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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全力掩護你撤離。"周新宇說,"但是我們也要做好萬一的準備,這是必須的。你還是要相信我,我有能力掩護你出來。" "周叔叔,我是團體的人,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上官晴苦笑,"到了團體用我的時候了,我不會給您還有我父母丟臉的。"周新宇看著上官晴,許久:"你這樣說,我很欣慰。" "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 "在我的墓碑上寫下這樣一行字——'這是一個用生命和角色合一的演員'."周新宇想了想,點頭:"好。"上官晴閉上眼睛,也許真的是自己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
強勁的音樂和變幻的燈光下,墨鏡寶哥在夜總會還在大放厥詞:"想我小寶在大陸,當年也是一個狠角色!那是名聲在外啊……"正說得熱鬧,手機響了。墨鏡寶哥邊繼續說邊摘下手機看簡訊:"寶哥一出,那是……"他看了一眼簡訊臉色就變了:"你們繼續玩,我出去辦點事兒!"眾人挽留,墨鏡寶哥捏了一把身邊小姐的臉:"小妹,等我晚上好好伺候你!"小姐打他一下:"討厭!"墨鏡寶哥跑著就出去了。
墨鏡寶哥開車來到山上,剛剛下車就被周新宇一把抓住脖領子扔在地上。墨鏡寶哥在地上哎喲著爬著坐起來:"老大,你想打死我啊?!"周新宇一腳踢在墨鏡寶哥襠部,墨鏡寶哥慘叫一聲捂住褲襠:"老大!有什麼話你說啊?我還沒孩子呢,哎喲哎喲……"周新宇發泄完了,出口惡氣冷冷地看著墨鏡寶哥:"我問你,讓你辦的事情辦了沒有?"墨鏡寶哥捂住襠部艱難地站起來:"老大!您讓我辦的事情我哪一樣不辦的?" "你跟我吹牛,說你可以收買太子,怎麼現在太子還是這個態度?!"周新宇厲聲問,"他的錢你到底送了沒有?!" "送了啊!"墨鏡寶哥很無辜,"你讓我送的錢我都送了!太子現在這個態度,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老大,我真的很冤枉啊!"周新宇牙根緊咬:"大飛拿我錢的事情,你告訴侯伯沒有?" "說了,侯伯說6月30日召開社團會議處理這件事。"墨鏡寶哥苦著臉,"老大,我真的是無辜的!"周新宇點點頭:"好,我再相信你一次!記住,你是我的人!滾吧!"他摔出一沓港幣:"拿去看醫生!"墨鏡寶哥爬過來,哎喲著拿起港幣。
夜總會裡面還是歌舞昇平,墨鏡寶哥稍微緩過來艱難走進來坐在包廂裡面:"沒事沒事,大陸的一個朋友過來了!跟我見見面!"那個小姐湊過來嫵媚地:"寶哥,想死我了!"她伸手一抓,墨鏡寶哥慘叫一聲,順手一個耳光就抽過去:"混蛋!"小姐不甘示弱,哭喊著和墨鏡寶哥扭打起來:"你居然敢打我?我不活了我!"爭吵聲很大,整個夜總會都在看。坐在暗處的肖天明站起來仔細看看,詫異地看見了墨鏡寶哥。他苦笑搖搖頭坐下,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坐在他的對面:"怎麼?熟人?" "認識,談不上熟。"肖天明說,"一個北京的混混,不知道怎麼也跑到香港撈金了。還不清楚他來這裡的目的,但是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我們走吧。"他拿著包站起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從後面走。你走前面,五分鐘以後再走。"戴棒球帽的男人點點頭,喝口啤酒看著正在和小姐廝打的寶哥。五分鐘以後,他起身走向前門,和扭打當中的寶哥他們擦肩而過。他走出去開車匆匆離開,暗處有車跟上了這個戴棒球帽看不清臉的神秘男子。
周新宇看著屬下送來的監視報告,臉色凝重。他放下報告長出一口氣,點點頭不說話。十五分鐘後,他出現在軍情局長面前。局長也不說話,只是很悲傷:"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周新宇看著局長:"制裁他嗎?"軍情局長閉著眼睛仔細思索著:"如果需要,我會親自下令制裁他。——不過現在,留著他可能對我們更有用。"周新宇低聲說:"請老闆示下。" "長久以來,大陸是鐵板一塊,我們打不進去,只能搜集外圍情報。"軍情局長打定主意,睜開眼睛緩緩地說,"他現在成了大陸的雙面諜,反而對我們可能有利。通過監控他,我們可以接觸到中共安全部門的工作手段等等,如果運氣好,還可以挖出中共安全部在我們這邊其餘的鼴鼠;而且,可以通過他送一些虛假情報過去,製造他們決策的混亂。從這個角度看,利大於弊!"周新宇敬佩地:"老闆高見!" "但是現在不能讓他在香港留了,我們在香港的行動不能再被泄漏出去。"軍情局長點頭說,"派他回大陸原來潛伏的地方繼續待著吧,我們已經不指望他還能給我們什麼有效的情報,只是留著他做個餌子!——記住,此事要絕對保密!"第二天,穿著西服的軍情局情報幹員廖文楓在羅湖橋口岸返回大陸。在洗手間裡面,他用一個從未使用過的手機卡發了一條簡訊:"弟匆匆告別,此去恐因被家長所疑。兄多保重。"隨即將卡取出丟入馬桶。
肖天明在影樓看著手機簡訊,苦笑。他寫了條簡訊:"家裡準備點衣服吧,變天了。"發了出去,他嘆口氣掀開窗簾一角。外面一切如舊,他苦笑。誰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簡訊馬上回來:"立即回家過冬。"半個小時以後,肖天明從寫字樓後門開著陸虎徑直出來。剛剛拐上公路,他就注意到了後面跟蹤的車輛。他冷靜地看著這輛車跟在自己的側後方,淡淡笑了一下。但是隨即笑容消失了,他看見前面也有一輛車在靠攏自己的車道。這個家什可就不是跟蹤那麼簡單了,肖天明馬上意識到惱羞成怒的敵特要下手了!
他加速超車,後面的車也不躲閃直接開始加速。肖天明拿出手機發了報警簡訊,隨即掀起身邊的座位。在副駕駛的座位下面藏著一把92F手槍。他單手開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夜色當中車流如梭,肖天明的陸虎車如同出山的黑虎嗖嗖就過去了。
周新宇親自駕車在後面跟著,他面色冷峻。恥辱和憤怒已經將他的內心燃燒起來,按說執行這種行動不用他出面,但是他還是親自來了。他並不想要肖天明的命,也不敢——處於劣勢的團體層層被制約著,猶如被閹割的太監一樣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周新宇的目的是警告一下中共,傳遞一個我們還是有能力的信號。死人是最好別出現的,受傷是最理想的結果。他知道前面這個人不是一般被發展的情報員,是安全部直屬的專項行動官員,按照諜戰的遊戲規則雙方對等,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肖天明拐上海邊公路,追車還是沒有甩掉。對方的車技也很高,不是簡單角色。兩輛轎車緊緊尾隨,他明白過來這是一場老鼠追老鼠的遊戲。——但是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暴露的?他還沒想出來。和自己一樣,廖文楓也是個非常出色的特工,應該不會被抓住什麼明顯的破綻。
鼴鼠?!
肖天明猛醒過來。
——就在這一走神的當口,對面居然逆行開來一輛摩托車。肖天明腦子一激靈,方向盤下意識右打——這是在大陸養成的習慣,但是在香港行不通了!陸虎直接就開下山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