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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童宵拍拍自己的包,面上猶有猶疑,“可你不是不喝酒麼?”
江邪的舌尖卷著奶糖在嘴裡轉了一圈,漫不經心地回答:“找找感覺。”
他們到達工作室時,調音師並幾個工作人員都已經在錄音室外等待了。這些人都是與他合作慣了的,打過了招呼便讓他獨自一人進了錄音室,只是在帶上耳麥之前,江邪卻先從童宵的包中掏出了一個通體透明的酒瓶子,半闔著眼給自己倒了一點點。
凜冽的酒香一下子霸道地在空氣裡頭蔓延開來,幾個嗜酒的音樂製作人聞到這香氣都有點兒禁不住,詫異地問:“江哥,這怎麼還喝上了?”
“等著。”
工作人員雖然仍有疑問,卻也無人再問。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裡都知道江邪的風格——不管平日裡頭有多囂張隨性,可一到了音樂領域,江邪定然會拿出一百分的認真。
他在錄製歌曲時的敏銳度和對聲音狀態的把控,已然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說是隨心所欲馳騁於這片領域之中也毫不誇張。“國產音樂之光”,這六個字,從來也不是什麼浪得虛名。
操縱台前的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江哥,可以開始了。”
江邪的迷彩色外套袖子松松挽起來,手指漫不經心在杯子上摩挲了兩下,隨即猛地一揚脖,把裡頭熾熱的酒一下子全部灌進了喉嚨里。
酒里肆虐的火同香氣像是找到了發泄口,迫不及待沿著他的喉嚨一路下滑,火辣辣地直燒到胃裡。濃烈的酒香並著兜頭而來的熱意熏得人已有了幾分醉意,他散漫地把外套也脫了,穿了件V領的寬鬆毛衣站在收音的麥克前,帶上了耳麥。
外頭的人俱屏息凝神,推上了操作台上的按鈕。
前奏是低啞的、緩慢的,卻又卡著一種極其奇異的節拍,童宵說不清這是怎麼一種感覺,卻控制不住地聽的心驚肉顫,仿佛是即將失控的麻酥感。錄音室里的江邪扶著耳麥,已然有了幾分醉意。
他並不擅酒力,因此只要這樣的一點點白蘭地,頭腦便已經有些迷濛。眼前的色彩全都絢爛而斑斕,他跟上節拍,扶著耳麥,低低地發出了第一聲吟唱。
這一聲一出口,童宵的眉頭就猛地跳了跳。
我……我的天……
聲音裡頭含了半醺不醺的醉意,尾音漫不經心地上挑,明明是在唱歌詞,卻仿佛是一聲情至濃時的呻-吟。主旋律時是奇異的冷硬質感,可這質感的後頭隱藏著的也是滿滿的色-氣,說不出是為何,心卻都被個不知名的小鉤子勾著,痒痒成一片,連心尖上都是顫抖的。
他恍然明白,江邪在看見曲譜時,為何會有那樣奇怪的表情了。
這樣的節奏與韻律,再配上這一點酒味兒,簡直TM色-氣到無以復加!
歌曲錄製至高-潮,錄音室內有一大半人都已控制不住地面色潮紅。其中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小姑娘頭一回聽到歌詞,表情像是也喝了白蘭地似的,連脖頸都跟著通紅起來。
江邪卻已經看不到他們的反應了,他闔上眼睛,腦中的思緒都染了亂七八糟的顏色,歌詞卻像是刻在腦子裡似的,不需要經過思考便輕而易舉從口中吐出——他在恍惚之中驟然想到了顧岷的臉,不由得低低地輕笑一聲,於是這一句歌詞的錄製里也含了低笑,笑的讓人控制不住地發顫,眼前仿佛都現出了奔騰而下的山洪。
春水漫濫。
在這樣的氛圍裡頭,童宵望了周圍的人一圈,沉默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剛剛點燃又想起這位小祖宗不喜煙味兒,於是默默又把它熄了。
他驟然有了種感覺。
這歌……怕是要超越《癢》,成為史上第一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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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曲的錄製工作進行的很快,兩周之後便已經處理完畢,正式發行。在突然從單曲榜上刷到這一首名為《deep》的英文歌時,許多人甚至連點進去的衝動都沒有,只是隱隱有些詫異這歌怎麼剛剛發行便空降了。
直到他們看到了後面跟著的名字。
江邪。
江邪這些年的音樂成績有目共睹,雖然有許多老派的音樂人批判他風格“不知所謂”、唱腔奇特又莫名、電音太多,可更多與國際接軌的聽眾欣賞甚至讚嘆這種風格。他們從中聽到的,早已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兒女情長,而是肆意馳騁的霸氣自由。
江邪是平原上颯颯揮舞的一面鮮明的旗,無數年輕人追隨著他的腳步,學著他的態度。
然而他還從未唱過全英文的歌,這是第一首,應當也會是最後一首。
怎麼樣?
那便聽來看看吧。
無數人衝著這個名字點開了這一曲空降的歌曲,之後卻幾乎都目瞪口呆,最先發現的江邪粉絲也已經近乎癲狂。
【這歌,我都不敢在爸媽面前聽,沒法解釋。】
【腿……腿軟……/(////ω////)/】
【這唱的是什麼?江江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唱的是什麼???】
【他——邀請——我——上他的床!沒錯,寶貝兒——等著我,我現在就去了!】
【我一個女粉,幻肢都快硬了。】
【都別說話,用力點,就現在……】
到了後來,這些帳號乾脆齊刷刷地刷起來:
【江邪你這小妖精,有本事演唱會後別走,我們後台見!】
【江邪你這小妖精,有本事演唱會後別走,我們後台見!】
【江邪你這小妖精,有本事演唱會後別走,我們後台見!】
……
這樣的盛況,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對此,童宵也是很服氣的:“你估計是史上第一個先被粉絲集體追殺、後又被粉絲集體求後台見求同床的明星了。”
“我為什麼要跟她們後台見?”江邪挪動手指頭,淡定地戳進自己設置了特殊關注的帳號,忽然手一頓,唇角略略勾起了一點,“有意思,哈。”
童宵一頭霧水。
江邪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下,問:“小對象給你打電話沒?”
“打了,”童宵說,“顧影帝問了問我你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怎麼?”
他這話說出來,自己也反應過來。這首歌聽的他這個18k純直男都覺得心驚肉跳,就算顧影帝是個聖人,是再生的柳下惠,那也不可能對此毫無反應——他遲疑地扭頭望了眼江邪,嘴唇蠕動了下,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江邪卻滿心沉浸在即將上本壘的興奮裡頭,吩咐他:“等會兒咱們出去之後,先回家一趟。”
“幹什麼?”童宵下意識問。
江邪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滿臉正氣:“拿點兒東西。”
他的目光在窗外轉了圈,又移回到手機屏幕上,目光里都帶著勾人的小鉤子,“傻媳婦兒啊……”
【江江家的鳥:已經等不到演唱會後了,你們都別想了,今晚他就是我的了!(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