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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稍等是多久,楊帆隨口問了一句:「趙書記估計要多久?」
結果人家不是很清楚的說:「這個就不好說了,您在秘書處先呆著吧,領導的事情我們哪裡有資格知道?」
楊帆也只能呆著,這一呆就是一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距離下班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組織部副部長阮秀秀才出現,裝著之前不知道的樣子笑著過來招呼:「楊書記來了,怎麼不提前打電話通知一聲啊?」
這個話里本身就有問題了,阮秀秀怎麼可能不知道楊帆要來匯報的事情?市委大院說著大,但是組織副部長不知道的事情不多吧?關鍵這個常務副部長,還是趙書記和江書記最近頗為器重的。還有就是阮秀秀出現的這個時間有問題,都快下班了,不要說上午別想被趙書記接見了,沒準這是人家故意的,阮秀秀應該是在暗示一點什麼。
「呵呵,阮部長太客氣了。省委領導太忙了,我等一等不算啥。」楊帆笑呵呵的回了一句,阮秀秀不動聲色的說:「是啊,最近省委在組織全省幹部學習中央關於反腐敗教育的學習,趙書記和江書記每天都到各部門去看看。」
這個話從阮秀秀的嘴巴里出來,看著一點問題都沒有,實際等於暗示楊帆,領導可能對你有看法了,你當心一點。也只能這麼理解了,要不然文海縣這麼大的案子,趙書記不在第一時間聽取匯報,反而去抓什麼反腐敗的學習。擺明了就是要晾人了,暗示楊帆該反省一下哪裡做的不夠和諧。
楊帆不知道曹穎元提前匯報的事情啊,更不知道趙越要玩高屋建瓴的把戲。省委領導出招都是大象無形的,等你領會過來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這個跟楊帆收拾海濱市的那一套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在海濱市楊帆是下棋的,在整個天涯省的格局下,楊帆就是棋子。
阮秀秀明顯是知道一點什麼,但是又不好在這個場合說,這個時候阮秀秀出現了,估計是省委某些領導認為,阮部長跟楊帆比較熟,讓她來接待,也好緩和一下。
「是這樣啊,那我還是等到下班吧。」楊帆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已經在暗暗的提醒自己要當心了,侯笑天的提醒雖然不是啥好心,但是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公安廳那邊不是開始伸手打臉了麼,雖然出面的是個常務副,不過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這個局面楊帆確實感覺到深深的無奈,但是沒辦法。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想憑著良心做點順應民意的事情,就得有這種心理準備。
阮秀秀借著楊帆遞過來的篙子過河,笑眯眯的說:「別等了,中午我請客,這個面子你不給我以後不敢去你那了。」
裝腔作勢一番,楊帆跟著阮秀秀走了,阮部長為了認真貫徹領導的意圖,一個陪客也沒叫。就是兩個領導和各自的隨從。到了一家酒樓,簡單的吃了午飯後,阮秀秀讓隨從招呼楊帆的手下,親自領著楊帆到一個包間臨時休息一下。
服務員泡茶離開後,阮秀秀賊兮兮的追出去探頭四下看看,關上門回頭豎起大拇指說:「楊書記好膽色!果然是幹大事的人。」
這是夸呢還是損呢,楊帆覺得應該是夸的成分居多。不過楊帆不是那種被人一夸就犯迷糊的人,想了一想幾種可能性之後,淡淡的笑著說:「哪個領導讓你來接待的?」
阮秀秀微微一笑說:「你覺得呢?」這個女人喝了點酒,臉上紅撲撲的,看著還真的有點風情。不過很明顯,楊帆和阮秀秀之間不可能發生故事,阮秀秀這樣的,放到下面的市裡面,還是很招一些同誌喜歡的。畢竟有征服上位者的快感支撐的,放在楊帆的面前,吸引力基本是零。
楊帆選了一種可能性說:「我覺得江書記不怎麼喜歡我,應該是趙書記的安排。」
阮秀秀微微一笑說:「聰明,不過你這麼一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出頭的椽子先爛呢?」
楊帆聽了淡淡的一笑說:「你覺得我有木秀於林的潛質?我怎麼沒感覺到呢?」
阮秀秀眼睛裡的黑色快速的看不見,露出悲憤欲絕的表情說:「楊書記,你才三十歲啊。難道你這根木還不夠秀麼?」阮秀秀的這個神態和表情,頗有一點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嫌疑,但是總的來說還不招人討厭,再說這個女人的原始積累還是比較豐富的。
楊帆淡淡一笑,沒有接話。阮秀秀發現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出於利益上的考慮,還是覺得要把話說明白的好。
「三十歲的正廳已經夠刺眼的了,你在海濱市最近幾件事情的處理上,對一些人的面子觸動很大。」阮秀秀還是很含蓄的表達了一下,楊書記你真不該誰的面子都太賣的。
楊帆基本明白阮秀秀的意思了,淡淡的笑著說:「當官不為民做主,我還當這個官做啥?我這個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和道德底線,任何人觸線別說是領導了,天王老子我都不買帳。大不了不做這個官,回家做學問去。」
阮秀秀沒想到楊帆的態度這麼強硬,淡淡的笑著說:「很強硬啊,不過你確實有強硬的本錢!可是你總不能老是這麼硬著吧?總有軟的時候吧?」
這個話說出口阮秀秀就後悔了,因為頗有歧義,搞不好人家就誤會自己在暗示啥,當自己老不正經了。
楊帆這個時候倒沒有那麼豐富的聯想,楊帆想到是趙越晾自己,是做給別人看呢,還是做給自己看的,又或者做給大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