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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被大家傳開了?”
喬灣坐直身,面無表情地繃著臉兒。
“我寧可是傳開了。然而事實是,我剛把方嫣罵了個爽,一扭頭就看見周深師兄笑眯眯地站在食堂門外看著我了。我現在已經無顏見他了。那天以後,我一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轉頭跑人——實在是太丟了哇!”
丁玖玖:“…………”
一時之間,丁玖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喬灣好。
喬灣於是再次撲回床上。
丁玖玖目光無奈地轉了轉,“對了,袁畫已經去上課了吧?不過前幾天我也不常看見她,她們組是不是挺忙的?”
提起袁畫,喬灣身形頓住。
須臾後,她坐起身,臉上故作的那些誇張情緒都褪了,反而是帶著點遲疑。
“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丁玖玖:“嗯?”
喬灣:“你們不在這兩天,方嫣被遣返回校了。”
丁玖玖目光一頓。
女孩兒的眸子深處閃了閃,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嗯,回去就回去吧……組內也有替補的主講教師。”
喬灣:“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會走?”
丁玖玖無奈地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難猜嗎?”
“……”喬灣聳了聳肩。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啊?”
“額,其實不是,是方嫣臨走之前來找我,跟我說了一件事……我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
丁玖玖:“——?她找你會有什麼事情,還搞得這麼神秘?”
“……”
喬灣的表情頓時更加糾結了,目光還時不時地往房間最裡面那張床飄去。
一聯想這段對話的來處,丁玖玖不由皺了眉,“方嫣說的事情,跟袁畫有關?”
喬灣遲疑幾秒,還是慢慢地點下頭。
丁玖玖又問:“並且也跟我有關嗎?”
喬灣這次沉默的時間尤為地長,最後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咬牙,語速極快地把憋在心裡的那些話說出了口——
“方嫣說,她本來不想告訴我們,但自己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裡她是被當槍使了。而且按照她的說法,把她當槍使的人就是袁畫。”
“……”
這段話里的信息量實在有些大,丁玖玖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喬灣嘆了口氣,“你記得你最開始跟方嫣發生衝突,是因為什麼事情吧?”
丁玖玖被這消息震得有些遲滯的思緒動了動,下意識地開口:“因為……方嫣傳寒時的謠言?”
“對。那你記不記得,當時方嫣說過,自己也是聽三組的人說得。”
“……”
丁玖玖呼吸一頓。
當時這句話她確實聽到了,只是並未重視,便放了過去。而今再提,三組便是袁畫作為組長負責的那一組……
再開口時,丁玖玖的聲音都有些發澀,“方嫣告訴你,那些話是袁畫傳出去的嗎?”
“……對。”
喬灣的話聲落下之後,房間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對於方嫣說的,丁玖玖自然是不願意相信的。
——
她和袁畫不同於其他人的關係,是從同一所高中升入這所大學的。而她們那一屆來到這所學校的,統共也只有三個人。
因為這層關係,再加上又很巧地進了同一個部門,丁玖玖一直對袁畫在心理上更親近些。
平常永遠在學業、兼職、學生工作之間打轉,所以喬灣和袁畫也是她在學校里接觸得最多的朋友。
偌大一所大學裡,與她說得上關係親近的,大概也只有喬灣和袁畫了。
而此時聽喬灣這樣說,丁玖玖幾乎本能地生出一種想要找到袁畫去質問她的衝動。
但咬著牙把自己按在原地僵了幾秒後,丁玖玖便也慢慢平靜下來。
“……其實那次篝火晚會,我就感覺到了。”
女孩兒聲音很低,帶著掩飾卻也掩飾不住的鬱郁和失落。
喬灣坐在床邊,同樣神情複雜,“別說你這種心思敏感的……那次篝火晚會,我都感覺袁畫當時表現得有點不對勁了。我之後還私下問過她,她只說是被旁邊的人慫恿,沒想到她是真的對你有敵意……可是我們三個平常合作得多好啊,也從來沒發生過什麼衝突,她為什麼會對你和寒時有這麼大的敵意?”
丁玖玖沉默下來。
她的心底掠過一個答案去——是她很久以前就隱約有些察覺、為此還刻意在袁畫面前講清自己和林晏清的關係、最後在篝火晚會上得到了印證的一個答案。
但袁畫既然否認了,她便不會在旁人面前提。
因為她不是她,她不做那樣的事情。
“……三組的素拓課,是五點半結束吧?”女孩兒輕聲問。
喬灣“嗯”了一聲,隨即有些擔憂地說:“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啊,玖玖……你們沒回來這兩天,我也糾結了好長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說的話又該怎麼出口……當然,這件事也只是方嫣的一面之詞,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