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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燦拿著筆在本子上划來划去,聽戴冰說:“……不過出來奎元地產,我們在其他地方卻得到了些線索。據高思瓊的鄰居說,這兩個月經常有豪車接送她。保安也說是有這麼回事,說有時候是人司機來,有時候是那人親自來。據見過那人的鄰居和保安描述了下,我們目前基本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奎元地產的老闆,丁奎。”
第十一章 月色濤聲 (五)
戴冰說著,把一張丁奎的照片貼在了白板上。會議室里的人不約而同“哦”了一聲,似意外又像意料之中。畢竟丁奎這個人的飛揚跋扈和好色貪財在坊間流傳甚久,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歐陽燦則眯眯眼看著那張照片裡的丁奎——鍾馗似的一頭亂髮和又粗又黑的眉毛,看上去一點兒都沒有商人的精明,倒像個工地上泥瓦匠……不過他的樣貌倒跟少年時相差不大,如果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毛髮更重了。從正太期鍾馗變為成年版鍾馗。
歐陽燦搓搓耳朵,聽戴冰問潘曉輝,去查丁奎的日程有什麼結果。
潘曉輝說:“丁奎的秘書說,丁總中午開完會就離開公司了,去哪兒無可奉告,明天是否上班不知道,聯絡方式不方便給,只答應給丁總留言轉告我們去過,什麼時候能回復仍然是未知數。秘書明確告訴我們,丁總凡是不來公司上班的時間都是私人時間,再大的事兒都得排號來,不能隨意打擾。抒”
“好牛氣的秘書。”戴冰說。
記號筆在手指間飛快旋了兩個圈兒,在白板上畫了個記號。
“還不是有個牛氣的老闆麼。狐假虎威誰不會?就這位秘書小姐肯見我們還事我們等了好久的結果呢。不過我們在公司里轉了轉,公司其他職員對我們的態度也還算好。只不過看得出來他們平常應該在公司就是這么小心,開口說話非常謹慎。看樣子我們這級別的是問不出什麼,為了不耽誤別的事兒我們就先撤了。出來的時候,我們在奎元總部的停車場溜達了一圈兒,找到丁奎的私人停車位看了看。他給自己留了不少停車位,停的都是好車。停車場管理員發現了我們,還以為我們是‘踩道’的,差點兒喊保安抓人。後來知道我們是警察,才問到底要幹什麼。然後我們問了下丁奎今天開得哪輛車。他說開的是那輛黑色AM。我們看那車還在,問說是不是下班由司機開另外的車送的,他說丁總的私車和公司給他的專車都在停車場沒出去。所以我們推測,丁奎要不就是坐別人的車走的,要不就很可能沒有離開公司或者離開奎元總部大廈,但為什麼不接受我們的詢問?這有點兒奇怪。”
“有沒有去調監控?”林方曉問帶。
潘曉輝微微一笑,道:“人家保安部也不說不配合,很客氣地說不好意思,系統在升級,請我們過陣子再去看。現在也沒有一定要他們交出監控的理由來,再者我想著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林方曉點點頭,說:“先放著。也許這位丁總想溜達溜達呢?他們奎元大廈前面就是海嘛。附近的監控總是我們說了算。那個耳環呢?去查了嗎?”
“查了。品牌的專櫃經理親自接待我們的,開始說VIP客戶信息不便透露。後來溝通的結果還比較不錯。告訴我們這款首飾確實是從他們店裡流出的。當時到店裡來選首飾的是一位女士。”潘曉輝回手指了指剛才戴冰加標記的位置。“宋如松。丁奎的秘書。”
“嗬,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還是沒出這個範圍。”戴冰說。
“有可能是替丁奎選購禮物。秘書有時候也得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我們在停車場調查的時候跟管理員聊了會兒,他對宋秘書的評價還不錯。丁奎的脾氣非常不好,因為用車就能找茬兒罵人,宋秘書還經常幫他們擔待。丁奎挺信任他這個秘書的。我們在問宋秘書話的時候,她對丁奎的事嘴很嚴,問到她自己的情況倒是中規中矩回答的。她是大學畢業就在丁奎公司工作了,到現在有八年時間。她是一步一步從普通秘書升上來的。丁奎的總經理室的負責人就是她,平常里外的事都是她負責,蠻有能力的一個人。”潘曉輝說。
林方曉手中的筆敲打著他面前的筆記本,示意潘曉輝和戴冰先坐下,轉向歐陽燦,問:“歐陽?”
歐陽燦點頭,說:“張承志是溺亡。在他身上發現了束縛傷,分別位於手腕、腳腕處。有生活反應,但因為在水中浸泡多時,很難從傷痕判斷出具體時間。但從他的胃內容物中發現了大劑量的安定。胃內容物的分析結果顯示他死於就餐後六至七小時。”
“根據張承志助理提供的信息,張失蹤那天中午因為急著趕個工程的草圖用餐晚了,接近兩點才用的。他五點半下班去了俱樂部,六點之後行蹤不明……推斷死亡時間在六點之後,或者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張承志從俱樂部出來去停車場的路上即被人制服,餵下安定導致長時間昏迷,之後被丟進下水道,溺水身亡。”戴冰起身拿著記號筆,在白板上畫著。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用來使屍體下沉的物體是啞鈴,捆綁屍體的是跳繩……得查一下俱樂部有沒有丟失這兩樣東西。然後將從俱樂部到停車場的路線再仔細摸幾遍,也許有我們之前忽略的細節……看在那個俱樂部里有誰跟張承志熟悉,能提供些他的情況的。還有,查一下丁奎是不是那個俱樂部的會員,有沒有在那裡出現過。”林方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