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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電影明星,叫達斯汀·霍夫曼,我最喜歡的那部電影叫……雨人。」
托瑪斯·湯姆森的臉赫然變色,他突然明白陸天豪指的是什麼了。
在那部片子了,達斯汀·霍夫曼扮演的白痴,憑藉出眾的記憶能力和心算能力,幫助他的弟弟湯姆·克魯斯在賭場贏了八萬美金。
他幾乎算出了每一張牌。
陸天豪已經站了起來,他把手伸到台上。
他說:「紅桃Q。」
然後掀牌。
那一張被掀開的牌,赫然正是紅桃Q。
「方塊尖。」
然後再掀牌。
果然是方塊尖。
隨著陸天豪的報牌,一張張紙牌掀起,全部如他所說的那樣,絲毫無差。
托瑪斯·湯姆森的臉色一片鐵青。
陸天豪正在用一種極為囂張的方式向他揭示自己贏錢的原因,而這個原因,的確不屬於出千的範疇。
當陸天豪掀開最後一張牌時,他說:「我是兩對,我贏了。」
對這樣的結果,托瑪斯·湯姆森已經絲毫不感到意外了。
或者,唯一令他感到慶幸的就是,陸天豪果然如他所言,將所有贏來的錢全部奉送給了永利賭場。
臨走時,陸天豪只說了一句話:「摘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城市標杆(4)
望著窗外的皎潔月色,幾許惆悵就那樣悄然升起,年彩彩的心頭有些黯然。
心中有兩個人影,在這些日子裡總也揮不去。
一個仿佛小說中的白馬少年,來去翩翩,縱橫一劍,只給人留下一片驚艷之感,卻再不見芳蹤杳杳。
那個人,清絕而高遠,芳華無雙,令人高山仰止,難以親近。
而另一個,卻是嘻皮無賴,整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偏偏對自己又有極大好感,整日有事沒事就藉故在自己身邊轉個不停。
這個人對自己關懷得無微不至,噓寒問暖,甚至不惜為自己而去得罪那個可怕的女警察。
可是自己的心中,卻總也抹不去心頭那道淡漠高遠的面容。
那個人與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完全不同。他志存高遠,有的是帝王之心,玩的是權臣之術,圖的是宏圖大業。如果生在古代,他該是一代帝王將相,生在現代,則正在成為一個翻手為雲覆手雨的大豪商。
他和身邊的這個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總是試圖將一切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讓事物按照他的計劃去發展。
而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卻似乎是天塌下來也懶得管得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什麼事都恨不得推給別人去做,又何來掌控一說。
為了自己,他甚至不惜違背上面的意願,和那個女警察吵了一次又一次,然後就那樣無視一切阻力,將她從雲盧帶到了澳門。
他甚至不會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跟來澳門。
他甚至不說自己這樣做到底會對自己的任務有什麼樣的影響。
他總是笑咪咪的,就象天塌下來也可當被蓋,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為你去赴刀山火海的樣子。
他不吝嗇表達自己的痴情,卻吝於追求哪怕一點點回報。
他甚至不願意問一聲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得愛他。
年彩彩覺得,自己就象是一個罪人,在這種情況下,依然無法忘記心目中那道孤冷清寒的高絕身影……
你可知道,我無論如何都要來澳門,僅僅是為了再見你一次……陸天豪。
年彩彩的眼眶濕潤了。
是的,她不惜利用夏俊,傷害夏俊,擺盡女兒姿態,做盡風情萬種,僅僅只是為了要他帶自己來澳門,僅僅只是為了……要再見陸天豪一次。
這是她第一次懂得利用自己的資本去鼓惑一個男人,為的,卻是再見另一個男人。
年彩彩甚至覺得,現在就算是再拿傾國之財放在她的面前,也未必就比得上陸天豪對她的一句輕言安慰。他的冷漠,他的睿智,他的果斷,他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中……
「我看不出那兩盞燈對永利賭場有任何意義。」楊淇終於打破了沉默。「我唯一能看出來的是,你趕走那個技術主管的原因就是你害怕他看出你的計劃。這說明這個計劃應該是有際可尋的。可我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回來的路上,楊淇想了好久。
她和托瑪斯·湯姆森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一開始就知道陸天豪絕非帶著善意而來。
但她依然看不出陸天豪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天豪的回答令她有些出乎意料。因為他說:「那僅僅就是兩盞燈而已,的確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為一切事物的意義,都是人為賦予的。有些事情,你說他就是,他就是。你說他不是,他就不是。那兩盞燈本身或許沒有任何意義,但在我以數千萬的籌碼做賭注,換來這兩盞燈之後,一切就自然而然變得不一樣了。有人會猜測,這燈到底是什麼來歷;有人會懷疑,為什麼有人不惜代價也要摘燈;甚至有人會想,那兩盞燈本身又有什麼秘密,值得某人大動干戈來尋求。關於它的傳聞會越來越多,人們對它的興趣也自然會漸漸增加,它的故事會越來越廣,直到某天,一個符合眾人心目中期待的答案出現大家的面前。那時,才是塵埃落定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