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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著急,你慢慢說。"王斌冷靜地說,"到底怎麼了這是?" "我……我懷的是雙胞胎……"陳點點哭出來了,"兩個我怎麼生啊……"楚靜噗一下樂了:"喲!我們點點真本事啊!這一懷就是兩個啊?!"王斌嘿嘿笑著:"非把明子跟樂死不行!" "他還樂?!"陳點點急了,"都怪他……"喊完就哭了:"兩個啊!我媽媽說生我一個的時候……就疼死了……現在兩個,我怎麼辦啊……"王斌和楚靜忍不住哈哈大笑,陳點點哭得更凶了:"我從小就怕疼啊……"咣!穿著跆拳道服的雷鵬被直接扔出去。他扶著肩膀揉揉,站起來不服氣:"再來!"對面的那個女孩短髮英姿颯慡,擺好姿勢:"哈——" "哈——"雷鵬直接起腳彈踢,女孩敏捷低頭閃過。隨即一個正蹬直接踢在雷鵬支撐腿的膝蓋上,雷鵬軟了一下倒地了。女孩笑笑:"還來嗎?"雷鵬剛剛站起來,旁邊有人喊:"算了算了!別丟人了!" "斌子!"雷鵬轉頭,滿身大汗跑過去:"你回來了?!" "述職。"王斌笑笑,看著那個女孩:"找到對手了?也不介紹介紹?"女孩臉一紅,沒了剛才的英姿颯慡低頭禮貌鞠躬。雷鵬嘿嘿笑著說:"我未婚妻,鄧亞敏!" "你好,我是王斌。"王斌笑著說,"雷鵬的同事。" "斌子可是我們單位格鬥第一名啊!"雷鵬突然喊,"在我們單位那是逮誰打誰啊!" "我說你別毀我啊?!"王斌趕緊擺手,"我不行!我那把刷子還都是跟你學的呢!" "請多指教!"女孩鞠躬。
"趕緊吧,讓你指教呢!"雷鵬嘿嘿壞笑。王斌苦著臉趕緊掙脫:"晚上我請客還不行?晚上我請客還不行?你就別毀我了好不?我跟女特警打不找練嗎?" "老師,我要走了。"小莊突然對上官晴說。
正在食堂吃飯的上官晴一愣,看著站在旁邊的小莊:"走?去哪兒?" "我的休學報告批准了。"小莊笑著說,"我要走了,暫時離開戲劇學院。" "幹什麼去?"上官晴納悶地問,"你資質很好啊,怎麼休學了?是不滿意我的教學嗎?" "不是,您是我尊敬的老師。"小莊很少這麼嚴肅。
"那你怎麼休學了?家裡出事了?"上官晴著急地問,"需要不需要幫忙?" "沒出事。"小莊淡淡一笑很嚴肅,"我要當兵了。" "當兵?"上官晴眨巴眨巴眼睛,"大陸好像不需要全民服兵役吧?" "是不需要,我是自願的。"小莊眼睛放著光,"我申請休學參軍,今年的冬季徵兵。" "為什麼呢?"上官晴不明白。
"為了愛情。"小莊笑笑。
"愛情?"上官晴一愣。
"我愛的女孩,參軍了。"小莊嚴肅起來,"我不想她一個人上戰場。" "戰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哪裡打仗?"上官晴確實很緊張,職業特務的弦子崩起來了。
"還沒打,我怕一旦戰爭爆發她要一個人上戰場。現在東南局勢不好,我怕戰爭爆發。"小莊笑著說,"我愛她,我想如果戰爭爆發,我和她要在一起。"上官晴發呆地看著他,嘴都長大了:"你要當解放軍?!" "對啊。"小莊笑道,"我還能當什麼兵呢?其實我不喜歡軍隊,那裡太壓抑人的個性。但是為了她,我願意。——我走了,今天晚上的火車。老師,再見!"小莊轉身走了,上官晴還愣在原地。小莊走到食堂門口回頭笑:"老師,我會寫新的作品的!我會比莎士比亞更輝煌,你等我的消息!"上官晴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小莊已經轉身下樓了。
