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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曉琳看著他:“請你正確使用女性這個詞。”
“我用得不正確嗎?你不是個娘們兒嗎?”
男兵們都憋住笑。譚曉琳臉色有些微變:“中尉,適可而止。”
“我不知道什麼叫作適可而止!”中尉怒吼,“我只知道,為了參加狼牙特戰基地的選拔,我準備了五年!五年!我每天都在訓練,為了我的成績能提高那麼05秒,我恨不得把命都豁出去!現在,我站在這兒,準備迎接人類最殘酷的訓練,我做好了所有準備——但是,狼牙不能這樣侮辱我,不能派一群娘們兒來羞辱我!少校,我就是這個意思!”
譚曉琳平靜地看著他:“你是自願來接受訓練的,對嗎?”
“對!”
“你做好了一切準備,對嗎?”
“對!我什麼都想到了,除了面對一群娘們兒!”
“那就好。”譚曉琳轉身走。林國良站在旁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完了,你完了……”
中尉梗著脖子站著,譚曉琳突然轉身飛腿,一腳踢飛中尉手裡的槍。中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譚曉琳又是一腿,直接踢在中尉的襠部,那名中尉痛苦地彎下腰。譚曉琳飛身,一腳壓在他的頭盔上,中尉重重地倒地。男兵們都看呆了。中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捂著襠部呻吟著。譚曉琳一把抓住他背後的裝具,直接拖到泥潭邊上按了下去,中尉掙扎著,被譚曉琳一腳踩在脖子上——一頭扎進了泥潭,身體還在撲騰著。
譚曉琳鬆開他,中尉滿臉是泥地爬起來,怒吼著衝過來。譚曉琳飛身而起,中尉始終不能近身。譚曉琳看著他:“準備了五年?花拳繡腿!”中尉怒吼著衝過來,譚曉琳在泥潭裡起身,一招致敵,中尉在泥潭當中掙紮起來,眼都直了。噗!嘴裡吐出一口血,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咣當一聲栽倒了。男兵們都看傻了。譚曉琳走出泥潭:“把他拖出來。”兩名士兵急忙衝過去,把中尉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譚曉琳走到隊列前,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高聲怒吼:“還有誰不服?站出來!”——沒有人動。譚曉琳點點頭:“既然沒人站出來,下面就是開場白了。”譚曉琳走到桌子跟前,隨手翻著一沓厚厚的資料:“都知道這是什麼吧?沒錯!是你們的推薦信,是你們部隊的領導寫的,裡面還附加個人資料。拿過多少獎,立過多少功,哪年因為什麼事得到軍區表彰,哪年在哪個聲名顯赫的學校讀書,幹群關係是多麼的好,戰友之間是多麼團結。嗯,不錯,你們無論在哪個部隊都是精英,都是重點培養對象。”
男兵們站立著,都不吭聲,但眼神里都是不服氣。
譚曉琳拿出打火機,直接點燃了。男兵們瞪著眼睛,中尉嘴角流著血,大吼:“為什麼?為什麼燒掉?!”譚曉琳也不看他:“在這兒,在特種部隊——你們就是個零。零蛋,零分,狗屁不是!我不想看這些破材料,那都是紙上的東西,沒任何實際意義。我想看見的是表現,每個人的表現——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很漫長,而且沒有希望!”
