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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都是為了黨工作,你這個態度不對啊。」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說,到了別墅的門前,老爺子伸手拿起輪椅上的拐杖,邊上的護士小姐趕緊上前扶著。一行人簇擁著老爺子進了客廳,在厚厚的沙發上坐下後,老爺子才開口招呼:「都坐下吧。」
「小金以前是中紀委出去的,以後多親近!」陳老爺子回頭朝楊帆笑笑解釋,楊帆聽了朝「小金」點了點頭說:「金叔叔好。」
「陳老,有點工作上的想法,我想跟您談一談。」田仲笑著說,陳老爺子咳嗽一聲,楊帆笑著朝金說:「我們到外面去談吧。」
「金朝元!」剛出門口,手就伸過來了。金朝元看著四十來歲,實際上已經五十出頭了。只是包養的不錯,看著年輕很多。
「楊帆!」兩支手我在一起時,金朝元的臉上露出親近的微笑,回頭看看門裡頭低聲說:「我早就知道你了,只是一直無緣一見。」
「今天來是?」楊帆笑了笑,金朝元移動腳步往遠一點走才停下,回頭看著別墅的門口淡淡的說:「S省三天前也出了個窩案,濱江市委書記被拿下了,被牽扯的官員過百。有了江南省的前車之鑑,田書記的心裡有疙瘩。郝南要因為案子下去了,田書記也難保晚節。」
田仲是哪個隊伍里的人楊帆心裡有數,金朝元這個消息來的有點突然,但是很重要。楊帆可以想見,客廳里田仲和老爺子都談了些啥。老爺子的態度沒定,很多人都不安心。包括給自己打電話的郝南,想必也是這個意思吧。難怪郝南突然打電話來,在京城裡請吃飯。
想到田仲的來意,楊帆似乎已經知道了老爺子的底牌。這一場無聲的對決,應該沒懸念了。
「郝南的運氣真好!」楊帆沒頭沒惱的冒出這麼一句,金朝元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是啊,是不錯。這幾年黨中央一直很重視幹部的貪腐問題,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整治。江南省和S省,在打擊貪腐的力度上,在全國都走在了前面啊。」
一個事情,換一種說法,意思就完全變了。楊帆想笑沒笑出來,癟了癟嘴巴忍住了。
「金叔叔有空來江南省,我一定好好的接待。」楊帆話鋒一轉,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深談了。雖然金朝元上來就擺出了是陳老的人的架勢,但是楊帆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真實想法。
「有空一定去,我倒是有個建議,由兩省的省委牽頭,省紀委操辦,組織官員互訪,讓他們看看貪腐分子的下場,警鐘長鳴嘛!」金朝元說出這個話來,楊帆心裡暗暗地一聲嘆息,這位省紀委書記,很多做官,想來他在S省與田仲的關係不錯。
「回頭我跟郝書記商量商量!」楊帆沒有明確的答覆,不過心裡還是很贊成這個建議的,最起碼的一點能起到轉移視線的目的。還可以調虎離山,讓一些省內的不安定因素暫時離開。想必,這個主意金朝元在田仲面前提到過,田仲似乎也有同樣的麻煩吧。
金朝元似乎了解楊帆的心思,也不談正經事情,兩人聊起閒話,內容依舊局限在官場上的一些趣事。主要是金朝元在說,楊帆很有興趣的樣子在聽。
「省城NJ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市政局的灑水車原來的音樂是《大長今》,一個韓國電視劇的主題曲。市兩會之後,代表們向市政局提了一百多條建議,其中一條就是建議灑水車的音樂換成革命歌曲。可是灑水車的音樂都是集成塊播放的,要換的話很麻煩,只能重新定做。沒辦法,市政局只好用錄音機代替。換了之後呢,也許是聲音不夠大還有市民不習慣,很多人都挨了灑水車的淋。被淋的市民當然不答應了,找市政局鬧著要賠償,市政局還真賠了。結果你猜怎麼樣?很多市民知道後,居然衍生出一個臨時的職業,一些人專等灑水車來的時候,站在路標找水淋他。然後鬧著要賠償。」金朝元說到這裡滿臉的苦澀,楊帆聽了也是微微的一聲苦笑。
「這個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市政局的一把手,涉嫌受賄八百萬,前天已經雙規了,田書記很重視這個事情。」金朝元淡淡的說,眼睛看了看裡頭,但是掩飾不了語氣中暗藏的殺氣。
楊帆很自然想到NJ市這個局長應該是一個支點,田仲要撬動的大頭在上面。
「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楊帆有感而發,金朝元微微一笑說:「田書記要借這股風,好好整頓一下S省的幹部問題。省紀委接下來有的忙了。」
楊帆心裡一陣訝異,看了看金朝元,發現的他的眼神有點不對,猛的反應過來田仲這是在為反擊做鋪墊。這難道是今天田仲和老爺子的談話內容之一?有鑑於此,楊帆不禁聯繫到江南省的問題上,郝南是不是也會搞這麼一出?
很明顯這是必然的,一旦郝南過了這個坎,上面的人折騰不了,還折騰不了下面的人?
田仲總算出來了,表情嚴肅,看見楊帆和金朝元才露出笑容說:「你們談的如何?」
「還行!」楊帆淡淡的點頭回應了一句,田仲和金朝元交換了一個眼神,笑著說:「朝元,我們該回去了。」
「田叔叔,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地方到時候通知您。」楊帆笑著說,田仲微微停下腳步,看著楊帆露出思索狀,隨即呵呵一笑說:「好!沒問題!」
送走兩人,楊帆回到客廳,老爺子的面前棋盤已經擺好:「來,下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