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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激動後,陳政和才繼續說道:「兩年前我就想把你媽接過去,可是她說沒有你的同意她不走。這一次我來還是這個意思,那邊的工作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句話。」
這時候楊麗影有點緊張了,一手抓住陳政和的手,一手抓住楊帆的手,似乎想通過自己的身體來緩和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感覺到母親的手在黑暗中微微的顫抖,楊帆陷入了沉默之中。
車廂里隨著楊帆的沉默,變得一片死寂,只聽見發動機引擎的聲音。這個時候楊帆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兩年前母親提起過這個事情,楊帆一口否定了,現在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實只要母親開心,做兒子的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僅僅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就讓母親繼續那種孤單的生活,這實在是做兒子的錯。
沉默了一會楊帆終於抬頭淡淡的笑著說:「這是你和媽之間的事情,只要媽願意,我沒意見。我的原則是,只要媽媽開心,怎麼樣都行。」
車廂里的氣氛隨著楊帆的笑容頓時豁然開朗,儘管還有一點拘謹,但是已經沒有開始的緊張。前面的秘書這時候回頭低聲道:「陳書記,是不是給沈明市長打個電話,安排一下明天吃個飯?」
陳政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笑著側臉看著楊帆的反應。楊帆覺得這個秘書確實挺有眼色的,難怪陳政和這個時候還帶著他。
「不用了,我還是想憑自己的能力做出點成績來。」楊帆語氣淡淡的說,陳政和聽了心中不由一陣自豪,「剛想說不愧是我兒子」,話到嘴邊收住了,轉而笑道:「就按你說的辦。」
氣氛好了,旅途也變得輕快了起來,車子不知不覺間到了天南賓館,秘書急忙先下車開門,來到事先預定好的房間,秘書張羅好茶水後主動退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
光線好了楊帆才有機會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陳政和,雖然看著還很年輕,但是歲月在他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耳邊的幾根白髮昭示著看似政壇上春風得意的背後隱藏的艱辛。
陳政和心情很好,也不避著楊帆,一直拉著楊麗影的手不放,目光始終停留在楊帆的身上。
「對了,老爺子給我來電話說,張家有個孫女不錯,還說這是你姥爺當年就訂下的婚事。」
楊帆聽著一陣疑惑,覺得有點扯淡,姥爺哪裡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有疑問楊帆也不好直愣愣的問陳政和,便扭頭看著母親,希望她能解釋一下。
楊麗影笑著說道:「這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了,當年你姥爺有恩於張老爺子,張老爺子平凡之後,死活要跟我們家結親家,你姥爺被他煩不過的,胡亂說看看再說。結果張老爺子就當真了,那會我在京城念書的時候,他兒子沒少來找我,後來……,後來事情也就黃了,最近張老爺子也不知道在哪聽說你的事情,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說這事,我說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何必強求呢?張老爺子開始誇他孫女,夸的跟七仙女下凡似的,還說過一段讓他孫女來找你,說你見了人肯定喜歡。」
楊帆這才明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情,自然沒有往心裡去,笑道:「這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才多大?哪有談情說愛的心思。再說如今的女孩子都現實,不做出點事業來,人家也未必看的上咱。」
楊帆這是一種隱晦的拒絕,聽到陳政和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陳政和接著話開心的笑道:「說的好,匈奴未滅,何以為家,大丈夫何患無妻?」話是這麼說,陳政和心裡還是微微的有點遺憾,今後的常委會上,軍隊那一票有點懸乎了。不過這些比起楊帆今天對自己認同而言,都是小事情了。
一家三口在還算融洽的氣氛中聊到很晚,陳政和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主要內容還是集中在官場經驗上。陳政和口才很好,結合一些實際例子說的生動,楊帆聽的也很仔細,這些話不是最親近的人是不可能從陳政和的口中聽到的,都是多年從政積累的經驗。
一個說一個聽,還有一個楊麗影無疑是今天晚上最開心的人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安靜的看著這對父子一個教一個學的場面。
最終還是楊帆抬頭看了太牆壁上的掛鍾,發現已經是深夜一點了,楊帆趕緊說道:「不早了,休息吧。」
陳政和意猶未盡的搓了搓手道:「也好,你今天趕路也累了,是該早點休息。」說著陳政和叫秘書進來吩咐道:「李秘書,你帶楊帆去休息。」
楊帆笑著站起,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陳政和猶自握著楊麗影的手,弄的楊麗影連忙微微使勁想收回,結果陳政和拽的太緊,沒能得逞。
母親臉上的羞澀讓楊帆感慨不已,覺得今天的選擇無比正確。眼瞅著母親似乎便的更年輕了,還是那句話說的對,女人離不開男人的滋潤啊。
這一夜楊帆睡的挺踏實,早晨起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熟悉完畢打算招呼一下母親來著,想想昨夜鴛夢重溫來著,不由笑笑用酒店提供的便簽留下張紙條,上書「我去找朋友敘舊,你們好好休息兩天。」
來到酒店大堂,看見李秘書坐在沙發上打哈欠,楊帆不由笑著上前道:「怎麼?昨夜沒休息好?」
李秘書趕緊笑著站起道:「呵呵,我睡覺死,怕睡過頭了,也不知道領導啥時候起來,只好安排了酒店叫起。想著在床上躺著沒準還會睡著,耽誤了領導的事情就不好了,所以下來坐著。楊少這是要去哪?我安排司機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