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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並不願意被困在家族事業的牢籠里,即使他並不有愛格蕾絲,他依然很聽話,很聽話。
只是他想得到的愛依然沒有蹤影,他想看到的人依然無法觸摸,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還活著。
或許,如果沒有遇見那個奇特的中國男人,他費爾德可能會按照著家中的意願打理家族事業,參加社交活動,再和格蕾絲結婚,生下孩子,慢慢變老,甚至也和他的爺爺一樣對他的孩子說:你要做個聽話的孩子。
剝奪孩子對人生的選擇權,讓那孩子恨他一輩子,最終自己內心寂寞的死去。
然而那個男人,一個比自己大了八歲的男人就在幾個月前突然闖入他冰冷的世界,一次次的強行改變著他既定的路線。
男人像太陽,那可怕的光線是那麼有穿透力,撕破了他灰暗的心靈,十多年來的孤冷,在那醉酒後的清晨濃郁奶香里被衝散了,滿滿的,灌入了周墨手中簡單而又溫暖的濃郁奶香。而他也是從那個時候對男人改觀的吧。
貪戀周墨的溫柔,周墨的成熟魅力,周墨的精湛手藝,周墨的淺笑,周墨的一切一切……那夜精油按摩的曖昧,讓他痴迷。
直到那一天,在床上瘋狂而粗魯的占有,徹底燃燒了他的理智,他的底線,他的所有都被男人化成了溫柔的水,再也沒有辦法凍成冰塊。
不知不覺,深陷其中。
頭有些難受的痛,他……好像跳進了河裡,這入冬的水可真是冰啊,雖然他不會游泳,不過這樣的話就能證明他的確是愛著那個男人了吧。
至少在水裡,他聽見了一個男人慌亂的喊聲。
那個人,是周墨吧,那個總是喜愛將自己偽裝成另一種人的成熟男人,那個喜愛掩蓋內心痛苦的壓抑田人,那個讓自己無法移開眼的男人。
費爾德有些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熟悉的房間擺設讓他想起這個地方是他的家,那麼另一個送他回來的男人呢?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那個男人的一絲身影,費爾德頹然而失望的又倒在床上,卻在翻轉身體時看到了放在床頭柜上的一盤點心,一杯水以及一些藥片。
“周墨……”費爾德笑了,像個孩子一樣傻傻的,幸福的笑著。
十多年前,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幸福離開而束手無策;十多年來,他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奢望別人能給他幸福;十多年後,他明白幸福只能靠自己去爭取。
而這一次,他將用生命來珍惜,再也不會放手……-------------------------空虛滴光棍分割線--------------------------------------“這天都開始變冷了,聽說中國的火鍋很不錯,周墨讓那個男人煮火鍋吧!”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從超市回來的米萊一邊哼著歌,一邊向自己的家走去,腦子裡偶爾閃過那天男人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樣子,笑臉是越來越大。
“真是個傻男人,被人上了都不知道……”米萊嘟囔著開始找門鑰匙。
“你碰了他?”陌生而過分冷漠的聲音突然在身後想起來,米萊還沒轉過來就被人一拳狠狠打在肚子上,手上抱著的東西撒了一地,人痛得彎下了腰,俊美的歐式臉蛋皺成了一團,眼裡卻帶著笑意望著眼前陌生的中國男人。
“啊呵呵,果然好暴力,你也這麼打過周墨吧?我聽他說過,你打過他,打得他每次和男人接觸都會害怕的發抖。”米萊說出口的話,其後果就是陌生男子的冷嘲笑聲,外加一腳狠狠踢在胸口上。
看著被自己踢倒在地上的米萊,陸華天冷漠的俯視男子:“你敢再動他,我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嘖嘖——這是在威脅嗎?”揉著被踢得發痛的胸口,米萊眯眼笑道,“你就是陸華天吧?我以為你只是隨便玩玩那個男人,看來你是動真格的,真是難得啊。”
“看來你知道的東西挺多啊。”陸華天朝錢走了兩步,在米萊面前蹲了下來,沉聲道:“他是我的,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他,敢再碰他一下,我就殺了你。”
“我?我不過是在他被你強暴後安慰他而已,”米萊眯起了藍綠交織的漂亮眼睛,帶著幾絲冷漠的笑意道,“真正傷害他的人是你,是你強暴了他,打了他,甚至讓他因此而產生了心理上的疾病。”
“我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如果沒有我安慰他,他早晚會被你逼瘋,他會死的。”
米萊沒有繼續說下去,陸華天的手已經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點點的開始收緊,而米萊卻依然笑著:“你不會要……要在這裡掐死我吧?”
