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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俊越發迷糊了:「這小子在幹什麼?」
「沒人知道。不過他現在就在澳門,正在想方設法找年興昌的下落。此外他還找了大昌集團的執行總裁姜婉兒小姐,代他收購了興昌公司在紅髮集團的股份。如果我們猜得不錯的話,他正在做不良資產包併購。」
所謂不良資產包,通常是由銀行剝離出來,通過其所屬的資產管理公司經整理後出讓的。不良資產包往往包括了股票,債券,土地,廠房企業,固定資產等多種形式的存在。由於經營不良而進行抵押出售。
對國家來說,每年都有大量的不良資產急需處理,將其整頓,盤活,重新進入流通領域正是政府經濟工作之一。企業成為不良資產的原因有很多,一家好好的公司,可能因為天災,也可能因為人禍而導致經營不利,最終成為不良資產。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將其接手。
接手不良資產就象是接過了一個沙河金礦,如何能從中找出有價值的東西,去除無價值的東西,是對經營者的一個極大考驗。
興昌投資公司如今負債纍纍,早已經成為最大的不良資產公司,不過它欠的不是銀行的錢,而是投資委託人的錢。銀行無法出面干涉,只能由委託人提出起訴,然後進行資產追回。
在這種情況下,陸天豪就擁有了一個趁機拿下整個公司的良機,但前提是他必須有能力應對那些龐大的債務。
在國內,國家對不良資產的處理的用意是減免不良債務,而不良資產的收購者則通常是打著見面不良債務的旗號進行利益剝奪。這種完全不同的出發點造成了兩者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所在。
舉個例子或者可以說明這樣的情況:
在中國大陸,羅賢平算是比較有名的不良資產處理專家。2005年初,國內的東方資產管理公司要打包處理江蘇建設銀行的一筆不良資產。羅賢平神通廣大,竟然在其他投資者還未聽說該資產包時,就已經提前派了多位調研人員進場看資料,隨後向國際投行每家收取30萬-50萬美元不等的調研中介費。由於羅賢平想獨吞該資產包,引起一國際投行不滿,該投行前往國家財政部告狀,最後該資產包處置被擱置。
2001年初,羅賢平利用華融和摩根史坦利的不良資產出讓,隱身於摩根史坦利投標團背後,通過自己控股的海外公司獲得投標團買下的四個不良資產包中的「華融1C」包,從而以6000萬的代價擁有該包中惟一的一筆資產——大連證券大股東中天航業投資公司7.28億元的債務,從產權上間接控制了大連證券。
令羅賢平在國內不良資產交易市場上無往不利的是其中金豐德總經理的身份。中金豐德對外介紹該公司是一家投資領域涵蓋金融證券業、製造業、交通業、藥業、礦業等多個產業的國有公司,與包括摩根史坦利、高盛、所羅門兄弟、雷曼兄弟等國際頂尖投資銀行有緊密的合作關係,並分別與摩根史坦利和高盛在國內成立合資公司,專業從事中國金融不良資產的處置。羅賢平正是了利用了「中金豐德」這塊金字招牌來談生意,卻讓自己的公司「豐德資本」去簽合同,化公為私。
當然,其最終的下場是鋃鐺入獄。
陸天豪委託姜婉兒以大昌的名義去談生意,卻以龍游的身份接手興昌投資公司的資產,和羅賢平收購大連證券的所做所為其實是如出一轍。
對興昌投資公司來說,紅髮股份是他們的良性資產的話,那麼那些外債,毫無疑問就是他們的不良資產。
而陸天豪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正是對良性資產利益的剝奪。這難怪要引起某些人的不滿和注意了。
應該說,不良資產產生的本身就是社會信用受到破壞的結果,資產管理公司在處置不良資產的過程中間,就是與各種違反社會信用行為較量的過程,在這個過程當中有的時候還充滿了危險,有時甚至是驚心動魄的。如果不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地回收不良資產,結果就是對破壞社會信用的反向激勵。
陸天豪的做法,已經嚴重威脅到了金融信用和資產處理程序,由於涉及金額巨大,因此連國家安全局的人都出馬了。
「你是說他正在試圖找到年興昌,接管他的公司,同時逃避一切債務?我絕不相信天豪會做這樣的事!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理想,絕不是那種坑害國家利益的人!」夏俊大叫起來。
這個時候,他一臉正氣,到再無平時賤兮兮的模樣。
「夏俊,這正是我們要你做的事。你可以以朋友的立場出發,勸他和我們合作,幫我們找到年興昌。我們的目的只是收回那些投資委託人的錢,避免重大經濟損失。抓住年興昌,將他繩之以法。至於不良資產包處理一事,如果他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好的話,不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但絕不能是象現在這樣,任著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周安平也是很認真的說。
「我了解那個混蛋,他這個人,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只是讓我做說客,恐怕沒用。」
「那個時候,恐怕就要用到你在特工中心學到的那些東西了。年興昌的公司涉及的東西太多了,他不僅僅捲走了那些投資委託人的錢,同時還捲走了香港黑社會的八億美金。如今,這八億美金全進了歐洲聯合汽車公司的口袋,而這家公司又眼看著要倒閉了,要是要不回來了。我們不知道那幫香港人一但發起瘋來會幹些什麼,但肯定不會為社會治安帶來美好的結果。所以,興昌投資公司的事情,處理必須謹慎。那個陸天豪太大膽了,他趟入了一個他不該趟進的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