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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趙一偉看著死者穿著。
“家屬說他最近生意不順利,去釣魚就是散心。我看多半精神沒有放在釣魚上,而是在琢磨事兒吧。你看現場那個桶里都沒有釣上來的魚。”歐陽燦說。
趙一偉點點頭,沖歐陽燦比了個贊成的手勢。
歐陽燦小心地將屍體的衣物都拆下來。屍體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浸泡,已經開始發脹,拆起來稍有點困難,不得已她剪開了幾處。衣服全部拆下後,分別放入證物袋中歸置好。然後她拿起水槍將屍體清潔一遍。
等水分蒸發的工夫,歐陽燦測量了屍體的各種數據。
死者淨高186,體重87kg,是個膀大腰圓的壯年男子。從肌肉狀態來看,此人應該有健身的習慣。兩手的手掌都有薄繭,這是經常舉槓鈴的標誌。
歐陽燦看看他的面容,輕聲說:“模樣也很周正。”
“有錢又長得好看,真讓人妒忌。”趙一偉說。
歐陽燦查看完屍體正面,讓趙一偉幫忙把屍體翻過來。
“咦?”看到屍體背部,歐陽燦皺了眉。
“發現什麼了?”趙一偉站在歐陽燦身後,問。
歐陽燦指著死者背部的幾處淤痕——痕跡呈橢圓形,有的淺有的深。
“這是怎麼造成的?”歐陽燦仔細看著。
“拔火罐?”趙一偉順口道。
“火罐一般是圓形,這個形狀對不上。”歐陽燦說。
淤痕中間深、邊緣淺,像是重力打擊造成皮下出血形成的,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形成的傷。她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問:“石磊的車裡有高爾夫球具吧?我記得看到過。”
趙一偉被她問的一愣,想了想,點頭確認:“對,有,我記得拍照時候看到過。你等等,我找照片……在!”
歐陽燦看著屏幕里的高爾夫球具包,說:“這個傷痕可能是高爾夫球桿造成的。”
“石磊被人從背後襲擊?”
“然後失足跌進水裡?”歐陽燦沉吟片刻,“我先讓人拿高爾夫球桿來比對下。”
打過電話不一會兒,陳逆把球具包送來了。歐陽燦抽了球桿出來逐一比對,終於在拿到9號鐵桿的時候,點了點頭,說:應該“就是它了。”
她看了下球桿上刻的字,shilei。
“是他本人的球桿啊。”陳逆說。
“嗯。”歐陽燦把球桿放在一邊。“其他證物里有什麼新發現嗎?”
“石磊包里有一個隨身的藥盒,裡頭有兩種藥物。我們化驗過了,一種是常見的止痛藥,一種是安眠藥。”陳逆說。
歐陽燦眉頭微微一皺,說:“安眠藥啊……”
“是的。那我先上去了,你慢慢來。”陳逆說。
趙一偉和陳逆一起走了,解剖室里只剩下歐陽燦一個人。
“好吧,剩下的就是我的事啦。”歐陽燦說。
兩個小時以後她走出解剖室,正好倪鐵從隔壁解剖室出來,路過時往裡看了眼,敲敲窗子。
“ok了?”倪鐵問。
歐陽燦點頭。
“喝咖啡嗎?”倪鐵手裡拿了兩瓶咖啡。
“喝!”歐陽燦正覺得口渴,過去給他開了門,從他手裡接過咖啡來擰開就大口喝起來。
“累壞了啊?”倪鐵坐到桌上,問。
歐陽燦又點點頭。
“我也是。一整天廁所都沒怎麼去,站到這會兒,兩條腿都不是我的了。”倪鐵說。
歐陽燦看著他,不禁笑起來。
倪鐵人如其名,小胳膊小腿兒瘦的都跟小鐵棍兒似的……她看到小鐵棍兒胳膊上掛著的表,忙咽下咖啡,看看表,說:“哎呀,都這會兒了。”
第四章 柳暗花明 十四
第四章 柳暗花明 (十四)
“是啊,還有十分鐘下班。幹嘛,你有事啊?”倪鐵問。
“那可不。”歐陽燦把咖啡喝光,“我去洗洗換衣服。”
“去吧,難得今天正點下班。”倪鐵笑著把空瓶拿起來,邊說話邊出門了。
歐陽燦收拾了下,去洗了個澡出來,濕著頭髮回了辦公室。
白春雪見她回來,微笑道:“還以為你要晚了。”
“不知不覺就到這個時間了。”歐陽燦開始換衣服。
白春雪看她以火箭般的速度換好衣服,頓時不再是個仔褲t恤的學生妹樣兒了,不禁嘖嘖稱讚道:“還別說,這麼一看還挺像樣。”
歐陽燦穿上皮鞋,翹起腳來走了兩步,“是不是該穿高跟鞋?”
“當然穿高跟鞋更有女人味,不過你……”白春雪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穿上高跟鞋去,不怕曾悅希覺得太隆重,也怕你走路一不小心跌了跤,弄巧成拙。”
“在理。”歐陽燦笑眯眯,衝著鏡子裡看了看。
“不化妝?”白春雪問。
“點一點點唇彩就行。”歐陽燦扒拉出一支唇彩來,在嘴唇上點了點,輕輕一抿。“怎樣?”
白春雪看著她因為這一點點唇彩顯得亮起來的臉,頓了片刻才說:“年輕真是好啊!誰能看出來這是張在解剖室冷凍了三四個小時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