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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有頑抗的空間,不由暗暗一聲長嘆「悲劇啊!」唯一的選擇就是沉默,楊帆也是這麼做的。默默的坐在邊上,祝東風說的話當空氣,閉著眼睛來個非暴力不可做。牛不喝水,你總不能搶按不是?
楊帆這個表現似乎在祝東風的預料之中,所以他臉上也沒啥變化,依舊不緊不慢的接著說:「今天去的聽戲的地方有點特別啊,別說我沒提前提醒你。」
見楊帆沒有談話的興致,祝東風嘴角微微閃過一道苦笑,搖搖頭沒有在說什麼。車子開的平穩,一路風塵的楊帆隨著車子微微的起伏,居然睡著了。聽到微微的鼾聲時,祝東風不禁微微一笑。這個時候楊帆還能睡著,說明是好事啊。骨子裡,這小子還是把我當一家人的,祝東風不禁心裡如是想。
車子停下的瞬間,楊帆便醒了,有點迷糊的四下看看時,發現周圍的環境完全陌生。京城是個大都市,平日的車水馬龍的叫一個熱鬧,怎麼這一代安靜成這樣?再看看周圍的建築和綠化,楊帆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裡是?」楊帆本能的問了一句,邊上的孟光遠靠近了低聲說:「中南海!」楊帆聞言扯得傻掉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會,走出十幾步的祝東風和陳政和同時站住。陳政和回頭笑著說:「傻愣著幹啥?趕緊的跟上!」
沿著一條垂柳沿岸的池邊,踩著一地青磚小路往前走,如果不是遠處隱約可見的高口大廈,楊帆還以為置身與古代。
遠遠的傳來鑼鼓聲,夾著幽雅的京胡旋律,「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一道紅牆之內傳來這久遠的《遊園驚夢》。
「呵呵,戲才剛開鑼。」祝東風低聲念道,也不知道在跟誰說。
「朝雲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潑畫船。錦屏人忒看這韶光賤!」院子門口警衛攔著三人檢查的時候,裡頭傳來的優美的唱腔越發的清晰。
邁過那高高的門檻的瞬間,祝東風再次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看楊帆。這個時候的楊帆,臉上已經看不見絲毫的隨意,不過表現的還是非常的平靜。大門之內是屏風,上面畫的什麼楊帆也無心去看,轉過屏風之後面前為止豁然開朗,正前方搭好一個戲台上,兩個女子一身戲裝正在依依呀呀的唱著。
看戲的人有那麼六七個,不過坐在最前排的就一對夫婦。三人轉過屏風的瞬間,前排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楊帆看清楚那人時,不禁小腿微微跳了跳。
「先看戲!」這個在電視上經常出現在全國人民面前的男子,臉上始終帶著一點謙和的微笑。但是這並不影響他高大的形象,坐在那裡不動便生出一種讓人高山仰止的味道。
再看祝東風和陳政和,兩人在後面一排椅子上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安心的跟著看戲。心裡如同十八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楊帆,猶豫了一下挪動緊張的雙腳,在第三排找了個位置坐下。閉上眼睛,一個深呼吸後,楊帆低頭雙手使勁的搓臉。
緊張!真的緊張!
前排的男子是誰,楊帆自然認出來了。且不說電視上經常看見,結婚那會,楊帆給他敬過酒的。當時他不過是匆匆來去,前後停留十分鐘。但這十分鐘,當真是天大的面子。
戲台上依舊在唱,不過楊帆聽不太明白,坐在那裡腦子裡很自然的開始跑火車。陳政和與祝東風為啥把自己領到這裡來聽戲?僅僅是簡單的得見天顏麼?一貫自詡沉著冷靜的楊帆,渾身毛孔都在緊縮,這種感覺有點貓被踩了尾巴的味道。
楊帆努力的把首長當做一個長的比較帥的大叔,一次接一次的深呼吸後,總算是慢慢的平靜下來。台上一段戲文唱罷,兩個女伶退下,樂聲戛然而止。
前排的首長站了起來,後面坐著的人嗖的一下集體站起來,楊帆反應稍微慢了一點。還沒站直呢,首長回頭笑著說:「今天就到這吧。」
「這位就是東風同志多次在我面前誇獎的楊帆同志吧?」一幕楊帆怎麼也想不到的場面發生了,首長竟然衝著楊帆笑著一指說。
鎮定!一定要鎮定!儘管已經很努力了,但是楊帆發現自己還是有點緊張。疾步走上前來,老遠的楊帆便伸出手說:「首長好!」
這一刻楊帆突然覺得以前在陳老爺子面前的那份鎮定真的很可笑,能在老爺子跟前保持鎮定,不是自己有多好的修養功夫,而是知道老爺子是自家長輩。在陳老爺子面前可以裝,在首長面前,想裝都是在緊張的裝,還不如改怎麼樣就怎麼樣。
首長的手很緩和,早春的京城還是有點涼的,握手的時候首長始終帶著微笑說:「楊帆在宛陵市乾的不錯,到了海濱市乾的也不差。年輕人,很有一股子開脫精神!」
「感謝首長的肯定,今後一定努力做好本職工作。」楊帆激動歸激動,這番話倒是事先就想好的。到了這種地方,說大話空話無非是徒增笑柄。
正式接見的地方是隔壁院子裡的一個書房內,首長招呼三人坐下後,並沒有再對楊帆說什麼。而是很有耐心的聽祝東風談起南粵省的工作。楊帆在一邊安靜的聽著,儘管祝東風在措辭上非常的講究,但是其中暗示的內容,楊帆聽了還是暗暗心驚。再看看陳政和,一直在邊上微笑著當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