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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們陸陸續續蹭過終點,疲憊得一頭栽倒在地。葉寸心和沈蘭妮到得早,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兩人都脫了外面的迷彩作訓服,站著喝水。譚曉琳站在板房暗處,靜靜地觀察著。咣當!一個大紙箱子丟在地上,女兵們都是一愣。雷戰面無表情地說:“發給你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拿。”田果走過去:“什麼呀?”拔出匕首劃開膠帶,拿出一盒——女性內置棉條。女兵們都不好意思地呆住了。
“為什麼發這個?”歐陽倩問。
“在水裡的血跡會暴露你們的位置。”雷戰說,“晚上還不明顯,到了白天,相當顯眼。你們特殊生理期的時候,就用這個。沒什麼條件可說的,自己分吧。”說完轉身走了。女兵們羞澀地看著,沒動。何璐走到箱子旁,招呼著大家:“哎,他是對的!快!大家快拿啊!”
紙箱子瞬間就空了。兩個衛生兵跑過來,問:“誰來例假了?雷神命令檢查身體。”女兵們面露羞色,沒人應聲。老狐狸大聲說道:“到了特種部隊,女人就是男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田果看著他反問:“那男人是什麼?”
“是牛!是馬!是牲口!總之是非人類!”老狐狸面無表情,“你倆馬上去醫務室檢查身體,根據醫生意見參加訓練。”
“是,教官!”田果和歐陽倩敬禮。衛生兵幫兩人卸掉武器和背囊,帶著兩人走了。
唐笑笑也緩過來了,不像剛才那樣要死要活的了,這會兒正對著小鏡子塗抹口紅:“這個雷神不像看上去那麼冷冰冰的。”葉寸心鄙夷地:“文工團的,你還想擁抱他是怎麼著?”沈蘭妮看不慣葉寸心的作風,也加入鬥嘴的行列:“列兵,讓人說話會死啊?”葉寸心白了她一眼,口氣很輕蔑:“列兵怎麼了?你不就是個文職嗎?連兵都算不上!”兩人對視著,眼裡帶著敵意,都壓住火。
沈蘭妮盯著葉寸心,眼裡噌噌地冒著火:“葉寸心,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啊!”葉寸心喝了口水,譏諷地看著她笑笑:“你也不過與文工團是一類,還真拿自己當特戰軍官啊!”
沈蘭妮忍不下去了,瞬間出腿,一腳踢飛了葉寸心手裡的水壺。葉寸心一愣,身體敏捷地向後一閃,沈蘭妮衝上前,飛起就是一腳,葉寸心慌忙舉手一擋,身體吃不住勁,直向後退了幾步急忙穩住重心。兩人早在進特訓隊之前就結下了梁子,眼睛瞪得跟烏眼雞似的,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葉寸心隨即撲了上去,沈蘭妮就地起身,一個漂亮的燕子擺尾,準確地踢在了葉寸心的臉上,葉寸心瞬間飛了出去。
隊員們看著兩人,都被突發的情況搞蒙了,站在原地呆住了。老狐狸正想上前,被一隻大手拉著了,雷戰看著操場上的兩人:“讓她們掐。”老狐狸看看:“雷神,那個列兵肯定不是對手,會被打得很慘!”雷戰瞪了他一眼,老狐狸只好作罷:“好吧,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雷戰笑笑,抱著雙臂看熱鬧。
兩人都是打紅了眼,但葉寸心明顯落了下風。雖然葉寸心也練過幾天武術,但沈蘭妮好歹是跆拳道的全國亞軍,一招一式都準確地踢到位。葉寸心不知道沈蘭妮的底細,奮力還擊。沈蘭妮殺氣銳利,連續幾次踢到葉寸心。哈雷站在邊上看得起勁,嘿嘿笑著:“這女人打架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閻王也笑:“那是,比爺們兒打架瞧著熱鬧!”
操場上,葉寸心被一腳踢倒在地上,她咬牙撐起身,一聲大喊繼續沖了上去,沈蘭妮連續出腿,左右開弓,葉寸心再次被連環踢倒,她還想上,何璐一把拉住她:“別打了!你不是她的對手!”葉寸心一甩胳膊,何璐一個踉蹌:“要你管!啊——”說著又沖了上去。
沈蘭妮看準她,一個漂亮的正後蹬,葉寸心一下子飛了出去,何璐攔住沈蘭妮:“可以了,不要再打了!何必呢?都是來受訓的!”沈蘭妮一把推開何璐:“不關你的事!”葉寸心從地上爬起來,眼裡冒著凶光,餘光瞄見腿套上的匕首,她噌地拔出匕首就向沈蘭妮沖了過去,小蜜蜂驚愕地大喊:“我的天,玩刀了!”阿卓看著大喊:“沈蘭妮,小心!”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譚曉琳按捺不住了,急忙往前跑去,老狐狸也急忙上前,被雷戰一把拉住,老狐狸著急地說:“這……這要出人命了!”雷戰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老狐狸也不敢動了。葉寸心握著匕首,怒視著沈蘭妮。
沈蘭妮冷笑:“你以為拿個破鐵片,我就怕你了嗎?”葉寸心看著她,大喊:“我跟你拼了!”說著舉刀沖了上去,沈蘭妮原地起身飛腿,一腳踢飛了葉寸心手裡的匕首,接著一記重踢踢在葉寸心胸口,葉寸心眼前一黑,飛了出去。
“住手!”譚曉琳衝過來,“你們在幹什麼?”沈蘭妮看著譚曉琳,不說話,但眼神里有一種輕視。何璐和唐笑笑連忙扶起趴在地上的葉寸心。譚曉琳大聲問:“為什麼打架?”沈蘭妮還是沒搭理譚曉琳,走過去蹲在地上整理自己的背囊。
“你——起立!”譚曉琳指著沈蘭妮,“教導員問你話呢!”沈蘭妮慢慢地站起身,白了譚曉琳一眼:“你接受過跟我們一樣的訓練嗎?”譚曉琳一愣。沈蘭妮看她:“你都不知道什麼叫苦,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要論說,我嘴皮子的功夫不比你差!”阿卓走過去,幫沈蘭妮提起背囊:“你跟玩嘴的費什麼唾沫?有本事來真的!”——譚曉琳徹底傻眼了,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老狐狸看著幾個女兵,低聲問:“怎麼辦?”雷戰冷冷地說:“涼拌!”
譚曉琳看著周圍的女兵,女兵們冷漠地看著她。這個時刻,譚曉琳站在那兒,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就像老狐狸說的,她是這裡的客人,這裡的所有人都還沒有把她當作自己人,她像是被排擠在外的遊魂,沒有一點歸屬感。譚曉琳轉頭看向雷戰,雷戰目光冷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集合!”老狐狸吹響了集合哨,女兵們艱難地列隊,只有譚曉琳還傻站在原地。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反了天了?”老狐狸明知故問,“剛才誰打架?”
“報告!”沈蘭妮和葉寸心幾乎同時出列。
“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為所欲為嗎?沒想到女人也喜歡打架,看來還是精力過剩了!”老狐狸看著兩人,“你們兩個——伏地挺身一小時!”沈蘭妮和葉寸心都是一愣。葉寸心大喊:“報告!”
“講!”
“請問……伏地挺身多少?”葉寸心問。
“一小時。”
“一小時是多少?”葉寸心又問。
“全力以赴,能做多少是多少!”葉寸心還沒反應過來。老狐狸看著兩人,“因為你們是女兵,所以才伏地挺身一小時!你問問他們——伏地挺身哪次不是兩小時起步?”站在旁邊的男兵們唰地戳得筆直。沈蘭妮咬咬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