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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是你想把當初因為歐聯公司損失的那筆巨額財富全部撈回來呢。」
「這也是一個原因,歐聯公司的困境令我當初的投資損失巨大。何老頭是個很難對付的傢伙……好吧,我們把話題重新回到詹姆斯·泰勒身上。小伙子,我希望你重新考慮一下你和你母親之間的關係的處置方式,因為她可以對我們產生極大的幫助。」
「這就是你叫我來的原因嗎?」陸天豪皺起了眉頭。
「沒錯。有件事你或許還不明白。你的母親對詹姆斯·泰勒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力,詹姆斯·泰勒雖然一直在向我做出種種承諾,希望我給他足夠的政治獻金,但是有一個承諾,這個傢伙始終不願意給我。」
「是什麼?」
「他拒絕用我的名義來接收這筆政治獻金。這個傢伙更希望我能通過某家正式營業的公司來進行捐獻。」
「接受博彩業大老闆的政治獻金,聽起來的確不是那麼好聽。美國人民不會喜歡那些政客的背後赤裸裸地站著一些賭王。」陸天豪完全理解這其中的差別。
「那是因為美國人民從來沒有意識到拉斯維加斯每年要為這個國家創造多少財富。」
陸天豪笑了:「創造?到不如說是掠奪一部分,然後上交一部分。」
史提芬·永利很認真道:「小伙子,是創造!語言是一門藝術,一定要謹慎運用。」
陸天豪嘆了口氣:「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你願意和我合作的又一個原因,對嗎?當某位政客出現在你的面前向你要錢,而又不願意做出足夠的犧牲的時候,你突然發現有個對這個政客有著極大影響力的人和目前正在和你搗蛋作對的一個中國人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你意識到這種聯繫對你的事業可以產生很好的幫助,因此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將你的對手提升到了合作夥伴的高度。是這樣嗎?」
「前提是這個小伙子的確有著能改變一家國際性大公司走向毀滅命運的能力……雖然我不知道他手心裡藏的是一副怎樣的底牌。」史提芬·永利很認真的糾正他的說法。
陸天豪看著老頭,老頭的眼神認真而銳利。
他從沒想過自己和自己母親的關係,竟然在無意中影響了自己的事業。史提芬·永利說得沒錯,如果有詹姆斯·泰勒出手,那麼歐聯公司進入美國市場的確會出現極大的便利。這使他有一種汗顏的感覺。
陸天豪發現自己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一些:這些日子來,為了歐聯公司的事,他幾乎是殫精竭慮,然而他所有的解決方案幾乎都是建立在商業前提上的。
他從沒想過走政治途徑。
但事實上,象歐聯公司這樣龐大的公司,不走政治途徑,幾乎無法得到一次完美的拯救。
史提芬·永利的提議,為他的方案指出了一個新的方向,使這個計劃的前景越發明朗起來,然而問題卻是:他必須因此而立刻和自己的母親和好。
這實在是一件充滿諷刺意味的事:就在他剛剛用事業和親情對自己的母親做出考驗的那一刻,史提芬·永利向他拋出的這個方案竟是反過來考驗他自己對事業和親情的選擇。
是堅守原則,繼續自己的腳步?還是為了大局,進行一次虛假的親情互動?
陸天豪笑了,笑容中帶著一份苦澀。他縱然聰明絕頂,卻終究無法戰勝命運的抉擇。
「那麼,假如我告訴您就算沒有我母親的幫助,我們同樣可以做好這筆交易,您願意相信嗎?」他問老頭。
「我希望能夠用最小的投資,最安全的經營方式,來獲取最大的利益。假如你想讓我相信,那你最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擁有這樣強烈的信心。」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底牌,對嗎?非到最後關頭,底牌又怎可輕易泄露?」陸天豪挑了挑眉頭:「到是您,史提芬先生,您手裡有的,又是哪張牌呢?」
史提芬·永利笑而不答。
他只說:「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
「我會考慮的。」陸天豪點頭說。
……
房間裡,又只剩下史提芬·永利一個人了。
老頭的眉頭深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他打開監視器,裡面顯現的赫然是陸天豪和他的母親進行的那番對話。
「給他一天的時間。假如他依然不能做出決定,恐怕就要我們來幫他做出決定了。」史提芬·永利喃喃地說。
身後,是秦山鬼魅般的現身:「老闆,這樣做,會不會觸怒他?」
「你也是一個中國人,我以為你應該理解中國人運用語言的藝術。中國是一個講究孝道的國家,我們只是在幫他和他的母親恢復原本就應恢復的親情。我們是好心,對嗎?」老頭反問。
秦山一臉的欽佩:「老闆,套一句我們中國話,您的確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史提芬·永利滿意的點頭:「如果這是恭維話,我就接受。」
……
「我的人剛剛打聽到一件事。」詹姆斯·泰勒的表情很嚴肅:「你兒子帶了三個朋友,住在史提芬·永利的酒店裡。」
「這並不稀奇,我已經見到了他其中的一個朋友,看上去不象是什麼好人。」秦嵐頭也不抬的回答,比爾斯圖的耳朵一陣發熱。
「有意思的是你的兒子並沒有付給永利這個狡猾的老東西一分錢。」詹姆斯·泰勒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