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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可以這樣寫,“過年的意義,或許就是在於團圓、相聚和告別,冬天這麼冷,也無法阻止你的腳步。”
她悄聲問沈硯行合不合口味,他夸道:“每一樣都很好吃。”
或許有些地方比不上星級飯店的大廚,但在他看來已經足夠好了,好到讓他忽然滋生出了許許多多的貪念。
“那一會兒你們回去,我給你們裝點好麼?”葉佳妤歪著頭,又輕輕拉了拉他手肘處的袖子。
沈硯行側頭看他,眉目一柔,“好啊。”
葉銳淵喝了兩杯酒,眯著眼溜了一眼他們,低下頭,笑容漸漸布滿臉孔,但很快,又有一起隱憂悄悄的爬上心頭。
31.第三十一章
大年初七是大多單位開始上班的日子, 離開了這座城市的人們如同候鳥過了冬,又陸續回到這裡,繼續工作打拼和生活學習。
可年還沒過完,照著老規矩,沒過十五都還是年, 既然年還未過,那便還可以懶惰些。
沈硯行年年都用同一套話來為自己的節後綜合徵找理由, 一找就找了十幾二十幾年。
於是包括沈硯行在內的沈家,人人都還在放假, 根本不受年初七開工的影響。
沈硯行前一天晚上問沈硯書第二天要不要去書城,兄弟倆約好之後,第二天卻齊齊去了延和居。
“我們不是說好了……”沈硯行被推著去開車的時候,臉上有不滿, 還有些疑惑。
他說完又發了個哈欠, 慢騰騰的發動車子, 順便聽著沈硯書解釋,“昨晚有個設計師朋友給我打電話, 想找套茶具和一件陶瓷, 要得急, 我只能找你了。”
沈硯行無奈,“那你昨晚還答應我?”
“我是先答應了你的, 誰知道會有後頭這事兒。”沈硯書也無奈。
沈硯行乜斜了他一眼, 忽然就想無理取鬧, “你先答應的我, 為什麼還要答應別人?”
“……阿行,你是個男人,別這麼……跟個女孩子似的。”沈硯書被他的矯情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面色也變得五顏六色。
沈硯行見自己噁心到他了,心裡總算出了口氣,開著車往延和居的方向去了。
雖然沈硯行這個老闆還沒有過完年,但莫樺和穆牧已經開始勤勤懇懇的開了門,延和居新一年的生意已經開張。
見到沈硯行的時候莫樺還愣了愣,“老闆?不是說……你今天不來麼?”
“有個熟人要過來……”沈硯行隨意擺擺手,又轉頭問沈硯書,“是今天過來罷?”
“是,大約再過一個小時。”沈硯書點點頭,抬手看了看腕錶,然後走到桌子旁坐下,熟練的開始沏茶。
沈硯行點點頭,對莫樺道:“你把咱們這裡的茶壺茶碗都搜羅一下,一會兒給客人看,挑些新的。”
“咱們這裡哪來新的……”莫樺想了想,“前兩年你從景德鎮帶回來兩套新的,還沒用過,可以麼?”
沈硯行無奈,“就是不行也來不及找了,就這個罷。”
莫樺應聲去找茶具了,沈硯行幾天沒來延和居,嘴上說著不想來,可一來了,就又開始去折騰他不知從哪裡收回來的陶瓷碎片了。
沈硯書在一旁邊看書邊喝茶,和沈硯行互不干擾,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接了個電話,很快就起身出門去了。
沈硯行沒留意到他的動靜,一直秉著呼吸埋頭擺弄手裡的碎成兩半的紫砂茶壺蓋,他已經用金剛轉打好了孔,準備將銀制花釘放上去。
“這位就是……”沈硯書陪著一位身著休閒西服和羽絨外套的男子走進來,他抬腿進了門,一眼就看到了沈硯行。
他坐在桌案後面,黃花梨木的顏色在從窗欞中爬進來的陽光里顯得溫潤柔和,有陽光落在他的手邊,朦朦朧朧的像是要將人籠罩起來,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柔的味道。
他就這樣坐在那裡,不言不語,就成了一幅畫。
沈硯書引著他在桌前坐下,給他斟了杯茶,笑著解釋道:“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注意力太集中了,我們都只能等他自己回過神來,有時候我等他要等一個下午都是有的。”
伴隨著他的說話聲,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響了起來,沈硯行在用小錘敲打鋦釘,使樣式與器物本身的圖案紋理相得益彰。
過了一陣他停下來,拿起來端詳,之間一支銀色的梅花覆蓋在壺蓋的左側,與紫砂壺本身的色澤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把壺蓋蓋上,原本毫無花紋的紫砂壺頓時多了幾分雅致的意趣。
原本的古樸中頓時增添了些許活潑,雖然看起來似乎沒那麼穩重了,但卻依舊好看,像是一件新的藝術品,觀者的目光總會被雕刻得細緻入微的梅花型銀制花釘吸引目光。
“哥,你熟人到了麼?”沈硯行低頭將紫砂壺擺好,伸手拿了穆牧給他準備的濕毛巾擦手,頭也不抬的問道。
“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你許久啦。”沈硯書哭笑不得,招手叫他過來。
沈硯行一愣,抬起頭來看過去,見一個陌生男子正笑著看向自己,忙起身抱歉道:“實在抱歉,我……真是不好意思。”
他長腿一跨,從桌案後面走出來,聽見沈硯書給他們介紹著對方,“這是我弟弟沈硯行,大家都叫他沈二,阿行,這是從s市過來的顧氏建築的老總顧聿銘,也是個設計師,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