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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躍總覺得他今天不對勁,也說不好哪裡不對,晾了衣服過來,看他睡得四仰八叉,倒是很可愛,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把他的手腳擺正,摟著他睡了。

    兩個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醫院,剛到沒多久就趕上余春蜓過來,給常文恩辦出院手續,又要送常文恩回學校。

    “那我今天就回去上學了啊,你可別想我。”常文恩趁著余春蜓去辦手續,對何躍說:“你也趕緊回去吧,大老遠的折騰一趟幹什麼。”

    “我回來招你嫌棄的。”何躍捏他的臉,“我發現你怎麼一點也不想我呢?”

    常文恩突然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又叼著他的舌頭咬,何躍靠了一聲往後退,一隻手捏著他的臉讓他鬆開嘴,“門還開著呢!”

    “這不是想你了嘛。”常文恩舔了舔嘴唇,“何躍,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誠實了,你是不是就想聽我說我特別愛你,特別想你啊?那你就直說唄,我就從來不瞞著,你看我什麼時候瞞過你啊?”

    何躍剛要說什麼,余春蜓就回來了,她開車送常文恩回學校,何躍也跟著,兩個人坐在後面偷偷地摸手,余春蜓沒看見,等紅燈的時候她突然轉過來,兩個人趕緊把手給拿開了。  

    余春蜓似乎忘了自己想說的話,又轉回去,到了學校,常文恩與她打了個招呼,趕緊跑掉了。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余春蜓不知道在想什麼,何躍也沒說話,本以為回家了肯定有場談話等著自己,卻什麼也沒等來,只催著他趕緊訂機票回學校,不要耽誤事情。

    這件事就這樣被高高舉起,輕輕揭過了,何躍根本沒想到,他以為怎麼也要雞飛狗跳幾天,可是余春蜓和何華寅真的沒再多問一句,直到何躍走,余春蜓去機場送他,微微抬頭看自己高大帥氣的兒子,突然有很多的感慨,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親人之間不僅有血緣羈絆,還有感情,她的感情讓她沒辦法口出惡言,她能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也只能去自己了解。本來是一肚子的話想去問,可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兩個孩子都是很好的人,努力而上進,並非品德敗壞,她只覺得這可能是一種不太美麗的錯誤,對何躍與常文恩來說,人生的路還有很長,以後要面對的困難可能還有很多,她知道自己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雖然並不能認同,但她勸自己讓自己不要再雪上加霜,至少也等常文恩高考以後再去解決。

    何躍也微微低著頭與她對視,突然抱了她一下,很快就鬆開了,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就羞於表達自己的情緒了,可是他覺得此時此刻,一定要說點什麼,於是他在喧鬧的機場裡說了句謝謝媽,就這樣三個字,他就很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我走了,到了告訴你,你回去開車注意一點。”  

    余春蜓說知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穿著鞋跟高而細的高跟鞋,仍然走得快而穩。她微微昂著頭,及肩的頭髮打理的很精緻,拎著自己價值不菲的包,長長的刺繡大衣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下擺,很快就消失在了何躍的視線里。

    第三十九章

    常文恩回到學校以後,找了自己的舊手機,換了卡,想找一找從前的聊天記錄,可是他並沒有找到,那個壞掉的手機放在那裡,裡面裝著的是和何躍在一起以後的幾乎所有回憶。雖然嚴格來說,那些聊天記錄毫無意義,只是兩個少年用瑣碎的點滴記錄與表達對彼此的感情而已,甚至大多數只是網絡上隨處可見的表情包,可常文恩還是覺得可惜,他和何躍之間本來能留下的東西也不多。

    與何躍還是像從前一樣聯繫,只是舊手機很卡,何躍的消息有時候會收不到,有時候收到了會有延遲,他也沒有去買個新的,就這樣用著,何躍以為他高三忙,沒時間和自己聊天,就沒太多打擾他。

    常瀚又給他打過很多次電話,常文恩都沒接,他來學校里找過常文恩幾次,只是沒前段時間那樣暴躁了,問常文恩到底想幹什麼。

    "那天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麼?"

    常文恩沒有多麼激動,那一晚他說夠了,發泄夠了,已經是極限,再讓他說什麼難聽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可他意已決,在很久之前就是了,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改變主意。  

    常瀚臉上滿是疲憊,他突然問,"是不是余春蜓和你說什麼了?"

    他覺得常文恩肯定是受了誰的蠱惑,聽了誰的謊話,可常文恩穿一身半新不舊的校服,單薄的身體站在風裡,是個很挺拔的樣子,他就那樣微微昂著頭,滿不在乎地說:"不是, 她從來不會對我說任何人的壞話,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我覺得你知道,你是怎麼對常天恩的,又是怎麼對我的,你無聊的時候可以拿個什麼東西做個表格對比一下,你不是最愛算計嗎?算清楚了就有答案了,我覺得感情很難還,錢好還,幸好你對我沒有感情,只有錢。"

    他說完了,就沒再繼續,等著常瀚的回答,可常瀚捏了捏眉心,問他:"你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你這半年的生活費,你讀大學的錢,準備讓誰來出?何躍家裡嗎?"

    常文恩說:"不需要,我有獎學金,我去年得的獎學金夠你小老婆買兩個包了,高考完了過線一定分數或者考上了top5,我們高中也會給錢,還有很多公司和學校合作的圓夢基金之類的,沒有門檻,過線就可以申請,錄取當天直接打到銀行卡里,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還不如多給你小兒子攢點錢。"

    常瀚愣了一下,還沒等說出來什麼,常文恩就說:"過年我也不會回去了,我的東西你隨便處理吧,床頭柜上那兩個忍者神龜的玩具給我留下,不要給你小兒子或者小老婆碰,我有時間回去拿,別的就無所謂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家開車注意安全,再見。"  

    他轉身就走,常瀚喊了他一聲,他的腳步沒有停頓,反而很快地跑走了。

    常瀚再來找他,他乾脆不見面,常文恩覺得這是他人生里最空曠的日子,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每件都是按部就班,分不出輕重,他知道今天要做幾套卷子,知道早上要幾點起,知道中午應該吃什麼才能填飽肚子又不用排隊太久,除了和何躍聊天的時候他會有一些悸動,別的時候他都很平靜。

    何躍偶爾會給他發一些自己的演出照片來,多數是暖黃的色調,顯得何躍也很溫暖。常文恩問何躍彈鋼琴的時候在想什麼,何躍說:“什麼也不想。”

    “真的嗎?”常文恩突然呻吟了一聲,似乎有點痛苦,他微微喘息著說:“你什麼也不想不會忘記怎麼彈嗎?”

    何躍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常文恩,你在幹什麼。”

    常文恩又呻吟了一下,忍著顫音說:“我在——我在彎腰,我的腰好疼。”

    “……”何躍說:“哦,你要多鍛鍊,不要總坐著。”

    “那你以為我在幹什麼?”常文恩笑嘻嘻地問他。

    “我怎麼知道你在幹什麼!”何躍訓他說:“你們宿舍又不止你一個人,你亂叫喚什麼,消停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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