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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悅希聽到這,忙把水杯挪開,拿毛巾擦了擦嘴角,笑道:“你還會相面?你可是法醫,講科學一點好不好。”
歐陽燦笑笑,問:“那我判斷的有道理沒有?”
曾悅希笑道:“這還用相面嗎?你搜到的新聞足以說明他少年得志,從小家境優渥,你和他前妻是朋友,當然也是知道一點的,至於日後會不會飛黃騰達……你見過那天跟他一起吃飯的女孩子吧?女孩子的父親是這個……”
歐陽燦看曾悅希抬手在肩膀上比劃了一下,點點頭。
“也就是說,司馬默如果再婚和那個女孩子,他就是上了雙保險。飛黃騰達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只是看他想走到哪一步,肯不肯自己努努力就是了。有時候並不是說別人給鋪好路就可以的,自己也得是那塊材料,對不?”曾悅希道。
歐陽燦沉吟不語。
曾悅希說的這些固然是事實,但聽起來是有些讓人心裡不痛快。
曾悅希看出來,說:“不過司馬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就跟誰結婚,不然他也不會娶田藻。當時他們倆結婚,我是聽說他家裡是不怎麼同意的。司馬有不少女孩子追,其中不乏他父親的同僚、上級的女兒。司馬從小到大都出類拔萃,性格近乎完美,沒有人不喜歡他的,包括長輩和平輩,連小輩都喜歡粘著他。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的父親是一起扛過槍的。我和他倒算不上關係很鐵,不過也說得上話就是了。你要問我他是怎麼樣的人,我只能說到這個程度。”
“這就夠了的。”歐陽燦點了點頭。“謝謝。這個問題應該讓你比較為難。”
“那倒沒有。你是覺得他哪裡不對嗎?”曾悅希問。
歐陽燦帶要說,看到他那黑沉沉的眸子裡探尋的目光,話到嘴邊咽了下去,說:“還不是田藻……她離婚以後跟家裡也鬧翻了。她媽媽總讓我媽媽勸她回心轉意,跟司馬默複合。我就有點好奇,司馬默怎麼那麼得丈母娘歡心呢?”
曾悅希笑笑,說:“要是我,女婿像司馬默那麼帥氣穩重,我也喜歡的……他們分手是有些可惜。司馬好像也一直沒放棄挽回。離婚應該是田藻提出來的,據說做得非常絕,什麼都沒有要就一味要求離婚。他們是軍婚嘛,司馬不同意很難辦的,不過最後還是分了。”
“女人心要硬起來,也是會很硬的。”歐陽燦說。
曾悅希沉默片刻,說:“這話很是。”
歐陽燦嘆口氣。
“那天晚上田藻怎麼會在你家的?”曾悅希問。
歐陽燦想了想,就把田藻怎麼住進家裡來的簡單講了講,“只是暫時啦,找到房子就搬走的。”
曾悅希點頭,“一開始我以為你很討厭她呢……可現在看並不是。應該是我看走了眼。”
“我是很討厭她啊。”歐陽燦說。
“有時候‘討厭’就是喜歡的意思。”曾悅希笑道。
歐陽燦笑了,說:“那你是說我口是心非嘍!”
“沒有沒有,就是覺得你大概沒有自己說的那麼討厭她而已。”曾悅希笑道。
“畢竟認識了幾十年了。”歐陽燦嘆氣。
她低下頭,兩隻腳並在一起,腳尖碰啊碰的。
腳跟貼著地面,腳上的舊傷疤很長,這樣有一部分就被她踩在了腳下……她跺了跺腳,抬起頭來,見曾悅希默不作聲地握著水杯只管看她,忙說:“真對不起,我又走神了。”
曾悅希笑笑,搖頭。
她臉紅著道歉的樣子像做錯事的小孩,可以說是很可愛了……他輕聲說:“你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本來我以為你運動下散散心,應該會好些的,竟沒想到你舊傷這麼嚴重。”
“其實也還好。我以後注意些就是了。”歐陽燦笑著說,“至於心情不好……我自己會調整。工作的事畢竟不該影響正常生活。”
“我想也是工作的事引發的情緒問題。有沒有我能幫你的?”曾悅希溫和地問。
歐陽燦盯著地面,好一會兒才說:“要是每個壞人都能被繩之以法該多好……我這幾天都在想,有時候我能做的真的不多。”
“話是這麼說,能把每個壞人都繩之以法幾乎是做不到的。你和我的工作,都只是把這條繩索儘量收緊,讓法網能網住更多的罪犯,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沒有你的工作,很難想像怎麼破得了案、定得了罪的,不有要妄自菲薄。”曾悅希說。
歐陽燦笑著點點頭。
曾悅希說完這番話,自己倒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都怪我,不該說這麼沉重的話題。”
“不,我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工作這麼多年,遇到無能為力的案子也不在少數……”曾悅希說。
歐陽燦抿抿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別這樣啦,不然我要內疚了……等下師母做蝦仁餛飩呢!”
曾悅希看她大眼睛眨啊眨的,一臉生怕自己也跟著情緒低落的樣子,不禁笑著說:“是啊,師母說你可愛吃了,今天讓我跟你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