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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沈曦出去結帳。經理是個幹練妹子,邊打帳單邊問沈曦:“您對凱旋還滿意嗎?對我們有建議嗎?”
沈曦隨口每日一皮:“我建議你打折。”
沒有想到經理居然一口答應“行,給您九折。”說著在電腦里添加了折扣,重新打出收據來,說,“喏,一共4500。”
“哎喲,”沈曦嘴角一勾,眼睛帶笑,“謝了。”
到包間前,夏九嘉說:“胡亂放電。”
“???”沈曦冤枉,“那也叫放電?”
“當然。”
“凍兒……”沈曦轉身,忽然將左手的五指插入對方發間,稍一用力,讓夏九嘉看著自己,手又順勢下滑,手掌抹過臉頰,輕輕捧著下頜,棕色眼珠一眨不眨牢牢鎖著夏九嘉的,湊近了,鼻尖只隔兩三厘米,聲音性感,吐著氣說,“凍寶,她算什麼?你才是我的命。”
“……”即使已經一起18年,夏九嘉也心臟猛跳,一下一下衝擊喉嚨,又出不來,撞得嗓子都疼,沙啞著道,“別鬧。”
沈曦直起腰,道:“這個才叫放電。”
“……”
有幾個人不願沈曦付帳請客,要AA,沈曦表示算了。
下午到KTV唱歌喊麥,到五點時,他們出發正式聚會。
沈曦一查地圖,指揮:“還挺近的,走過去吧。”
結果這一走,花了40分鐘。
“根本不該相信沈哥和夏哥的,”安眾還是胖乎乎的,“俺重”頭銜未變,“我做生意也發現了,北京人上海人對距離的概念跟別處不一樣。什麼‘前邊就是’‘拐彎就到’……爆遠……”
沈曦皺眉:“我東北人。”
“屁東北人……戶籍改了……”
“北京得到了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得了……”
眾人走進有三張桌的大包間,看見提前到的幾個六班女生正在布置會場,在牆上貼了“畢業16年”的泡沫磚,還扎了氣球,掛了彩帶。
“喲,”沈曦說,“挺氣派啊。”16年後,六班還是他是老大。
大家落座,說說笑笑之間,當年的物理老師楊樹果、化學老師“散打王”、數學老師、英語老師還有大約20來個人陸陸續續走進包間。這次聚會規模驚人,有40來人參加,還請到了4個老師。
夏九嘉的感覺就是這些老師全都老了。
楊樹果剛過了70歲,還沒有退休,仍然在帶高三年級。“散打王”也快要50歲,昔日壯實的身材已有些乾癟,不過因為高興、帶笑,要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小一些。
夏九嘉也不太清楚老楊太太是否還在那樣教學——高壓、強制,令學生們各科分數明顯提高,卻沒自信。16年後,他仍舊是無法評判是非對錯。
大家坐定,服務員們開始上菜。
楊樹果一坐下便問:“班長呢?上官凌霄?”
“嗨,人家現在可牛逼了,”安眾回答,“大大身邊的紅人了。”
“哦?”
安眾解釋:“他畢業後當公務員,不過年年報考中央辦公廳,費盡心思終於進了。一開始在哪個局啊……老幹部局嗎?反正比較邊緣化吧。然後,有次局裡舉行演講比賽,別人都是混著,就他特別認真,覺得拿個第一將來也許有用……!哈,結果沒出三個月,各局派人到×大大一秘大大那做報告,他們局頭就說,上次演講比賽第一那個去唄!做完報告,上官就被一秘大大給看中了,被調到秘書局,而且越調越猛,巨猛!現在已經不可說了,在政治局進進出出,當處長了,要‘下放’了,自然不會來啥聚會,層次不同。”
“哎,”全部同學都挺感慨,“當年他想當大官兒,還背《馬選》《毛選》,咱都覺得搞笑,我還老跟別人講呢。”
安眾:“所以你們都是渣渣。再八一卦,上官追到那誰誰了。”
這事兒夏九嘉知道。因為都在北京,他們還有聯繫。女生就職某家銀行,能力很強賺錢很多,但有典型奉獻人格,喜歡上官照顧上官,一切圍著老公、婆婆,外人看著有點不懂。
“這樣吧,”沈曦出了一個主意,“我先開始,咱們都把近況說說。”
大家:“行。”
沈曦長長的手指在茶杯杯口撫了半圈:“我在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呢,幹了八年火星探測,前年當的總設計師。”
“知道知道!”大家紛紛笑著嚷嚷,“你把‘祝融’放上去了。前一陣子天天見著,電視、網絡上面全是各種表彰大會匯報大會……弘揚航天人啥啥的精神……然而,我們覺得那些大會只弘揚了沈哥發騷的精神!”這兩三周,祝融還會自己寫詩了!
沈曦微笑不語。
羅婷婷問:“好像就要當院士了?打破那個38歲的記錄。”
沈曦回答:“不care。”
見沈曦講完,夏九嘉開口:“我做新聞。現在在北京台當製片還有記者,也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