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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偉過去拍照。
歐陽燦抬起頭來,看到了客廳里掛著的一幅油畫——畫中是母女倆,都是溫婉可人的樣子……她顧不上細看,趕緊往裡走。
“陶處,活的在裡面。”老崔說。
陶南康走在前面,進了主臥室,就看到空地上有個人躺著,直挺挺一動不動。他蹲下去查看那人的情況。
歐陽燦認出來這人正是丁奎。
她也蹲下來。
地上有已經解開的繩索和被撕下來的膠帶,丁奎的雙腳有束縛傷。因為束縛時間過久,腳腕上的勒痕都深入皮肉,血肉模糊的,看不出明顯生命跡象。
她靠近些,低聲問:“確定還活著?”
“活著。只是昏迷。”陶南康手按在丁奎的頸動脈處。“脈搏很微弱。救護車還沒來?”
外面就有人進來,說:“救護車到了,醫生很快上來……能讓他們進來嗎?”
陶南康站起來,看了那人說:“不。讓外面的同事接應,把擔架送進來,我們把人抬上去。”
“是。”那人出去了。
陶南康示意歐陽燦在救護人員來之前給丁奎做一下初步的檢查,“我去看看那邊。”
歐陽燦點頭,等陶南康出去,她抓緊時間檢查丁奎的傷處。
趙一偉拍著照,小聲說:“你說嚇人不嚇人,別說今天得虧特警來了,咱們要是不知情就這麼進來,誰知道會怎麼著……昨天咱們就在炸藥庫上吧?這是打算炸了半棟樓?”
“哪有那麼誇張。不是沒讓他的手嗎?”歐陽燦把丁奎的襯衫袖口往上提了提,讓趙一偉拍照。
第十二章 蛛絲馬跡 (十)
“真TM後怕。”趙一偉彎著身拍照,“這繩子的打結打的,跟張承志身上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回不是跳繩,這是玩登山的常用的。這人真是個運動專家。”
歐陽燦看著繩索,點點頭。
一條繩索將丁奎的手和腳都捆了,除非外力,根本不給他自己能解開的機會。而丁奎身邊放置的標籤也表明有爆炸物曾經貼身放置。
歐陽燦幾乎從來不會在現場有種後脊樑發涼的感覺,這回卻有了抒。
她想這也許因為面前這個受害人到底是她認識的……
“歐陽,你沒事吧?”趙一偉見她停在那裡不動,問。
歐陽燦搖搖頭,看著丁奎那發青的臉,輕輕解開他的領口的幾顆扣子,馬上看到他脖頸、胸口有淤青,“這應該是近身搏鬥留下來的……看這擦傷。兇手把他制服之後,應該拖了他一段。”
丁奎的肩膀處有灰塵,手臂有擦痕,已經結痂帶。
“丁公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啊。”趙一偉說。
這時候有特警的同事進來說醫生到了。
歐陽燦幫忙把丁奎抬到擔架上送出去,跟醫生交接完畢,回來又查看了下關丁奎的那間房間,確定細微的痕跡都已經固定了,才去看隔壁房間內的情況——陶處長和倪鐵正在檢查被放置在幾個密封的箱子裡的屍塊。
歐陽燦不由自主點了點頭,說:“手法和處理高思瓊屍體的非常相似。”
“室內中央空調設定的溫度比較低,箱子又密封,所以屍體腐爛的速度相對來說比較慢……初步檢查的結果來看,這應該是全部的屍塊。”倪鐵說。
“要是缺也就是缺我們昨天帶回去的那塊肝。”歐陽燦說。
倪鐵呼了口氣,隔著凝了白霧的面罩看陶南康。
陶南康說:“帶回去,抓緊時間處理……林隊長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老崔?”
“在!”老崔正在門外跟陳逆說話,“沒有接到林隊長電話。我問問小戴。”
戴冰正在外面接電話,聽見問馬上進來說:“林隊長正在往這邊趕。他們已經把羅林控制住了。林隊說要過來看現場的情況。”
陶南康點頭。
現場的技術人員有條不紊地忙碌著,等林方曉趕到,勘驗工作已經在收尾。
陶南康見他襯衫都濕了大半,說:“這大熱天是辛苦你們了。”
林方曉擦著汗,說:“也不光我們辛苦啊,你們也是……吃過飯了嗎?”
陶南康說:“剛才陳局讓換班下去吃飯,這些傢伙都說等等、等等,等到這會兒了,收了尾再吃吧。”
林方曉點著頭,跟陶南康一起,把現場轉了一遍,邊看邊交換著意見。
“嫌疑人什麼反應?”陶南康見林方曉時不時緊皺眉頭,問。
“很平靜。特別平靜。我們攔下他的時候,他正要進VIP通道。我們上去攔著他,他也沒聲張,只是強調了下他有權請律師。我讓老於他們先帶他回局裡。我說了一秒鐘也不能讓他單獨呆著,怕他出問題。”林方曉說。
“這麼複雜的情況,不是簡單的頭腦能弄出來的。”陶南康說。
林方曉搖了搖頭,感慨地說:“看這現場的布置,要是再給他點時間,恐怕他全盤計劃就完成了。也是我大意了,都到樓上了……這麼近的距離!”
“燈下黑,就是要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