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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答案?」楊淇問。
「正如我說過的,我今天所做的,僅僅是為他們樹立了一個失敗的標杆。假如每日一星是在告訴每一個人,來葡京賭錢,贏錢的機會更大。那麼那兩盞燈就同樣是在告訴每一個人,去永利賭錢,輸錢的機會更大。」陸天豪的臉上洋溢著笑回答。
他說:「本來,這個計劃是需要時間去慢慢積澱的,但我們等不起,只能採用些非常手段去催化它。和我一起走走吧,或許我們能找到它合適的催化劑。」
楊淇的心頭,生出一種異樣的迷茫。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就好象他的心中,永遠有著用不盡的奇思妙想。而陸天豪卻繼續向前方走去,那裡不遠,是一片比較有名的紅燈區。
……
紅姐已經老了。
幹這行的滿了25歲就得喊歲月不饒人了,何況紅姐都已經28了。
這些年來她干也干夠了,掙也掙足了,到頭來終於還是找了幾個洗頭妹,搞了這麼一個小場子,由妓女升級為老鴇,也算是從打工層面升級為經營層面—熬出頭了。
以前沒做過生意,總是羨慕那些生意人出入坐車,來往夾包,電話一響,黃金萬兩的生活。待到自己成了老闆,才發現原來這日子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的好過。以前自己是兩腿一掰,財源滾滾。現在可好,要每天操心生意和那幫為她賺錢的小妞們,感覺自己就象個保姆,天天累得象被狗日的。
尤其是近些年,競爭越來越厲害,生意越來越難做。
紅姐所處的這條街上,原本只有她一家髮廊,有什麼生意也都是她一個人吃下。可近兩年,在這裡開發廊,足療,按摩院的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上檔次了,小姐們更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風騷。僅是今年,就新開張兩家髮廊一家足療和一家洗浴中心,裝潢比她的好,服務也比她的熱情。硬生生地把生意搶走了好多。
門下的小姐們沒生意做,每天閒著無事就呆坐在門口,仿佛痴心婆娘等負心漢一般用幽怨的眼神到處掃滿大街的男人。日子過得……用紅姐的原話來說就是:性生活比良家婦女都少了。
沒生意就沒錢賺,紅姐深刻明白這個道理。一條街面上的幾家髮廊天天互相搶生意,對誰也沒好處。所以她每天都皺著眉頭想辦法。她是個有「大志向」的女人,不甘心就這麼讓生意平淡下去,在床上幾度翻滾思來想去之後,最終下定決心—搞產業資源整合。
協商一番後合併重組終於開始,兩家店面合成一家。為了拉攏客戶,刺激銷售,建立良好的信譽度和滿意度,雙方的老闆都認為象以前那樣,當街壓價的商業行為再不可取。
既然產業整合了,經營模式也應當適當更新一下。
有人建議以按貢獻度確定薪資分配,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可由此引發的新爭論讓姑娘們很是頭疼。
小姐們畢竟不是專業經商,資源整合,產業創新也不是想當然的事。兩方就分款問題出現了重大分歧。一方堅持認為,今後生意分成應該是五五分成。另一方則認為,你那邊只有三個小姐,我這邊有五個,該按人頭算。這樣才符合經濟原理中的價值觀。
贊成五五分帳的認為這種分法不合理,不科學。原因很簡單,她那邊雖然只有三個姑娘,可是長得都不錯,身材也較好。接活容易。合併之後大家都不砸價了,肯定是自己的姑娘賺錢多。屬於走俏商品。你那邊雖然規模產業不錯,但缺乏拳頭產品肯定還不如我,這賣春行業要軟硬兩手一起抓,講量更要講質。
倘若要按人頭分,豈不就和分家沒什麼兩樣嗎?又談什麼合作整合?
另一邊就說現在這年頭,做生意不光講質量,還得看服務。你那邊姑娘長得雖然不錯,可活不行啊!我這邊是老字號經營,回頭客多,做生意講究長線發展,不能只圖眼前利益和一時的痛快。
這邊說:我們賣的不就是那一時的痛快嗎?
那邊說:我們賣的是輕鬆愉快的心情。要讓客戶性奮而來,性盡而歸。
兩方就賣春的行業性質進行了一番辯論,最後也得不出個結果來。除了知道這屬於服務行業外,最終發現她們都嚴重缺乏對產品的性質了解。就如何分帳的問題叨擾多日也糾纏不清。兩方都希望行業能有所起色,不希望按部就班的照前人的路去走,所以想搞點能刺激和鼓勵大家工作的經營機制。可是這個經營機制該怎麼定?實在是個困擾大家的問題。一幫小姐們也是各自鼻孔朝天的看人,都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婊子,就按貢獻獲酬勞這個問題取得共識,但如何確定貢獻價值,卻始終沒有定論。
最糟糕的是,合併的只是整條街上的兩家,還有其餘幾家並沒興趣加入。也就是說合併後其競爭力如何,依然前景堪憂。
為此紅姐還特別免費接待了一位經濟專家上自己的床,向他探討問題的所在。
那經濟專家從沒接觸過這類問題,一聽說妓女也搞產業創新,立刻來了興趣。
那經濟專家問她麻煩到底出在哪裡,紅姐就說了:以前是一個老闆,自然老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可現在是兩個老闆合營,當然需要一套明確的規則來約束大家。
經濟專家說那就照樣五五分帳不就行了?紅姐就說沒那麼簡單的。現在有很多客人都喜歡雙飛甚至三飛的。但客人只有一個JJ,到時候肯定是一個看一個用。這看的那個貢獻肯定沒有用的那個大,按照經濟學的說法,就是屬於旁觀經濟,不產生直接的經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