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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良已經有些頂不住了,筆從手裡滑出去落在地上。沈蘭妮走過去,林國良已經閉上眼,頭一點一點的。沈蘭妮一腳踩在他的腳上,林國良一激靈,醒了。沈蘭妮盯著他,林國良趕忙彎腰撿起筆,直起身時,兩根紅辣椒放在他的卷子上。
林國良一愣,沈蘭妮已經走了。林國良感激地看著她的背影,拿起辣椒,一口咬斷半個,大口嚼著——突然一下愣住了。林國良臉憋得通紅,張著嘴,大口地哈著氣,眼淚直往下流。女兵們都笑了,譚曉琳也笑了。林國良狼狽不堪地拿起水壺猛灌水,這下馬上不困了,拿起筆繼續答題。
坐在旁邊的中尉咽了口唾沫,指指自己的嘴巴,林國良悄悄地把辣椒塞給他,中尉一口吃掉:“夠哥們兒!”吃完也是一陣猛灌水。剩下一根辣椒,林國良塞給旁邊的上士。菜鳥們一人一小口,個個都憋得臉通紅,不停地哈著氣。何璐看著:“完了完了,小動作變成大動作了,這下慘了,雷神百分百發現了!”
雷戰看著監視器,笑笑。老狐狸問:“怎麼處理?這是典型的作弊啊!”雷戰笑笑:“隨他們去吧。”老狐狸意外地看著雷戰,雷戰說:“這個醫生想從這群悍將當中脫穎而出不容易。”
“你是想留下這個醫生?”老狐狸問。
“對,我們都目睹了他的表現,他確實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他為什麼會來參加特訓呢?”
“我們都參加過維和部隊,還記得我們目睹種族屠殺的感受嗎?”老狐狸點頭,雷戰說,“我們是軍人,我們穿著軍裝,我們手裡有槍,但是我們只能看著那些悲劇發生。維和部隊有嚴格的紀律,最難熬的就是那個有限自衛權。如果對方不向我們主動攻擊,我們不能採取武力措施……我們眼睜睜看著屠殺的發生,那種負罪感,一輩子都忘不掉。”老狐狸點頭:“我明白了。”
“我們都看錯他了,他是個有血性的男人,是個不怕死的軍人。他也目睹了悲劇的發生,心裡不會好受的。他是真的想成為特戰隊員,想掌握殺敵的技能。一開始我討厭這個人,現在,我喜歡這個人,我希望他能加入我們。”
“你對他那麼有信心?”
“那樣的膽識,不是每個男人都有的。”雷戰站起身,“現在,我們得盤算盤算火鳳凰的分工了,這個事確實拖不得了。”雷戰招呼在那邊打牌的男兵們過來。雷戰問老狐狸:“你有什麼意見嗎?”
“隊長和教導員不用說了,指揮小組已經有人了。”老狐狸說,“我們現在最關鍵的是確定狙擊小組、突擊小組、支援小組的人選。”雷戰點頭,拿起一疊照片,抽出兩張放在桌上:“狙擊小組。”——是葉寸心和沈蘭妮。
“兩個最能打的做狙擊小組啊?”老狐狸問。
“暫時也是槍法最好的。”雷戰說。
老狐狸問閻王:“你是最好的狙擊手,你的意見呢?”
“我沒別的意見,這兩個確實是最好的槍手,另外——”閻王頓了一下,歪頭問老狐狸,“誰說狙擊手不能打?”老狐狸笑:“我說錯話了,我道歉!”大家轟地都笑了。元寶看著桌上的照片,問:“那誰做狙擊手的啦?”
“葉寸心。”哈雷說。
“我押沈蘭妮。她的槍法不比葉寸心差!”大牛說。老狐狸擺擺手:“不要吵了,我們聽聽雷神的意見。”雷戰拿起葉寸心的照片:“這個——狙擊手。”又拿起沈蘭妮:“這個——觀察手。”
“為什麼?”大牛問。
“葉寸心的文化素質比沈蘭妮要高,有更好的潛能。理工類學生更容易學會高級狙擊戰術。”雷戰說,“而沈蘭妮一直是運動員,在文化課這一塊是個欠缺,適當的時候要送她去軍校進修下。雖然她已經授予中尉軍銜,但是距離一個合格的解放軍作戰指揮軍官的標準,還有不小的差距。”
“突擊小組呢?”老狐狸問。
“第一突擊手——田果,第二突擊手——歐陽倩。”雷戰拿出照片擺在桌上。
“開心果的暴脾氣倒是真的適合啊。”老狐狸笑。
“所以要給她配歐陽倩這個學化學的,心細如髮,思維全面。歐陽倩肯定是當仁不讓的爆破手和戰鬥工兵。”雷戰抬眼看大牛,大牛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單獨教學的。”
“那支援小組呢?”
“沒有別的人選了吧?”雷戰把唐笑笑和阿卓的照片放上去,“阿卓是個合適的機槍手、火箭筒手,而唐笑笑,則可以成為她的副she手,並且擔任通信任務。”雷戰笑笑,“她們訓菜鳥,我們也要訓她們。”
“火鳳凰現在已經被列入總部的戰鬥序列,她們在情人島的表現特別出色,我相信總部首長也會注意到。”雷戰的笑容逐漸凝固在黑臉上,“所以我們要加碼訓練,否則,上級真的給她們下達了作戰任務,那就來不及了。她們已經具備了特種兵的基本素質,現在要向更高層次發展,把她們打造成一把真正的特戰尖刀!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
4
訓練基地的戰俘營里,周圍帳篷和哨樓林立,尖利的鐵絲網在俘虜營四周圍了一圈。不遠處有一個水牢,上面架著竹樓,水面上漂浮著死老鼠的屍體,散發著惡臭。女兵們穿著外軍迷彩服,林國良和菜鳥們站在邊上,女兵們上去就是一頓痛毆。林國良的眼鏡被打掉了,倔強地抬頭看著面前的沈蘭妮。沈蘭妮一咬牙,一腳踢在他的臉上,林國良仰面栽倒。沈蘭妮不敢再看他,大吼:“到那邊去!”鼻青臉腫的林國良被扔進了人堆里。
譚曉琳走過來,站在隊前掃視著菜鳥們,菜鳥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把他們關進水牢去!”譚曉琳大吼。女兵們拿著棍棒將菜鳥們驅趕進水牢。林國良被何璐抓住,扔到了操場中央,沈蘭妮一驚。菜鳥們撲騰著站在齊頸深的水牢里,強忍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腐味。
“就從你這個軍醫開始。”譚曉琳看著林國良,林國良倔強地揚著頭。葉寸心側頭低聲對何璐說:“喂,換個人吧?”何璐順著葉寸心的眼神望過去,沈蘭妮看著林國良,一臉難受,卻不敢出聲。譚曉琳看了一眼沈蘭妮,冷冷地:“戰場上沒有兒女情長的餘地。”
林國良被抓著按在椅子上綁好,阿卓接上葡萄糖,林國良嗤之以鼻地看著:“拿這一套來對付我?!”沈蘭妮咬著嘴唇,譚曉琳走過去悄聲說:“你知道規矩。”
唐笑笑打開測謊儀,譚曉琳走到林國良面前,彎下身:“現在我問你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呸!一口血唾沫吐在譚曉琳的臉上,林國良怒視著她。譚曉琳也不生氣,冷笑著抹去臉上的血唾沫。葉寸心悄悄走到沈蘭妮身邊:“可別他挺住了,你挺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