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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牧說,他和陸時熠早在五六天前,就聽說了她要和季靳禾聯姻的事。
但陸時熠一直沒膽量去跟於晚求證這件事,於牧看不下去,這才拉著陸時熠去找了季靳禾,打架也是他先挑的頭……
不管這過程如何,總之,陸時熠是因為她要和季靳禾聯姻的事,而失蹤的。
書房裡,只開了一盞檯燈。
於晚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雙肘撐在書桌上,雙手掩著面,白皙的指尖冰冷的毫無血色。
這幾天,她的心一直慌亂如麻。
她害怕陸時熠就這麼消失在她的世界裡,更害怕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於牧推開書房的門,朝屋裡走去。
看著書桌後的人,他心情沉重,出聲安慰,「姐,你別擔心,他那麼大一個人了,不會有事的。」
於晚沒說話,於牧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有個問題這幾天一直盤旋在他心裡,他好幾次想問都沒問出來。
這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姐,你真的要和季靳禾聯姻嗎?」
於晚終於有反應了,淡淡的「嗯」了聲。
「那時熠怎麼辦?」於牧情緒驟然激動。
雙手無力的從臉上滑落,於晚抬起頭,面對自己弟弟的質問,她的眼眶一點一點泛紅,她努力的隱忍著情緒,簡短的說,「季靳禾心裡有喜歡的人,她母親一直不同意,給他物色了很多姑娘,最近催他結婚催的緊。正好季靳禾對榮光感興趣,也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所以,我們打算簽一份兩年的聯姻合同,一來應付他母親,二來也能幫榮光渡過眼下的難關。」
聯姻雖然是假的,合同到期就會解除聯姻關係。但是,這兩年至少在外人看來,榮光和禾亞確實是聯姻關係。
於牧消化了好一會,才消化這其中的信息。雖然真相要比他想像的好得多。
但是——
「姐,那你這兩年是不是要跟時熠分手?」
就算聯姻是假的,榮光和禾亞聯姻,那陸時熠和他姐還在一起的話,就名不正言不順了,豈不是真要變成他姐圈養的小白臉了?
於牧覺得,以他對陸時熠的了解,他絕對接受不了這種身份。
「姐,時熠他那麼愛你,你要是跟他分手了,他會發瘋的!」於牧情緒激動,越說越急,「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能犧牲時熠,跟姓季的聯姻!」
「時熠為了你,不僅把工作重心移到了國內,還把公司給賣了,他這麼全心全意的對你,你還要拋棄他,你這不是在玩弄時熠的感情嗎?」
於牧的這番話,徹底的刺激到了於晚。
於晚拍桌站起,情緒再也繃不住了,通紅的眼眶裡,有淚光閃動,「你知道榮光還能撐幾天嗎?你知道榮光破產意味著什麼嗎?上萬員工都得跟著失業,你知道又有多少家庭,會因為沒了這份工作支離破碎嗎?」
「我TM難道想聯姻嗎?你真以為我是女強人,無堅不摧嗎?我TM也想撂擔子不干,好好談一份感情。誰能替我扛下這份重擔?你能嗎?」於晚仰著臉,啞聲反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務正業,我不犧牲自己的感情,為公司保駕護航,還有誰能夠犧牲?對,我玩弄了你兄弟的感情,我對不起他行了吧? 」
於晚激動的直接飆髒話,說到最後,聲音都在哽咽。
於牧看著於晚眼中閃動的淚水,胸膛震盪不已。
從小到大,這還是於牧第一次親眼見到他姐哭,他難以想像,一直在他面前如鋼鐵般堅強的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這在他心裡產生的震撼,不亞於十級地震。
於牧忽然好痛恨自己的無能,他姐說的沒錯,他天天不務正業,就知道花天酒地,但凡他在事業上有些上進心,也不至於讓他姐犧牲自己的感情來挽救公司……
於牧也紅了眼眶,挫敗的握緊了身側的五指。
他現在既幫不上他姐,也幫不上他兄弟半點忙。
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真的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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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年四季,也就夏天會下幾場暴雨。
夜裡雷聲轟鳴,窗外風聲呼呼作響,閃電劃破天際,照亮厚重的窗簾。
深夜,於晚半睡半醒間,猛的從床上驚醒。
她坐起,看了一眼手機,凌晨三點。心口莫名壓抑,像是有預感般,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望向窗外。
雷聲轟鳴的夜色里,一輛熟悉的黑色跑車,此刻正停在別墅外。
於晚眼中頓時翻湧起狂喜,睡衣都來不及換,穿著拖鞋就跑下了樓。
消失好幾天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車裡,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閉著眼睛,不知是睡是醒。
車窗傳來聲響。
陸時熠睜開眼,緩緩轉頭,看到車外熟悉的面容時,眸光微怔,很是意外。
車外風有些大,於晚身上的睡衣被吹的鼓鼓生風。
陸時熠長臂一伸,拿過后座的西裝外套,推開車門趕緊下車,幾步繞過車頭,他將外套披在於晚單薄的身驅上,將她裹緊,「這麼晚,你怎麼出來了?」
陸時熠的腰肢,忽然被抱緊,於晚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懷裡,「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終於見到人,於晚原本想要生氣的質問他跑哪去了?可是一出聲,嗓音就不自覺的染上了濃濃的擔心和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