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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陶師傅一邊狼吞虎咽地刨飯,這小伙子一邊在一旁情深意重地抽泣。
“你的腿傷得這麼重啊,師父,”嘟嘟哭得一噎一噎地,難過又內疚,“都是為了救我,都是我不好……”
“停,鼻屎流出來了,擦擦。”
“哦。”嘟嘟仔細擦了擦鼻子,又開始抽泣,“你男票怎麼不來管你啊,師父?是不是你不讓他來啊,你不是三個月沒理他了嗎,這次是不是真分手啦?”
“分了。”陶愈沒好氣,狠狠嚼著一塊僵硬的牛板筋。
“那你就跟我在一起唄,我喜歡你好久了,師父。”
“停,這話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了,我們倆才認識半年,哪兒來‘好久’?”
“可是你不是說,你跟你男票,不對,前男票,才認識半個月就搞上了嘛,”嘟嘟很不服氣,“我告白的時候比他久多了。”
陶愈吃得太快,有些反胃,慢條斯理地挑著菜碗裡的碎肉絲,“等你什麼時候在床上比他久多了再說。”
“嗨!他一個成天坐辦公室的老白領能有多久啊!”嘟嘟不屑道,看了一眼陶愈的表情,有些猶豫,“真的很‘久’?”
“久!”陶愈斬釘截鐵地說,“還有,再說他‘老’,這盆飯扣你頭上。”
“嚶,你們不是分手了嘛,罵一句又怎麼了。”嘟嘟委屈地又要哭。
陶愈放下筷子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嘟嘟。”
“在。”
“你聽我說,我們兩個0,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
“你做1不就行了嘛?”
“我才不要。如果不能用後面慡,做基佬有個屁用。”
“對噢,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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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午飯之後,陶愈嫌嘟嘟唧唧歪歪碎碎念太煩,果斷將他趕走,自己躺在病床上發了一下午呆。傍晚時分,他姐姐帶著老公女兒前來探病。小姑娘可喜歡她又高又帥的小叔叔了,歡叫著往陶愈肚子上一撲!
“操!叔叔的屎都要被你擠出來了!”陶愈一聲慘叫。
他姐一巴掌扇他腦門上,“佳佳面前別說髒話!”
陶愈陪小姑娘玩了一會兒新出的IPAD遊戲,他姐就連女兒帶老公一起轟走,坐在床邊教育他。
“你跟古知宇怎麼回事?你做什麼事了?”
“我做什麼了?是他做什麼!他劈腿被我逮個正著!”
“他劈腿?你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吧?明明是你失蹤了三個月沒理他。人家古知宇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要急瘋了。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人幹事?”
“我……我在山裡信號差,而且我隔三差五地給老楊報平安,他聯繫上老楊可以自己問……”陶愈越說越小聲。
他姐戳著他胸膛罵,“你閉嘴!你好意思!你這人,沒心沒肺!心被狗吃了!”
我的心可不是被古知宇那條狗吃了嘛,陶愈憋屈地想,我還沒準備找他要回來呢,他媽的他昨天自己吐出來了。
陶愈他姐戳著他胸膛把他狠狠罵了一頓,胳膊肘全往弟婿身上拐,一口咬定古知宇不可能出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是陶愈自己的錯,把陶愈給噎得,他姐都走了半個小時了他都沒緩過勁來。
夜深人靜,他看著窗外傷春悲秋,回想他姐數落他的每句話,內心頗有些動搖——難道真是我的錯?
我男人出軌是因為我不夠賢惠,沒把他伺候好,沒把他看牢?
……啊呸!
出軌就是賤人!
第二天開始,陶愈的病房就門可羅雀了。他常年不在本市,社交圈子小,除了老楊之外沒什麼朋友,他又嫌煩把自告奮勇照顧他的嘟嘟給趕走了,簡直到了病體孱弱、孤獨蕭瑟的地步。
唯一的慰藉是這家醫院病房伙食開的不錯,早餐雞蛋牛奶清粥小菜包子饅頭一應俱全,午餐和晚餐三十元的豪華套餐四菜一湯,用料新鮮,味道也上佳……並且熟悉。
陶愈讓他姐給他買了個新手機,打電話給古知宇,開口就罵,“你忽悠誰呢?!昨天晚上那道炒豬肝擺明就是你炒的!我的口味加香菜不要蒜人家醫院大廚能知道?!”
古知宇在那頭很冷漠,背景里還有汽車喇叭的聲音,“你發什麼瘋?我從上周開始就在外地出差,什麼加香菜不要蒜,你自己跟護士說的吧?睡糊塗了?”
“……”
陶愈掛了電話,回想了半天……也覺得自己真睡糊塗了。
古知宇是真不要他了,都跟別人上床了。他還在這裡自作多情。是有夠搞笑和丟人的。
陶愈躺在病床上開電腦看韓劇,專搜那苦情女主改頭換面後找負心男人報仇雪恨的故事看,看了半天覺得一點借鑑意義都沒有,打開直播看起了拳擊賽。
還是這個慡,對付出軌的賤人,就別跟他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臥薪嘗膽、殺人誅心的小戲碼,直接戴個鐵拳套上門揍死他才是人間正道。
兩周以後陶愈出了院,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能住進了他姐姐家。天天宅在床上抽苦煙、喝悶酒,被他姐姐拎著耳朵罵,“你給我滾出門去!別成天爛在家裡教壞孩子!”
