻子瞿林飛生育一子,凌棠遠,繼承其遺產

    次子凌伯笠無生育能力。妻子方靜是凌棠遠昔日戀人。

    三女凌莫熙暗戀與自己無血緣關係的大哥,為其撫養私生子孟嶼暮,家族不允許,只能帶孩子嫁入孟家,生育一女婷婷,被送人。

    第三代:孟嶼暮,母親洪敏,父親凌伯衡,被姑姑凌莫熙撫養長大,隨姑姑嫁入孟家,改姓孟。

    凌棠遠,母親瞿林飛,父親凌伯衡,繼承凌伯衡遺產。

    寧墨墨,母親凌莫熙,父親孟**,被陰差陽錯送給洪敏撫養,洪敏收養她後再生育一子寧曄曄。她嫁給凌棠遠。

    第四代:只有寧墨墨肚子裡的孩子(小肉圓)

    孟嶼暮和凌棠遠,同父異母。

    孟嶼暮和寧墨墨,寧墨墨親生母親凌莫熙撫養孟嶼暮長大,是其名義上母親。為養兄妹。

    寧墨墨和凌棠遠,凌棠遠父親和寧墨墨母親為養兄妹關係,他們為名義上表兄妹。

    寧墨墨和寧曄曄,寧曄曄親生母親洪敏撫養寧墨墨長大,是其名義上母親,為養姐弟。

    必須要說,人物關係是很簡單滴,但製作圖表對某城這樣的電腦小白來說是很難滴……

    各位看官大人將就吧。

    望天,曾經某城幹過以下被人唾棄一萬年的事:

    事件一:寫5000字的文,因為不懂得保存突遭停電,呼天搶地再開機,已經文去樓空,不僅不反省自己行為,反而大罵為什麼WORD沒有自動保存功能,被群里人鄙視……據說這玩藝發明很多年了……

    事件二:註冊網銀。分別開了建行農行工行的網銀,至今沒有開通成功過,下載證書這麼高難度的事徹底難住了某城,於是多次進行到下載證書流程時放棄……所有網銀全部作廢。

    事件三:淘寶的支付寶:成功使用一次,其餘無數次都是有親朋好友出於憐憫幫忙而完成……

    事件四:不會將WORD轉換為TXT,被某位大人驚呼第一次見到活的電腦小白……

    淚奔~

    會打字就行了唄,要啥自行車阿!

    PS:至於為什麼寧墨墨被送走其實很簡單.

    她是第三代中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凌伯笠(二舅)為了自身繼承著想,將她抱出送人。這樣一來,第三代繼承人孟嶼暮來歷不明(當時),凌棠遠父親又是養子,他可以繼承所有一切。

    因為他一直沒有生育,所以才會找比自己年紀小許多的方靜,可惜也沒有生育子女。

    回家後,我給母親打了電話,醫院轉接,我握住聽筒不知該怎麼開口,只隨意問問曄曄的病情,母親還是習慣絮絮叨叨的說那些細節,我也還是默默的聽默默的擔憂,很久都沒出聲。似乎母親發現我的不對勁,急忙又問了幾句:「怎麼了,是不是有為難的事?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跟媽說說。」

    母親知道我已經進入凌家,不管是孟嶼暮還是誰說的,反正她已經知曉。她從未對我主動解釋過當年的事,我也沒問過,今天她突然察覺自己失言,連忙又補了一句:「不管怎樣都想著點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快要生了,別苛責了自己。」

    我想想:「媽,等曄曄的病休養好了,我接你們來這邊住幾天,我想你了。」

    母親那邊鬆了口氣:「肯定是要過去的,我要幫你看孩子,這可是我的外孫阿,我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我怕她懷疑,連嗯了幾聲,又說了家常才把電話放下。

    不管當年的事究竟如何,留在我面前的我要學會接受,她沒錯,所有人都沒錯,既然已經如此,何不讓她快樂點?

    第二天我沒去凌翱,一個人躲在被窩裡不想起來。所有支撐我的都已倒塌,我突然很想睡死在床上,又很想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所有有的人,讓每個人來同情我,理解我,畢竟把那麼多的事憋在心裡,太難受,我已快忍受不了。

    孟嶼暮過來探望,我避開不想見,他直接走進房間,站在床邊對我說:「秘書說你昨天見瞿林飛了。」

    我頭蒙著被子不吱聲,見我如此抗拒,他輕輕坐在旁邊,床軟因他落座一下子軟下去,再沒起伏。

    「你都知道了?」其實他很聰明,見我的舉動就已經明白瞿林飛到底對我說了什麼。

    「沒錯,我不是你親哥哥,雖然我不願意承認。我總覺得我們倆是有緣分的。陰差陽錯,我享受你該享受的,你替我承擔我該承擔的。不管是親生母親還是養母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如果讓我承認棠遠是弟弟,我寧願承認你是我妹妹。」

    「幫助你得到那些本該屬於你的,我心甘情願,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的心態理解成為我對凌伯笠和凌棠遠的恨。如果你現在說希望我離開,我會把屬於我那份交還給你。」

