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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幹嘛呀?上去搜查?”藺清如忙攔著燦媽。
“這不是開玩笑的。心情不好就喝酒,養成習慣,那還得了?”燦媽說。
“你看你,我不過就是一說……不至於。我看她這回成熟多了,情緒控制的挺好的。再說我們這麼多人熱熱鬧鬧混過一天兩天的,她工作又忙,有事兒幹著很快就過去了……放心。別這就上去呀,萬一我猜錯了呢?”藺清如笑道。
“我又不會那麼傻,上去當然是找個理由……她腳脖子好點兒沒有?”燦媽問。
“累了一天,有點兒腫也正常。我看沒什麼大事兒。”藺清如說。
燦媽跟她念叨著小燦這個“玻璃腳脖子”,轉身又去看那鍋湯,結果當然還是湯更重要,也就忘了上去抓包女兒藏酒這事兒了……
歐陽燦回到房間裡,把那瓶酒拿起來左看右看,仔細辨認著酒標,心滿意足地往桌上一放,正要去換衣服,就看到酒瓶旁邊有一個紙袋,拿過來看看,一下子想起來早上曾悅希說過送藥的事。她把一盒盒藥拿出來看,都是外用藥,有英文有日文也有德文。日文和德文還很貼心地貼著中文翻譯……她看了一會兒,把藥放回袋子裡,往裡推了推,去把警服換下來,掛在衣架上。她開了衣櫃,看到裡頭的骨架,想著很久沒擦了,也該搬出來通通風,就把骨架搬出來,去拿了乾淨的麂皮來仔細擦了擦浮灰。最近一直放在柜子里,除了摸上去有一點點潮濕,倒不髒……她手指輕輕碰碰指節,嘆了口氣。
“還是出來見見陽光的好啊。”她說。
她聽見外面嬸嬸喊她吃飯,忙答應一聲,從地板上爬起來找了乾淨的T恤長褲換上出去,正好遇到夏至安也下樓來,看他果然換了一套彩虹色T恤白色亞麻長褲,點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也。”
夏至安不理她,帶著石頭趾高氣揚地從她面前經過,先往下走。
歐陽燦看著他們一人一狗那架勢,哈哈一笑。
“你笑什麼?”夏至安忍不住回頭瞪她一眼。
“看你和石頭,想起一個典故。”歐陽燦說。
“打住!你能有什麼好典故……”
“我不說,自己笑一會兒就是了。對了,”歐陽燦笑著指指他手。“吃完飯幫你換藥。”
“曉得了。”夏至安點頭。
歐陽燦走得慢,夏至安帶著石頭走不見影子了,她才挪下來,餐廳里一家人已經坐下談笑風生。她聽著這笑聲,也不禁笑了笑。站在樓梯邊休息一會兒,拿手機給曾悅希寫了條信息:“藥已經收到。謝謝。”
“小燦!”燦媽在餐廳往這邊看了看,“你站那兒幹嘛呢?快來坐下!都等你呢。”
“來啦!”歐陽燦答應。
“別催她,她腳不好麼……”歐奶奶輕聲說。
“噢,我又忘了。”燦媽笑起來。
歐陽燦走過來,笑道:“媽媽您還好沒忘了該給我口飯吃。謝謝哦!”
“欠打。”燦媽笑了。
歐陽燦坐下來,看看滿桌子一人手邊一隻高腳杯,裡頭都是紅酒,就她這隻杯里是礦泉水,頓時嘴就扁了。
燦媽看她這樣兒,笑道:“我說什麼來著?她准能哭給咱們看——得啦,你又是吃藥又是養傷的,酒就免了,多吃點兒肉。小嬸和小叔今天辛苦大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歐陽燦看著滿桌子精緻菜品,看著叔叔和嬸嬸笑,“多住些日子就好了,可以吃你們做的菜。”
“等我們退了休就回來。我開一家武館,讓你叔叔在隔壁開一家菜館。”藺清如笑道。
歐陽劼哈哈大笑,“值當為這宏圖大志干一杯。”
“來!”歐陽勛舉了杯子。
歐陽燦只好拿起她那一杯礦泉水來“意思意思”,自己都覺得好笑。
夏至安在旁邊看她笑,嘴角翹了翹,被她看見,眨眨眼。他趁著夾烤羊排的工夫,小聲跟她說:“藏好了沒有啊?”
“不藏好我敢下來嗎?擱柜子里醒著呢。”歐陽燦把自己夾的那塊羊排說話間就放到他盤子裡去了。
把羊排擱下,歐陽燦才反應過來,想夾走,又覺得不好意思,只好瞪了瞪眼。夏至安若無其事地把自己夾的那塊分給了她,“傻不傻啊!”
“你才傻!”歐陽燦大聲說。
一桌子長輩同時看他們倆,燦媽瞪了她一眼,她皺了皺鼻子,低頭啃排骨了……
吃完飯一家人在客廳里坐著聊了好一會兒天,等歐老太太去休息了,才各自散了。
藺清如上來給歐陽燦按摩了會兒,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知心話,歐陽燦才送嬸嬸去休息。
她洗了澡回房間關好門,要去拿藏好的酒出來喝,突然想起來還沒給夏至安換藥,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發消息給他:“睡了沒有?才想起來要給你換藥的事兒。”
他沒回話。
第十八章 林深見鹿 (三十一)
她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夏至安有反應,走到陽台上去看看他那邊關燈沒有,哪知出來就看到他正站在陽台上,不過是背對著這邊在打電話……今晚沒有月亮,天是陰的,只有屋內的燈光,他的彩虹色身影看起來是蒙了一層灰的……好久,只看他保持著那個拿手機的姿勢,不動,也不出聲。她悄悄退回來,關好門,去把已經醒透了的紅酒抱出來,正打算往杯子裡倒,手機嗡嗡嗡在桌上震動起來,可把她嚇了一大跳,摸摸胸口,看是夏至安的電話,接起來便說:“你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