陶愈杵著個拐杖一瘸一拐地在街上浪,因為鬍子和髮型太過野莽,險些被人當做流浪漢,索性進髮廊打理了一番,出來就是一條硬朗帥氣的型男好漢。
陶愈對自己俊氣的五官和修長健美的身材,向來頗為自信得意。當機立斷打了個車,準備去找古知宇耀武揚威——老子這麼帥的人你也敢甩,白瞎了你的鈦合金狗眼!
家裡鑰匙他早在抓到古知宇出軌那天就給了古知宇,在外頭敲了半天門,屋裡都沒人應。彼時已經是夜晚八點,不加班的話古知宇也該回來了。
陶愈站在家門口等了古知宇半小時,一開始的豪情壯志全被樓道里的寒風吹個一乾二淨。他把拐杖扔在地上,靠著牆坐了下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在這裡死等,反正……很想見到古知宇就是了,哪怕什麼話都不說,揍他一拳解氣也成。
當然要是能說說話就最好了,他還是不明白古知宇為什麼要出軌,為什麼堅持要分手。
陶愈把臉埋進雙手掌心,用力搓了搓,委屈又心酸。
凌晨時分,他靠著牆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猛然睜眼站了起來——然後又因為膝蓋劇痛而跌了回去。
電梯口站著兩個滿身酒氣的男人,一個扶著另一個,齊齊愕然地看著坐在房間門口地上的他。
陶愈睡得髮型全亂、臉歪鼻斜、口水長流,什麼俊氣健美都飛九霄雲外去了,張著嘴巴呆愣地看著他們。
“你來幹什麼?”靠在同事肩上的古知宇皺眉道。
“你們倆去幹什麼了?”陶愈反應過來,也怒了——這同事就是那天晚上被他抓jian在床的小賤蹄子!
那天晚上光顧著發飆沒看清楚,對方這瘦腰長腿的一張小臉兒又白又俊,可不就是古知宇的惡俗喜好嘛!
“關你什麼事,”古知宇冷冰冰地說,他推開同事的攙扶,自己東倒西歪走到門邊,摸鑰匙準備開房門。然後手在屁股後面自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個啥,最後還是他同事追上來,把手伸他褲兜里,給他拿了鑰匙開了門。
“你們倆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古知宇的同事很識趣。
“你留下,”古知宇拽住同事,看著陶愈,“你走。”
陶愈扶著牆站了起來,彎腰撿起拐杖,站直了,和和氣氣地說,“你再說一遍?”
“你走。”古知宇皺著眉頭,堅定道。
同事眼見陶愈表情越來越不對勁,下意識就要上去攔,“喂喂,有話好好說。”
陶愈果然瞬間翻了臉,一拐杖頭將古知宇砸進了屋裡!回頭掄起拐杖,又一招橫掃千軍!把同事逼出兩米遠!
“去你媽的有話好好說!小狐狸精滾回自己家撒尿去!明天早上來給姓古的收屍!”
吼完之後,他氣勢洶洶地,單腳跳著進了屋,“碰!”地摔了門。
同事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看著緊閉的大門,傻了眼。
第6章
他側耳貼在門上聽了聽裡頭的動靜,幸災樂禍地翹了翹嘴角,從褲兜里摸了支煙叼上,一邊打電話一邊走樓梯下了樓。
“餵?腿毛?開車來Jerry家接我……哎就上次那個Jerry,我那合伙人。今晚又撞見他那傻呆對象了,那場面嘖嘖嘖,我看他今晚要被打掉半條命哈哈哈!……是啊,他那對象跟頭活驢似的,蹶著蹄子嗷嗷叫那個傻樣!剛還罵我小狐狸精,有眼不識泰山!老子這麼英俊瀟灑,明明就是狐王!……哎喲!小腿毛兒吃醋啦?吃醋你過來咬我呀……”
屋內,被一拐杖頭擊中腹部的古知宇,栽倒在地上,幾乎將整個胃都嘔了出來。
陶愈把自己挪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地上撲騰。看他吐得差不多了,還好心給他倒了杯水,“吐完了嗎?”
古知宇嗆了幾下,咕嚕咕嚕喝了半杯水,狼狽不堪地爬上沙發坐下,沙啞道,“吐完了。”
“吐完了跟我說說,為什麼要劈腿,為什麼要分手。”
古知宇愕然地看著他,“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那天在醫院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明白?”
“我不明白,”陶愈油鹽不進地道,“我三個月不聯繫你怎麼了?我說過分手嗎?我什麼時候不尊重你工作了?你白天好好上班我說過你一句?連續兩個月大半夜上趕子加班不要命啊?你老闆給你加班費了?”
“我就是老闆。”古知宇說。
“啥?”陶愈瞪眼。
“我去年跟幾個同事出來自己開了間公司。去年就跟你說過,你忘了。”古知宇疲憊地說,“之前有個項目出了問題,我加班加點地趕工,以為你能理解。但你連這個公司是我自己的都忘了,將我的工作罵得一無是處,不聽我解釋,只想催我辭職。我不肯,你就摔門走了。”
“我……”陶愈很愕然,“我不是……我,我真不記得了,你什麼時候說過你開公司……”
“你就是這樣的人,”古知宇苦笑道,“一年只有三個月在家,放在我身上的關注也只有十二分之三。你知道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個房子裡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你這次頭也不回一走就三個月,這三個月里我是什麼心情嗎?你從沒想過吧?你只想著我為什麼要跟別人上床吧——我不怪你,你就是這麼沒心沒肺,我認了。但是我也累了。陶愈,我們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