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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的電話剛剛掛掉,蘇妙蛾的電話又打進來了,語氣輕鬆的說:「楊書記,晚上有空麼?」
楊帆愣了一下問:「怎麼?」
蘇妙蛾笑著說:「沒啥,就是我家小子讀研的事情,一直沒機會表示一下感謝。正好,他從京城回來了,當家的有這個意思。本來是安排在假期的,可是您不在,只好推遲到今天。」
這個事情對楊帆而言,還真的是舉手之勞。不過對於蘇妙蛾而言,真的是幫了大忙了。楊帆沒有居功之心,所以笑著推拒:「呵呵,這個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我倒是有個建議,可以邊讀研邊工作。」
蘇妙蛾有點半信半疑的問:「我家小子是讀新聞專業的,畢業了找不到工作才讀研的。」
楊帆笑著說:「老書記現在是文化廳的廳長,你可以找他嘛,不方便的話,我出面找一找人,也是可以做到的。」
蘇妙蛾趕緊笑著說:「那就更要好好感謝您了。」
楊帆笑著說:「下次吧,最近事情多。」
蘇妙蛾也不強求,點點頭掛了電話。楊帆安靜了不到五分鐘,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江心荷急匆匆的進來勉強的笑著說:「楊書記,會議通知您是不是看一看?」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交給林頓看看就行了。」
江心荷臉色微微一暗,退了出去。她這個區委辦主任,要不是級別不夠,本打算爭一爭常委的。奈何她原來只是一個副科,洪成鋼給她提了一級而已。現在的局面下,想提一級估計要猴年馬月了,心情能好都是怪事了。
楊帆才不管她的心情好壞,看看時間,輕鬆的下班回家了。今天會議上的事情,雖然不算是蓄謀已久,也算是有備而為的做法。最初提出責任制和問責制,還沒有想到今天會有這個用處。
下午剛剛上班,就聽說有記者來了,江心荷安排採訪洪成鋼去了。記者走的時候,林頓憤憤的進來對楊帆說:「一共兩個,市報的,每人一個紅包,現在到政府那邊去了。」
楊帆當然知道林頓的憤憤之意是從哪裡來的,淡淡的笑了笑說:「隨他們鬧去好了,你計較這些做啥?」
林頓笑了笑說:「我就是看不得那個女人的嘴臉,生怕您出了風頭似的。」
楊帆把臉色一正是說:「不要隨便評價上級領導嘛,把事情做好就成了。會議通知,發下去沒有?」
林頓連忙說:「通知都發下去了,後天上午9點半,在政府的大禮堂召開會議,全區各單位的一二把手,必須全部到會。會議通知上註明了,會議由您主持。」
楊帆點點頭說:「辦的不錯,明天抓緊時間,把會議報告寫出來。提出問題一定要尖銳,措辭嚴厲一點。」
林頓點點頭,表示明白,繼續忙活去了。
看文件看到下班,一直沒有其他人來打擾,這種現象有一點爆發之前的寧靜的味道。稍微有點關係的人,估計都知道常委會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全區中低層幹部的大會如期舉行,會堂內濟濟一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實際上都在注意著大門口。楊帆和蘇妙蛾並肩走進來,有說有笑的場面,讓眾多幹部還以為看錯了。更意外的是,另外領導走上主席台後,楊帆坐在話筒前。
「剛才看了簽到簿,很不錯,都到了,說明大家的積極性很高嘛。那麼,現在開會吧。」這個會議的性質,大家心裡都有數,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區裡的一二把手居然都沒有參加。這是為什麼?這其中說明了什麼?很多人在楊帆說話之後,目光都發生了變化。
那些對上層變化了解不多的幹部,第一個感覺就是,難道緯縣要變天了?這麼大的會議,居然楊帆一個副書記主持也就算了,主要領導還不參加。會議通知上是寫了主要領導都要參加的,但是洪成鋼「生病」,賀小平到宛陵去開會了。
楊帆的目光掃了一圈,一些正在竊竊私語的人,立刻安靜了下來。整個能容納兩百人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同志們,今天的會議主題,大家想必已經都看了會議通知了。首先,我想提一個問題,在座的各位,是怎麼看待目標責任制和問責制?」會場內沒人敢回答這個問題,楊帆笑了笑,自問自答:「大家的答案可能是五花八門的,有的人可能認為這是鞭子,也有的人認為這是個枷鎖。我認為,這兩個制度,是鏡子,是讓同志們看到自身不足的鏡子。」
說到這裡,楊帆頓了頓,加重語氣接著說:「為什麼要設這面鏡子?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唐太宗李世民吧,就是這麼一個封建帝王,他也知道『以人為鑑,可明得失』的道理。我們呢?我們是共產黨人,是有明確的信仰的人。設這面鏡子,不但要讓大家明得失,還要讓大家看一看,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背離信仰,有沒有背離莊嚴宣誓的黨旗,有沒有背離我們的黨章。背離了,就要及時的糾正過來。」
掌聲在此刻熱烈的響起,不過,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同的,有激動的,有緊張的,有憂慮的,有欣慰的,等等。
楊帆舉手壓了三次,掌聲才算是停了下來。
「同志們,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屁股下的這個位子,是誰給我們的?」楊帆又頓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氣氛,隨即大聲說:「是人民!而我黨的黨員和幹部,則是公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