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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面還沒完呢!”陳逆說。
“就一會兒。”歐陽燦說。
“是遺書嘛?”趙一偉又問。
“看樣子是。”歐陽燦扶著梯子下來,拿了個大點的證物袋把這張紙放進去。
趙一偉也跟著下來,歐陽燦把證物袋放在明亮的位置,讓他拍完照,招呼回到現場的葉陽,說:“有發現。”
葉陽跑過來,看到證物袋裡的信,沉吟片刻,說:“那麼……這很可能就是自殺。”
趙一偉也湊過來,看這紙片上的短短的幾行字,念道:“海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先解脫了。希望你有一天也能解脫。媽媽。”
“寫給她兒的?”蒲橋問。
“不是就怪了。”趙一偉說。
葉陽搖了搖頭,眉頭皺緊。
歐陽燦指指上方,說:“先別管這個,我需要人幫忙把她接下來。”
葉陽一抬頭,忙說:“我來幫你。”
“一起吧。你一個人幫忙肯定不行。”趙一偉聽見,放下手裡的工具,說。“小蒲,搭把手。”
蒲橋答應著跑過來。歐陽燦先上去,用袋子從腳部把屍體整個包起來,在頭頂處打結。她讓陳逆夠到橫樑的位置,把繩索解開,其餘幾個人將屍體扶的扶、托的托,慢慢下來,平放在準備好的擔架上。
“葉陽,家屬在外面了。”這時候葉陽的同事說。
“聯繫到家屬了?”葉陽問。
“嗯,已經趕到了。影院經理現在正陪著。”
葉陽看歐陽燦,“我出去看看情況。”
歐陽燦點點頭。
她掀開袋子,開始檢查屍表……她邊檢查邊記錄,過了大約一小時才完成了初步檢查。
她看看陳逆他們,問:“你們怎麼樣了?”
“OK了。”陳逆把塑膠手套扒下來,換了副新的,把搜集好的證物放進勘驗箱整理了下。
歐陽燦說:“那我們就收隊吧。”
屍體被重新包裹好抬了出去。
“死者家屬會不會要求看看屍體?”蒲橋跟在後面,輕聲說。
歐陽燦說:“看是肯定想看的。可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馬上看的好。”
“家屬有那個意願,也不能硬是阻止吧。”蒲橋說。
歐陽燦沒出聲,走出了放映廳,把面具往下一拉,呼吸下新鮮空氣,正要說什麼,就看到走廊那頭,葉陽和同事正站在那裡。他們對面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男人。她看了一眼,腳步停下來,皺起眉來,就聽趙一偉“啊”了一聲,回頭看時,見他指著那邊,驚的臉色一變,顯然他也認出那個男人了——魯海生。
“不會吧……難怪我剛看遺書開頭,就覺得這名字也太常見了。”趙一偉壓低聲音道。
歐陽燦搖了搖頭。
陳逆和蒲橋不明就裡,看著他們倆,問:“誰?什麼情況?”
趙一偉擺擺手不讓他們出聲。幾個人排隊往那邊走去。葉陽和同事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點了點頭。歐陽燦站下,看了眼坐在長椅上面如死灰的魯海生,眼神詢問葉陽。葉陽會意,點了點頭。歐陽燦見魯海生閉著眼,看了看趙一偉,搖搖頭,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葉陽送他們出來。站在影院大門外,葉陽看了看他們的車子,說:“沒想到。”
歐陽燦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這個“沒想到”也是替她說了。
“屍體已經送到殯儀館了。法醫中心最近也比較擠,再說這個案子很可能也不是刑事案件,省得到時候家屬還得折騰一次運送,額外有些費用……家屬表示同意解剖。家屬,就是魯海生,他已經看過他母親的屍體了。聽說有遺書,還是希望知道確切死因。”葉陽說。
“看樣子魯師傅對他母親自殺不意外?”歐陽燦問。
“說不上意外不意外……我覺得他的反應不像是覺得意外,像是覺得解脫了。他說他從醫院趕過來的,現在孩子也在住院。我們問了下孩子什麼情況,他不肯詳細說。這個時候也不便一個勁兒追問。”他說。
歐陽燦想起遺書的內容,點點頭,說:“的確是有個病重的孩子。這個我們可以證明。”
葉陽驚訝。
趙一偉就把他了解的情況介紹了下。
葉陽點著頭,說:“那難怪。上次查案子就發現了,他精神狀態很差。家裡有個病人的話,一般條件的家庭很容易被拖垮。”
“詳細情況就是你們的工作了,我就了解這些。”趙一偉說。
“謝謝你們。辛苦了。”葉陽忙說。
“那我們先回去。還有好多工作等著做。”歐陽燦說。
葉陽點頭,送他們上了車。
趙一偉開車往回返,路上好久都沒人說話。
歐陽燦心情有點糟糕,趙一偉也不消說,陳逆和蒲橋辛苦了一上午,見他們倆不想開口,也不想貿然問什麼,就這樣一路悶著回到了局裡。此時正好是午飯時間,幾個人早就飢腸轆轆,清洗了一下就去了食堂。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食堂里人並不多。歐陽燦進門看到林方曉和白春雪坐在靠窗的一張方桌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