食堂人很少,上官晴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那個28的白胖子端著盤子過來笑眯眯:"宋老師好!"上官晴笑笑:"你好,怎么小莊要當解放軍了?" "咳,年輕人嘛!"白胖子笑,"誰沒年輕過啊?" "你也當過解放軍?"上官晴問。
"我?我沒有。"白胖子笑,"不過我是在軍隊大院長大的,我父母都是南京軍區總醫院的醫生。所以我不當兵,沒什麼新鮮的。不過我支持年輕人當兵,多鍛鍊鍛鍊嘛!" "你對解放軍怎麼看?"上官晴問。
"子弟兵啊!"白胖子笑,"當然問題也是多多的,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可以的。——怎麼宋老師對軍隊也感興趣嗎?"上官晴噎了一下,笑:"我看小莊當兵了,隨便問問。" "我說呢,海外回來的老師怎麼會對解放軍感興趣呢?"白胖子笑著吃飯。上官晴臉上擠出笑容,起身端起盤子:"我吃完了,下午你們自己排練吧。我出去走走。"她拿著盤子放到回收車裡面,洗手下樓了。
北京已經是冬天了。上官晴紮好圍巾,無言地穿過戲劇學院的兩個水泥籃球場。她來到這裡以後,排練緊張,還真的沒怎麼出去轉過。此時此刻,她覺得壓抑,打算出去轉轉。
走出戲劇學院的西門,就走進了棉花胡同。上官晴在寒風當中遂意走著,樹杈已經沒有葉子,對著蒼白的天空伸出手臂似乎無力地想挽留什麼。上官晴走在古老的北京胡同裡面,身邊不時地經過衣著時尚的女孩男孩。上官晴把自己的臉用圍巾擋住,不想被人看出來。她默默地在胡同走著,呼吸著寒冷的空氣。
小莊是個很不錯的學生,一個有靈氣的男孩。他也參軍了?成為了自己的敵人?這個道理上官晴怎麼也沒想明白。她默默穿行在胡同裡面,看著陌生的胡同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各種念頭紛亂如麻,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走著走著,穿過了整個胡同區,溜達到了後海邊上。後海已經冰凍,成為一個大大的冰場。男孩女孩們穿著冰鞋在冰面上滑行著,她呆呆地看著,腦子一片空白。冰鞋刷拉拉從冰面滑過,在冰面留下一道道冰渣子,猶如滑過她空白的心。
她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
刷刷刷——冰鞋滑過冰面。
上官晴的眼睛閃著淚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刷刷刷——一個漂亮的女孩滑過冰面,只不過是黑白畫面。一個黝黑的男孩精瘦黑高,拉著她的手。兩個人都十多歲,帶著孩子的笑容和成人的羞澀。
刷刷刷——上官晴眨巴眨巴眼睛,一切又消失了。
她頭開始發暈,扶住了欄杆。
遠處的一輛麵包車內,一個精幹的年輕男人放下望遠鏡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她在後海邊,好像在等人。"雷鵬聽著手機裡面傳來的報告,皺起眉頭:"我知道了,盯死了!馬上去人支援,我也過去。掛了吧。"他放下電話苦笑:"看看,這想休息都不成。我養的金魚可能有點問題。"王斌坐在燒烤跟前正在烤肉:"得,你放心去吧。你老婆我照顧。" "烏鴉嘴!"雷鵬笑笑對鄧亞梅說:"我去了,一會王斌送你們回家。" "注意安全。"鄧亞梅叮囑。雷鵬就笑:"當然安全,不跟你打跆拳道我怎麼都安全!"鄧亞梅笑了一打他:"去吧去吧!" "各位,對不住了。"雷鵬拿起啤酒,"我還得開車,就這一杯吧。" "別讓交警查著啊,現在可出台五個不准了!"王斌笑著說,"倒時候可別丟咱們的人啊!" "沒事,我就掛公安部的旗號。"雷鵬笑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