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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喝酒呢吧?”他聲音懶洋洋的,透著笑意。
歐陽燦都能看到他那一臉壞笑的樣子,撇了下嘴,說:“你又知道了。這會兒有空了?給你換藥啊。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老地方吧。”夏至安說。
“老地方是哪兒……”歐陽燦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還老地方!誰跟你還有老地方……”
她拿著手機念了幾句,一手拿酒瓶一手拿杯子開房門走出來,想了想又折回去,從抽屜里又拿了一個自己珍藏的水晶杯出來,走到外面廳里,果然就看夏至安大模大樣地坐在桌邊,石頭和胖胖跟哼哈二將似的一邊兒一個蹲在他身邊呢。
歐陽燦“哈”了一聲,說:“天,你這架勢,比狀元遊街又高級一點了。”
“我就知道你沒好話說我。”夏至安把藥箱打開,看她把酒杯放桌上,皺了皺眉。“幹嘛?明知道我半杯倒,要給我下毒?”
“哪兒啊,畢竟吃人家嘴短,給你倒一點兒意思意思。先聲明啊,我就客氣客氣,喝不喝在你,要是醉了我可不管你。”歐陽燦嘻嘻一笑。
夏至安說:“我不喝。你也別假模假式地跟我客氣……我有篇論文要趕。”
“你怎麼天天趕論文。”歐陽燦說。
“還不是因為你!”夏至安瞪了她一眼。
“為什麼是我?我攔著你發論文了?”歐陽燦去洗了洗手回來,給他把膠布撕下來,對著光看了看傷口。“癒合得還行啊……忍著點兒啊,清洗很疼……說啊,為什麼是我?”
夏至安抿著唇不吭聲。
歐陽燦拿棉簽給他清洗傷口,看他眉頭皺著,知道這傢伙疼著呢,就很快地把這個步驟做完了。也不知怎麼的,她竟然有點緊張,等傷口乾了的工夫,她額頭上都一層汗,忙抽了塊紗布擦擦。
夏至安看看手掌,然後看看另一隻,問:“會留下傷疤吧?”
“你已經夠完美的了,多少留點兒疤也不減分。再說了,就是減減分也不要緊,給別人留點兒活路吧。”歐陽燦說。
夏至安又抿了抿唇。
歐陽燦笑笑,說:“放心,不會。”
“要是會呢?”
“你還要賴上我不成?等你傷好了,你都該滾蛋了。”歐陽燦笑道。
夏至安看她一眼,“要我不滾蛋呢?”
“那就不滾蛋好了,反正我們家這麼多吃飯的,不多你一個……別動。上藥也疼。”歐陽燦握著他的手,給他塗藥,輕輕吹了吹。
夏至安手顫了顫。
“疼啊?”她問。
“嗯。”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哎,你智慧線和生命線都很長哎。”她看著他的掌紋,想說點兒別的轉移他的注意力。“掌紋這麼清晰,好命。”
“你還會看手相?”夏至安笑問。
“不會看。”
“那你瞎掰什麼?”
“因為你掌紋跟我的很像啊。白師姐給我看手相就這麼說我的。”歐陽燦說著,把手伸開,和他的手放在一起。“像不像?”
“這說明什麼?”夏至安問。
“說明……以後說不定咱倆就是活過二百歲的老妖精,到時候還可以約著吵個架什麼的。”歐陽燦說著,拿過膠布來給他貼傷口上。“我估計再兩三天就可以不用膠布保護了。”
夏至安看看自己的手,點點頭。
歐陽燦喝了一大口酒,眯眯眼,說:“太美了……真不來一點?”
“不了。”夏至安說。
“別後悔哦。”
夏至安笑笑,拿了自己那隻杯子,輕輕跟她的碰了一下。酒杯相撞那清脆而又餘韻悠長的聲音在靜靜的房間裡迴響了好一會兒才停,歐陽燦忽然覺得這一聲簡直太美妙了,完全不想讓它消失……她又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喝一點吧,不然太可惜了。”
“我怕我喝了會做錯事。”夏至安低聲說。
“能來得及做什麼錯事啊,你個半杯倒。”歐陽燦差點兒笑出聲。
她大口喝酒,忽的從酒杯後面看到夏至安的臉,一口酒含在口中,差點兒嗆著,忙咽下去,臉就騰的一下紅了……氣氛有點兒尷尬,她握著酒杯的手不住地冒汗,想拔腳就走,可是又覺得太明顯了,怕彼此更尷尬。
夏至安倒是泰然自若,把用過的耗材放到一次性紙墊上裹好放在一邊,藥箱也收拾好了,把一切都弄妥當,說:“沒別的事兒我就上去了。”
“OK。”歐陽燦巴不得他這一句話,忙點頭。
夏至安彈了一下那隻空水晶杯,說:“好杯子。”
“白師姐某年送的生日禮物。”歐陽燦笑道。
夏至安點點頭。
“祝你文思泉湧。”歐陽燦舉了舉杯子。
夏至安拿起杯子來碰了一下,“謝謝。你早點休息。”
“晚安。”歐陽燦說。
“喜歡這酒的話再給你拿,可也別一氣兒喝多了。過量對身體不好。”夏至安說著走開了,順手把垃圾都拿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