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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晚打記事起,就沒來過這種地兒。在陸時熠軟磨硬泡下,她堂堂一個大集團的老總,最後還是被他硬生生的拖進了遊樂場。
今晚陸時熠在西餐廳里,其實有看到於晚和石箐見面,也知道她後來情緒不對,多半是想起她母親了。這事,陸時熠一個字也沒提。把於晚帶到遊樂場,自然是希望她好好放鬆放鬆,能暫時忘卻煩惱。
北京人多,哪怕是寒冬的夜晚,來遊樂場玩的人也數不勝數。除了小夫妻們帶著孩子來,還有不少來此約會的小情侶們。
雖然天冷,但夜晚的遊樂場,卻被裝飾得夢幻又溫暖。
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們,頭上戴著各種可愛的卡通裝飾,手裡不是拿著奶茶,就是拿著棉花糖。從他們身旁走過時,臉上無一不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陸時熠見於晚好奇的打量著他們手裡的東西。湊到她耳邊,低低笑著:「想要嗎?我給你買。」
「滾,誰要這些幼稚的東西。」於晚直接高冷又嫌棄的將人推遠。
陸時熠反正也沒臉沒皮,再次湊上來:「我要啊,我喜歡,那你給我買唄。」
「誒誒誒,你幹什麼呢?」於晚冷不丁的,就被陸時熠拉去了不遠處的攤位。他手起手落得從一堆五花八門的頭箍中,挑了兩個閃閃發光的貓耳朵,又抓了一把五顏六色的螢光棒在手裡。最後,十分不客氣的讓於晚付錢送他。
「……真是個長不大的幼稚鬼。」於晚直搖頭,一臉無奈的笑,還是給他付了錢。
「是是是,我是幼稚鬼!」陸時熠得逞,毫無負擔的承認著。而後,又拉著於晚去另外一邊,要了兩個超大的彩色棉花糖。
在等棉花糖的過程中,陸時熠趁於晚不注意,直接將剛剛買的貓耳朵,戴在她的頭上。於晚臉色驟變,如臨大敵,一邊罵著陸時熠胡來,一邊飛快抬手去摘頭上的發箍。
陸時熠阻止著:「別摘呀,你戴上特別好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回去!」於晚嫌棄的將頭箍塞入他懷裡。
「試試嘛試試嘛,帶上特別好看,你就試試嘛。」陸時熠嘟囔著嘴,軟著聲勸著。
於晚:「……」這小混蛋,還學會跟她撒嬌了。
陸時熠的聲音很乾淨,尤其是刻意軟下聲來時,嗓音又酥又麻,就算是一顆鋼鐵鑄成的心,也能被他的聲音酥麻成一趟春水,讓人毫無招架能力。
尤其是,陸時熠當著她的面,毫無帥哥抱負的帶上了貓耳朵,沖她搖頭晃腦的賣著萌,還學著貓「喵喵」叫了兩聲,問她「是不是很可愛,很好看」時,於晚真是徹底被他打敗了。
最後,陸時熠又用一副長者的口吻教育著她:「你呀你,都下班了,就不要再想著自己是什麼集團的大總裁了。高冷霸總這種人設呢,如果一天24小時都立著,是會把人累死的。私底下嘛,就應該跟我一樣放飛自我。」
說著,陸時熠忽然朝著天空張開雙臂,毫無顧忌的高歌了起來:「這是飛一樣的感覺,這是自由的感覺~」
嘹亮激昂的歌聲,頓時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你神經病啊,當這是你演唱會呢!」於晚都快被陸時熠幼稚又神經的舉動笑岔了,抬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讓他趕緊別再丟人現眼了。
陸時熠才懶得顧忌別人的目光,把於晚哄開心了,比什麼都重要。
「你呢,現在就當自己是一普通人,下基層來感受小老百姓們快樂的。」他重新將貓耳朵帶在於晚頭上,又把比腦袋還大兩倍的粉色棉花糖,塞到於晚手裡,「快嘗嘗這棉花糖,你能感受到不一樣的甜哦!」
於晚頭戴閃閃發光的貓耳朵,手拿棉花糖,高冷霸總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萌妹子。於晚一張老臉都紅透了。
不過,於晚實在拗不過陸時熠,也只能捨命陪這個幼稚鬼了。
人啊,某些原則一旦打破,就再難立回來。後來,於晚又被陸幼稚拉著去坐了旋轉木馬,摩天輪,還去鬼屋體驗了一把心跳。
說到鬼屋,於晚真是刷新了她對陸幼稚的認知,膽子居然比一個三歲的孩子還小。全程躲在她的身後,一路都在直呼「好恐怖」,讓她保護他……
於晚一想到陸時熠那麼大一高個子,整張臉埋在她的後背,全程不敢抬頭看一眼周圍,恨不得拴在她背上的模樣,就覺得可笑。
這晚,於晚沒少嘲笑他。
快11點時,遊樂場的項目幾乎都關閉了,來玩的人也陸續離開。
鬼屋出來後,陸時熠就提出要去洗手間洗把臉壓壓驚,於晚在外頭等著他。不過,她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人出來,正懷疑他是不是掉廁所去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音樂聲。
於晚回頭,就看到身後的噴泉燈驟然亮起,一整晚沒開的噴泉,隨著音樂,忽然噴起五顏六色的水霧。
水光交匯,如夢如幻。
而這時,一隻帶著紳士帽,高高大大的布朗熊出現在她面前,朝她彎了個腰,行了個紳士禮後,忽然踩著魔鬼的步伐,就跳起了鬼畜的舞步。
這舞跳得就跟觸電了一樣,毫無旋律和節拍可言。
於晚笑的完全沒了形象,還差點笑出了眼淚。
直到布朗熊終於被電擊完畢,癱在地上停止了抽搐,於晚的笑聲這才漸止。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花,朝地上的布朗熊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