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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安把衣服脫的只剩下背心和四角褲,白晃晃的身體彎成拱形,背對著她,繼續呼呼大睡。他的襯衫和長褲則疊的整整齊齊地放在枕頭邊……
歐陽燦呆了呆,站在那裡就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過去扯著被子一角,給他蓋好,看看再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了,留了盞床頭燈。
關燈之前,她發現他床頭有個很舊的泰迪熊……她關上房門,跑下樓去了。
回到房間裡,她倒進書桌前的椅子裡,雙腳點地,椅子轉起來。
椅子停止轉動,她正好對著骨架。
“真幼稚……是不是?”她笑著問。
風吹進來,窗簾碰到指骨,發出“嚓嚓”的輕響,仿佛在回答她“是啊”……
她大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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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安聽見一陣鳥叫,睜開眼。
一眼望去,是床底那光潔的地板,能看到從窗外投進來的晨光、陽台地面上在晨光中蹦蹦跳跳的鳥兒……他忽的一下坐起來。
地鋪、被子、枕頭、衣服、包……枕邊有水,還有解酒飲料。
他口乾舌燥的,想都沒想就拿過來,擰開便喝。
水和飲料都喝光,他才覺得好一點兒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他只記得自己上了樓,怎麼回到房間來的?
不記得了。
可這一覺睡得還挺舒服的……
他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收拾了下房間,去洗個澡,換過衣服下來,準備吃早飯去上班。
“歐伯伯早。”夏至安下來就看到歐陽勛正在澆花。
聽見叫他,歐陽勛回頭沖夏至安笑著點點頭,說:“早。快去吃早飯吧。”
“您吃過了嗎?”
“我等一會兒,先伺候好了這些花兒。”歐陽勛微笑道。
“好。”夏至安進了餐廳,看到歐陽燦正坐在餐桌邊,看見他,她只是“嗯”了一聲。他說聲“早”,把包放在椅子上,去廚房門口,跟在裡頭忙碌的燦媽說:“歐伯母早。”
“早……剛要讓小燦上去看看你怎麼樣了,你就下來了。”燦媽拿毛巾擦擦手,過來看著夏至安。“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啊?我?沒有不舒服。”夏至安說。
“那就好。你昨晚回來的時候,看樣子有點醉了。”燦媽見夏至安面色如常,放下心來。“去吃早點吧。看看對不對胃口。我們家早餐簡單。你要是有想吃的,就管和我說。”
“媽,我說要吃白煮蛋,您就當沒聽到……”歐陽燦不滿地說。
燦媽戳了她後腦勺一下,說:“我不是忘了麼,你念一早上。你們單位食堂有白煮蛋,去吃吧。”
歐陽燦護著頭,瞪了坐在她對面的夏至安一眼——他看到桌上擺的精緻小菜和白粥油條,眉眼頓時一起亮起來,拿起勺子來,正準備喝粥,抬眼看過來……四目相對,她看著他烏亮的眸子裡閃動的光,說:“不至於吧,就一碗清粥,跟看見肉包子的胖胖似的。”
“昨晚上是不是你給我脫的衣服?”他問。
歐陽燦一聽,閃電般回頭看了眼廚房裡,見母親根本沒留意這邊,又閃電般轉回頭來壓低聲音說:“你胡說啥呢!當然不是!”
夏至安舀了一勺粥,說:“不是就不是吧,你緊張什麼。我都沒緊張……”
“你緊張個鬼!你還知道緊張?醉成那樣,有人把你偷走你都不知道,對你干點兒啥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歐陽燦嗤之以鼻。
“啊,我就緊張這個。”夏至安說。
“你省省吧。”歐陽燦往手邊一看,只有筷子和勺子,想想還是空著手對他做了個揮巴掌的動作。“想我歐陽燦堂堂一**醫,什麼樣的身體沒見識過!”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啊。”夏至安笑眯眯地說。
一勺粥入口,清香軟糯,他眉開眼笑。
歐陽燦看著他,心想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還沒完全消退,這傢伙反應並不是很正常……她敲了敲桌子,說:“謝不謝的……我算是救了你一回,以後別開口閉口提我揍你的事了啊。什麼男人啊,一點兒小破事兒就算過不去了。”
“行。”夏至安說。
“還有,你住在我家裡這段時間,嚴禁你喝酒。你那死沉死沉的身子,我搬動都費勁,我爸媽可是七十的人了,我不在家的話,你要醉了,他們照顧不了你。”歐陽燦低聲說。
“是。絕不給伯父伯母添麻煩。”夏至安也低聲說。
歐陽燦清了清喉嚨,說:“那你吃飯吧。”
“好。”夏至安乖乖地說。
“對了,昨晚上的事兒也別提了,醉三麻四的自己脫光溜溜的跟個大馬猴似的,好意思的!”
“嗯,不提,不能讓伯父伯母知道你看到大馬猴。”夏至安又吃一勺粥。
這下歐陽燦也不管合適不合適了,拿起手邊的勺子來,倒過來用勺柄在夏至安頭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