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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也不過是點一下,往深里說會給公安局過大的壓力,反倒不美。
一號車開進招待所,叢麗麗正在大堂里等著,看見楊帆下車快步迎上前來,笑著匯報:「楊書記,您的朋友都安頓好了,正在房間裡梳洗,要不要我去叫他們一聲?」
楊帆想了想說:「領他們到餐廳吧,另外你去把思齊和周穎也請來。」說著楊帆和黎季先到餐廳小招,招待所經理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上前來招呼:「楊書記,我是這裡的經理管平潮,前段時間不在本市,昨天剛回來,所以一直沒能當面問候您。」
這話楊帆聽著才想起來,好像住進來之後,很快小何小張就成了門神,一般的人根本不能靠近自己,出門也是坐車,這招待所里的人在大街上見著了,還真的一個也認不出來。這就之地位高之後的無奈,平時吃飯都是送到套件里,今天不是想起來請客,估計也見不著這裡的負責人。
「呵呵,管經理太客氣了,今天請朋友喝早茶,麻煩給安排個地方。」楊帆這麼一說,管平潮連連解釋說:「叢秘書長已經交代過了,地方都準備好了。您請跟我來。」
楊帆的平易近人,倒不怎麼出乎預料,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大多數對一般人都非常的隨和。管平潮也是有見識的,不稀奇但是更不敢怠慢。接待不好領導不找你麻煩,下面那些人覺得在領導的面前丟分了,你的日子就難過了。
一間雅靜的大包間,後面一扇大窗子對著院子裡,光線和通風效果都是極好。可見管平潮是費了一番心思才準備下這麼一間包間,估計是專門為領導準備的。
看見牆上還掛著兩幅山水畫,楊帆不由好奇的走近看了看。管平潮見楊帆居然駐足畫前,心裡多少平靜三分,剛才進門的時候還暗暗叫苦,心說怎麼忘記把這畫給摘下來。
「管經理倒是雅致的人,這畫雖然是臨摹石濤的作品,但也能窺見畫著的幾分功力。」楊帆主動開口評價這畫,管平潮想了想猶豫了一番才說:「這裡的布置是按照前任雲書記的喜好弄的,您進來之前我心裡還忐忑不安呢。」
什麼話都沒實話踏實!管平潮說完心也不跳了!
這個說話的技巧還是很有講究的,管平潮沒捧楊帆風雅之類的話,但是言下之意倒是襯出楊帆是識貨的人。所以,有時候肉麻的話不說比說更有效果。
楊帆微微一笑,回頭掃了一眼管平潮說:「我對這個懂的也不多,不過早年的時候給家裡的長輩逼著接觸了一點。說到石濤這個人,身為大明皇室後裔,居然出來給滅了自家的滿族主子畫了一幅《海晏河清圖》,晚節因此不保。呵呵!」說到這裡楊帆收住了話,沒有往深里說。
正好進來的張思齊和周穎聽的清楚,周穎笑著接過話說:「康乾盛世雖然是滿清自家吹出來的,但是比起明末的亂世,百姓的生活確實算的上是安定。石濤出來拍一下馬屁,其心倒也算是真誠的。」
楊帆過來伸手攙了一下孕婦張思齊,坐下之後張思齊微微一笑說:「後世文人對石濤的詬病不多,我倒覺得是因為文字獄的關係。」
兩個女人從下都接受的是啥教育楊帆不敢說,不過看這意思都不尋常。
「我說,一幅畫而已,你們就別較勁了。」楊帆趕緊出來做和事佬。
兩個女人一起把目光盯在楊帆的臉上,張思齊先笑著說:「那你說說,你怎麼看的?」周穎接上一句說:「你剛才話沒說完,接著來。」
楊帆無奈的搖搖頭說:「你們啊,非要我趕著鴨子上架不是?那我就說兩句。剛才周穎說的是一個民生的變化問題,思齊說的是一個文化問題。我認為這兩個問題不能分開來看。滿清入關至民國,從整個大時代的背景來看,這是一種嚴重的倒退。東亞的地理環境的特殊性,造就了元、清這兩個中國歷史上文明大倒退的朝代。周穎說的民生問題,在每一個朝代初建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動亂結束之後的繁榮,統治者是誰並不總要,這是一個歷史規律。我個人覺得,假如沒有滿清的入關,明朝繼續存在的話,南中國可能會出現一點民族變革的萌芽。當然這只是一個假設!」
楊帆說到這裡又不說了,張思齊不幹了,推了一下楊帆說:「繼續說!」
楊帆苦笑一番說:「我又不是歷史專業的,說剛才那些都有點裝的嫌疑了。還要我說,不是存心讓我丟人麼?」
屋子裡的人一起笑了起來,這時候戴軍和艾雲攜手進來,聽叫笑聲說:「談什麼呢?我好像聽見說什麼歷史系?」
楊帆過來笑著和兩人握手引見了一番,客氣一陣後各自落座。作為陪客的叢麗麗笑著說:「剛才楊書記給我們上了一堂歷史課,我倒是想起了歷史課本上提到的資本主義萌芽一事,最近沒事看來些閒書,提到這個的時候紛紛的嗤之以鼻。」
戴軍笑著接過話說:「楊帆曾經對歷史課本是這麼評價的,他說歷史課本從來都是按統治者的需要去編寫的。」
楊帆一看這話題要成立歷史專題了,瞟了一眼戴軍和艾雲手上的戒指,笑著轉移話題說:「怎麼,你們結婚了?結婚了怎麼讓公安給抓起來了?」說這話多少有點打趣的成分,楊帆並沒有因為戒指就斷定兩人結婚了。主觀上還是認為兩人是同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