    蒙在被子裡,他的嗓音聽上去很沉悶,我靜靜的聽,沒有反駁。

    「凌家給我的,除了屈辱就是傷痛。放掉也未必是壞事。」他苦笑,停頓片刻又接著說:「當然,你也可以說我這些天的幸福都是拜凌家所賜,這點我也不否認。」

    我還是沒說話,卻有點想起來。

    「今天凌棠遠去凌翱跟我說,他準備放棄他的那份送給我,前提是我不要再利用你。我告訴他,這事不是由我決定。他說他來決定,你知道他的脾氣,上來脾氣誰都拉不住,所以……」

    我翻開被子坐起來:「所以你就同意了?」

    孟嶼暮定定看著我緊張的表情,神情有些悲涼,嘴角向上彎起:「我一想,好歹我欠你那麼多,他一個那麼驕傲的人都能放下,我為什麼不能呢?所以你兵不血刃,直接繳獲了兩個。申請報告我已經送交董事會,你下周可以直接出席董事會了。」

    我默默的凝視他的表情,他把視線轉向一邊,不讓我看見,雲淡風輕的說:「我以為我們可以裝到最後的。」

    「裝兄慈妹恭,還是……」

    他忽而笑了,聲音沉沉的:「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裝下去。」

    我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他回過頭繼續笑:「我早就不想幹了,該輪到你倒霉了。」

    我的眼淚慢慢滑下來,掉在自己手背上,我們之間始終圍繞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沒有血緣,卻一直嵌入彼此的生命,親情和溫暖哪個更重要?我想他和我都已經有了共同的答案。

    後來,孟嶼暮讓我睡下,靜靜陪在我身邊直到我沉沉睡去。

    對於我來說,所有的風波真的沒有概念,二十幾年來接觸的東西註定我不會對這樣的股權抱有太多注意,錢是要在困窘的時候才覺得珍貴,當所有的價值都以枯燥的數字表現時,真的,真的沒感覺。

    後來我才知道,孟嶼暮那天坐了一天,離開時囑咐人好好照顧我。

    然後他便離開。

    一切重歸平靜。

    我過去的二十三年一直是清楚明白的活著。家境困窘時,曄曄病倒時,偏偏今天我的腦子開始混沌起來,從邁入準備召開董事會會議室開始,總覺得什麼東西弄錯了,而我被摒除在真相之外。

    其實,我身上的股份數額已經超過凌伯笠所占有的,只不過現在按輩分比他低些仍坐在下手聽他高談闊論。

    沒錯,凌棠遠沒出現,孟嶼暮也沒出現,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視線都是探究的。如果不是因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些,我幾乎想要拔腿逃走。

    「我這兩個侄子外甥阿,辦事真讓人捉摸不透,把這麼多事攤在外甥女肩膀上怎麼能行呢?不是準備眼睜睜看著凌翱倒掉嗎?

    我一怔,有些答不上來話。我已經適應他對我的虛偽恭敬,從沒想過他會突然如此不屑如此直言不諱的蔑視我。

    「不是還有舅舅你嗎?」我勉強自己笑出來。

    「說到底我又能幫你幾年呢?後業危在旦夕。」凌伯笠笑笑,掏出根雪茄點燃,一股濃重的煙直撲向我,他故意的。

    「不過你也別緊張,當初你母親在的時候我也是經常照顧的,你將來生了孩子,我也會多加照顧。」

    凌伯笠的話讓我毛骨悚然,他掀開肥厚的眼皮朝我笑笑,笑容越髮帶有深意。當年母親生完我,他便將我送走將母親送到精神病院,如今我生孩子的時候,他又會採用什麼樣的方法?我渾身打了個冷戰,嘴角竟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慢慢聽,聽不懂的可以問我,也不要完全罔顧肚子裡的孩子,畢竟他/她比這些錢可重要多了。」凌伯笠對諸位董事笑笑:「這也算我們凌家第四代呢,我一定多加照拂,多加照拂。」

    眾人會意而笑,虛假的笑聲掩蓋我的驚恐,在偌大的會議室內,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孤單。

    接下來是沉悶的會議決策,我幾乎什麼都沒聽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財產重要這件事,同時也開始察覺自己過去想法的可笑。

    什麼搶回屬於自己的財產,什麼找到屬於自己的自尊?

    沒有凌棠遠和孟嶼暮的幫助,我根本什麼都不是。別說把財產搶到再處置,連第一步應該邁左腳還是右腳都不清楚。凌伯笠對付我易如反掌,恐怕眼下孤立無依的我才是他最樂於面對的手無存鐵的敵人。

    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是否真的要把凌棠遠和孟嶼暮連同我自己身上的所有都送給他,是否要犧牲全部和凌伯笠拼到死最終得到全部?

    現在每個月的生活比過去二十三年的總和都寬鬆愜意,可也比那時痛苦煎熬千百倍,雖然經濟不再是沉重的負擔,心卻越來越疲累無處休息。

    「外甥女,你覺得呢?」凌伯笠時而的問話暴露我對所有問題解決方案的無知,我不敢答,更不敢說話,除了點頭贊同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他的理由。

    我需要一個人來幫我,非常需要。

    無論是凌棠源還是孟嶼暮,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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