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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隊,你這雙眼是攝像頭啊?”趙一偉背著他的攝影包站在林方曉身後,聽到這兒忍不住說。
“那哪能,不留心看不到。你要留心,很多細節就都是線索。這跟一顆一個珍珠散著扔在那裡,你得挑出來。”林方曉說。
陳逆他們已經將現場所用的東西完全清理完畢,將現場保持了原狀,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林方曉就請他們先下去,自己和戴冰收尾。他看了眼餐廳的位置——餐廳在正北方,有很大的飄窗,拉著薄紗簾。他走過去,從一旁輕輕把紗簾挑起來一點縫隙,往外一看,將位於山坡上密林中的一排排聯排別墅幾乎盡收眼底,不用仔細找,也能找到羅林家那棟房子。那院中的草坪像濃密深重的綠色中塌下去的一塊窪地,非常觸目。他靜靜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放下紗簾來,叫上戴冰往外走
趁戴冰鎖門,林方曉又查看了下走廊,進電梯前說:“高思瓊這走廊上就沒有的單獨攝像鏡頭。”
“說她想保護隱私。”戴冰道。
“安全和隱私保護往往不能兼顧。”林方曉說。隨著電梯下行,他盯著那變化的數字,輕聲說:“回頭換生面孔來盯一下羅林。今天咱們來的幾位,估計他也都認識了。還有他家的保姆,可能是個突破口。”
戴冰聽著他的布置,顯然已經將羅林當重點嫌疑人布控了,還有點不以為然,可也不敢說——這裡剛剛有些可著手的疑點,不抓住怎麼行!新出現的受害人,失蹤的丁奎……他也輕聲說:“林隊,我看是不是得把羅林的公司查一查?他的生意往來什麼的……還有他私生活。開始他說家裡沒什麼人,我還覺得挺奇怪的。去了他家,我發現他的家雖然很大東西很多吧,可是一點兒不像有其他家庭成員一起生活的樣子。沒有女主人,也沒有孩子,有個保姆吧,還跟幽靈是的,陰氣森森的。”
“是吧,你也有感覺吧?”林方曉讚賞地拍拍他肩膀,“年輕人,你想到什麼就去查。就是要格外小心點兒。這個嫌疑人是非常警惕的。萬一打草驚蛇,後果就不堪設想。當然丁奎雖然失蹤了,他的嫌疑也很大……就是怕他不是第三個,也可能是第四個受害人。這個案子已經夠複雜了,一定要在更壞的情況出現之前破掉。”
“明白。”戴冰用力點點頭。
電梯到了底層,兩個人一起出了電梯,往外走時跟值班保安點頭打個招呼,戴冰偷眼見林方曉又是露出眉頭緊鎖幾乎有些哭喪臉的表情,不禁在心裡暗暗嘆了幾聲果然薑是老的辣……這林隊要把心機都用在鑽營升官發財上,那可真是……他抬手遮了下太陽。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氣溫比剛才又高了些。
上了車,林方曉交代大家說:“都先回局裡吃飯。午飯後開個碰頭會,把信息交流交流,我布置下下一步的行動。這會兒能眯就眯一會兒吧。”
“這會兒不知道歐陽那邊怎樣了。”戴冰說。
林方曉看看表,說:“她應該也沒有那麼快。那冰凍肝臟化開也得些時候呢。”
戴冰就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坐在前排打開手機先開始搜索羅林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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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歐陽燦正在解剖室外的小辦公室里,一邊補寫驗屍報告,一邊等自己帶回來的那塊肝臟化凍。
報告寫完了,她從頭至尾仔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疏漏之處,才保存好。
此時腦海里跟本案有關的各種信息聚集在一處,她想了又想,始終想不出來,丁奎這個傢伙,究竟在裡面扮演了個什麼角色……她在辦公室里走了兩步,看著牆上那塊白板,回想著前一天在刑警隊辦公室開會的時候他們在白板上畫的關係圖,拿起筆來剛在白板上寫了個字母d,手機就響了。她一看是潘曉輝打來的,趕緊接了,問:“找我什麼事兒?那塊肝還沒化透,急不來啊。”
潘曉輝卻說:“不是催你,可是也跟這個有關係。我們剛知道高思瓊的前夫刀曉鋒也失蹤了。”
歐陽燦說:“也失蹤了?那現在是懷疑……”
她往解剖室里看了一眼。
那塊肝臟仿佛幻化成一具屍體,只是面目不清。
“是,有可能這是他。現在跟高思瓊有關的兩個人,丁奎和刀曉鋒都失蹤,要申請將這兩個人的dna和已經發現的這塊肝臟的進行比對。現在技術的同事已經過去檢查刀曉鋒的住處。”潘曉輝說。
歐陽燦忍不住道:“這……咱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形惡魔?”
“別開玩笑了。我剛坐在這裡把目前可能的案情排了下,覺得比讓我這個數學渣做排列組合題還痛苦,簡直是一團亂麻,找不到那個頭,特別想一剪子全給剪斷了。”潘曉輝說。
歐陽燦從她的語氣里都聽得出焦躁來,忙安慰說:“林隊他們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不信一點兒發現都沒有。”
“剛戴冰打電話給我,讓我查一些資料,說等他們回來開碰頭會,聽那意思今天在那邊現場確實是有什麼發現……得,我先去查資料。等下莫大姐應該會找你的。我掛電話了。”潘曉輝說。
“好。再見。”歐陽燦拿了手機,正對著白板,手裡還攥著筆,盯了會兒白板,卻把筆放下了,過一會兒又拿起來,再放下……聽到敲門聲,她回過臉去看,果然看到檢驗中心的莫娜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