“當然不會,”一聲冷笑,陸華天一把推開了米萊站了起來,“如果你想嘗試挑戰我的忍耐力,那你最好先給自己立份遺囑。”威脅完後的男子冷冷一瞥地上的米萊,轉身就欲離開。
米萊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望著遠去的背影,淡漠的說了句:“真是個暴力份子……”周墨是你的?
哼——
那個男人只會恨你而已!說不清是因為陸華天打了自己,還是那人囂狂的態度讓自己不舒服,總之……口口聲聲為了男人而打自己的陸華天,讓他十分的不慡。
傷害周墨的陸華天自己,而不是他米萊,不是他……忿忿的將地上的大包小包撿起來,米萊突然咧嘴笑了:“遺囑啊……寫不寫都無所謂。”
反正,他是一個人,從前是一個人,現在是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他啊,沒有親人的。
就算現在死了,也沒有人會傷心。
他是一個人人厭惡的虛偽壞蛋,不是嗎?
笑了笑,米萊像沒事兒一樣拿著東西進了屋子裡。
第五十章 寂寞
穿得五顏六色的女人們像春天盛開的花朵般,帶著笑靨穿梭其間,優雅的男士們偶爾圍在一起發出一些笑聲來,不知道是在偷偷講著什麼無傷大雅的笑話。
所謂酒會,就是拿杯酒四處轉悠。
如果想來舞會上填滿肚子,那絕對是來錯了地方。
拿著一杯濃烈的馬爹利,周墨縮在人群的角落裡時而抬頭看向站在台上向眾人講話的費爾德,自信的笑容,高傲的氣質,一番番豪言壯語讓台下的人們舉杯鼓掌。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總是充滿了幹勁,哪像他周墨這個年過三十的老男人,已經漸漸失去了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仰慕的欲望,在經歷了人生殘酷的洗鍊後,只會拿上一杯屬於自己的苦澀,站在陰暗的角落裡看人來人往。
“我愛你……”
呼……又想起了那天費爾德在車上對他說的話,周墨不由苦笑,那三個字好不真實,又來的有點晚。
然而他卻真的沒想到費爾德會跳到河裡去,而那個混蛋居然不會游泳,那傢伙到底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台上的費爾德自信而優雅,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好像夜裡的狼一樣閃著光芒。
可那天的費爾德,就像肥皂劇里很白痴很不現實的男主角,為了一句話跳到河裡去。
不感動是假話,費爾德是第一個為了他而跳河的人,很狗血,卻也很管用的一瞬間抓住了他的心。儘管在人把費爾德從水裡撈起來,弄回家看完醫生後,他只是在床頭放了些藥,一杯水,以及一些吃的後就離開了。
趕快結束這無聊至極的舞會吧!在內心嘟囔了一句,周墨看著漸漸暗下來的燈火嘆了口氣,優美的音樂在空氣中盪起,吸引著一對對人步入舞池。
正當周墨想找點東西吃時,一隻手攔住了他的去路,抬頭看了眼來人,男人轉個彎就想繞過去,手臂被男子從後面抓住。
“那天謝謝你送我回去。”費爾德溫柔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不用謝。”手臂掙脫不開費爾德的禁錮,周墨也放棄了掙扎,轉過身朝費爾德舉杯笑道,“總裁,祝賀你。”
大概是因為周墨故意疏遠的稱呼,費爾德輕皺了下眉頭將男人拉到了舞池裡:“能和我跳個舞嗎?”
男人和男人跳舞?還是和總裁?除非他周墨明天不想去上班了,才會答應費爾德的要求。
“不用了,我不會跳舞,而且你應該帶了舞伴來吧。”從進到裡面開始,周墨就聽著人們討論格蕾絲這個大美女……“呵呵,你在吃醋?”費爾德望著窘迫的男人笑了起來,哀求道,“拜託,和我跳個舞好嗎?”
這樣的費爾德,簡直像個在向大人求糖吃的孩子,讓周墨有些忍俊不禁。
“呵呵,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就在周墨和費爾德糾纏之際,帶著一貫冷笑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們旁邊,而他的身後,是一襲白色晚裝的格蕾絲。 周墨下意識的掙脫開了費爾德抓著他的收,或許方才不是他掙脫不開,而是不想。男人對於自己的虛偽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