男兵們呆呆地看著,燃燒的火光映照著譚曉琳的臉。譚曉琳掃視著他們,冷冷地問:“現在,誰要退出?”——沒人吭聲。譚曉琳笑著點點頭:“看來你們當中真的沒有聰明人,需要我們來給你們清醒。”
站在旁邊的何璐拿起了引爆器。男兵們一下傻了。何璐笑笑,手指一按,隊列四周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泥土翻滾,煙霧四起。男兵們忙亂不堪,急忙臥倒。有些男兵試圖衝出去,但都被連續的爆炸逼了回來。林國良趴在地上,抱著腦袋,渾身發抖:“跟你們說了吧,別惹這群母夜叉……”
雷戰和隊員們看著監視器,笑得前仰後合。老狐狸看著這群女兵:“可以啊,學得真快!”雷戰笑著搖頭:“她們可不是學,這都印在她們的腦子裡了,忘都忘不掉。”閻王看著監視器一臉壞笑:“這次可真的好玩的啦。我看這群菜鳥有的受了,她們可剛出爐,記憶猶新呢!”男兵們哈哈大笑。
爆炸過後的訓練基地一片狼藉,男兵們都趴在地上,狼狽不堪。女兵們拿起步槍對天she擊,嗒嗒嗒嗒!男兵們趴在地上不敢動。唐笑笑拿起高壓水槍,直接就噴灑過去,男兵們被驅趕進泥潭。何璐拿著高音喇叭,走在泥潭邊:“500個伏地挺身!開始!”
男兵們啪啪啪地臥倒,開始做伏地挺身。何璐大吼:“唱歌!唱個歌!我是一隻小鴨子,咿呀咿呀喲!”男兵們陸陸續續地唱著,沈蘭妮舉槍對天就是一梭子:“不夠響!大聲點!”男兵們怒吼著:“我是一隻小鴨子,咿呀咿呀喲……”
沈蘭妮走到林國良跟前,蹲下,一把抓起他:“你是來幹什麼的?!”林國良滿臉錯愕,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沈蘭妮一把拽掉他的眼鏡,後面的帶子把眼鏡掛在脖子上。沈蘭妮看著他:“我問你是來幹什麼的?!”林國良也看她,大吼:“我,我來訓練!”沈蘭妮抓起他往外拖:“你訓練什麼訓練?出去!”林國良使勁掙扎著:“我不出去!我跟基地司令部申請過的,我要訓練!”
“你腦子進水了啊?!你是醫生!”
“我,我是軍人!”林國良怒吼著,“我看著他們殺人,我沒有能力阻止,我也是一個軍人!我看著他們殺掉那小女孩的母親!”沈蘭妮一愣,突然有些明白了。林國良帶著哭腔看著她:“我想好了!”
“醫生,你確實很勇敢,祝你好運。”沈蘭妮鬆手,林國良拿起眼鏡擦掉上面的泥巴。沈蘭妮一把按住他的頭盔,林國良措手不及,一頭扎進了泥潭裡。沈蘭妮咬著牙:“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不要怪我!”沈蘭妮鬆開他,起身走了。林國良掙扎著從泥潭裡直起身,吐出嘴裡的泥水,目光卻炯炯有神。唐笑笑的高壓水龍掃過來,林國良臉上的泥巴瞬間沒了,整個身子又直接栽進了泥潭裡。
3
時至半夜,帳篷下涼風習習,一陣悠揚的小夜曲在夜空飄蕩。男兵們坐在馬紮上,握著筆昏昏欲睡。林國良的頭慢慢低了下去,又伸起來,猛chou了自己一個嘴巴,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沈蘭妮等人站在四周,觀察著。
一陣輕微的呼嚕聲響起,一個男兵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譚曉琳揮揮手,兩個衛生員走過去,把昏睡的男兵抬走了。後排,中尉握著筆,昏昏欲睡。林國良咳嗽了一聲,中尉睜開眼,繼續寫。沒寫幾下又暈了,眼都睜不開。林國良自己也幾次栽在小桌上,又咬牙晃頭清醒過來。沈蘭妮站在遠處,關切地看著他。
葉寸心背著手湊過來,不經意地握住沈蘭妮的手,沈蘭妮一愣。葉寸心笑笑,走了。沈蘭妮悄悄打開手心——兩根紅辣椒。沈蘭妮抬頭看看葉寸心:“什麼意思?”葉寸心眨巴眨巴眼:“有人需要唄!別看我年紀小,這點事兒我還是懂的。我們都會當沒看見的!”譚曉琳笑笑,裝作沒看見,眼光轉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