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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卻沒有說出來，反而幫忙周旋。”
“不是周旋，當時我以為是節目組特意那樣做的，你知道這種娛樂節目為了博眼球，什麼點子都能想出來，既然大家都拍到最後了，我就想善始善終拍完比較好，我以為你會配合我的。”
韓越不說話，悻悻的表情很明顯是在說在這種事情上，他絕對不會配合。
“後來我也想過是不是有人在害我，比如說你……”
看到韓越的瞪眼，湛路遙舉手投降，“開個玩笑，別認真嘛，不過這個圈裡背後算計人的事實在太多了，我的星途一直很順，肯定有很多人羨慕嫉妒，這種事一件件追究下去，也不可能有結果的。”
說起來模特圈也不比影視圈乾淨多少，不過韓越最早在美國發展，他在那邊的背景有些特殊，所以經歷跟湛路遙不太一樣，看湛路遙的反應，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了，他忍不住問：“所以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不然還能怎樣？把那些人一個個都幹掉嗎？”
韓越沉默不語，湛路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這種事大家心裡都有底，把心思放在旁門左道上的人，通常都不會在這個圈裡活很久的，而且這件事就算我不管，也有人會管。”
韓越還是不說話，湛路遙按揉的動作放慢下來，說：“今天大家都被你嚇到了，大概今後沒人再敢請你做這類節目了。”
別說他們，就連湛路遙自己都沒見過韓越發怒，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互毆互斗的事不計其數，但打架歸打架，韓越從來不會把怒氣直接表現出來，所以今天比起突發事故，湛路遙對韓越的發怒更為驚訝。
韓越還是板著臉，好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湛路遙看著好笑，又想起當時他喝斥眾人的樣子，動作不由得停下來，按揉換成了撫摸，手指在韓越的肩頭輕輕滑動著，繼而滑向他的鎖骨。
“你這麼生氣，是不是擔心我出事？”他低聲問道。
聲音嘶啞，帶了某種調情似的味道，感覺著在鎖骨上的手指輕佻的動作，韓越的表情終於有了微動，伸手抓住了湛路遙的手。
心砰砰跳動得厲害，就像目睹湛路遙遭受危險時的緊張感覺，但其實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態，看到湛路遙有危險，他的情緒是憤怒的，無法控制的，甚至是害怕的，那種生氣到想揍人的情緒只有在面對湛路遙時才有過。
可是他可以揍湛路遙，卻不允許別人傷害他。
回想到當時的情況，韓越的心裡再次騰起怒火，胸膛在不知覺中劇烈起伏起來，這副模樣在湛路遙看來有種獨特的味道，那隻抓他的手的力道不大，所以他選擇了無視，認著自己的性子把手延伸下去，按在了韓越的胸口上。
撫摸的感覺並不陌生，因為在很久以前，他也有這樣接觸過韓越――在他的夢中。
那時他還處於青春懵懂時期，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作那麼奇怪的夢，他為此惶惑緊張過，甚至不敢面對韓越，那應該是他們關係變得疏離的起因，可是當他發現韓越也特意避開自己時，他又感到惱怒，覺得韓越輕視他。
現在想來，韓越不是輕視，而是跟他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的關係，所以為了不破壞表面的和諧，便選擇了退避――喜歡的感情很奇怪，有時候可以讓關係變得更親密，有時候卻反而會拉開彼此的距離。
會躲避，或許是因為太喜歡了，喜歡到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對方的程度。
心跳比想像中還要快，他不知道韓越是不是在緊張，因為他現在也很緊張，許多畫面在眼前飛速閃過，有很久以前的，也有今天才剛發生的，每一幕都是那麼的清晰，越想心cháo澎湃得就越厲害，想做更進一步的接觸，仿佛這樣才能釋放出積壓的情感。
但湛路遙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說不上來那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太在意了，反而會不知所措，他希望更親密的接觸，可是又擔心對方的拒絕。
於是他試探著繼續往前靠近，擔心的事情沒發生，韓越沒有退避，反而很自然地攬住了他的腰，接受了他的貼靠。
雖然韓越的表情依舊冷淡，但他的反應很明顯，眼帘低垂，聽憑湛路遙的調情，放在他腰上的手扣得更緊，湛路遙俯下身，看著韓越的樣子，稍微猶豫了一下，也垂下眼帘，低頭，輕輕碰觸他的嘴唇。
那唇很薄很軟，透著某種香甜的味道，湛路遙被誘惑得心猿意馬，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忍不住想繼續舔舐，韓越的呼吸聲同樣也很重，湛路遙感覺得到他在刻意控制衝動，正想加深這個吻，誰知就在這時，口袋裡鈴聲大作。
在發現那是手機鈴後，湛路遙首先的反應就是他為什麼要在家裡隨身帶手機！
他掏出來準備關掉，可是顯示屏上閃動的名字讓他猶豫下來，用嘴型跟韓越說――媽。
韓越的眼神略帶迷離，像是大夢方醒，看到他的口型，急忙打手勢讓他聽電話，就在湛路遙接聽後不久，房間裡響起另一隻手機的鈴聲，這次是韓越的，他只好也拿起來接聽。
手機那頭傳來湛世英的聲音。
“小越，是爸爸啊，你好嗎？”
韓越本能地看了一眼湛路遙，剛好湛路遙也在看他，看湛路遙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被問了同樣的話。
“我很好，爸，你跟媽現在在哪裡？”
“在舊金山，羅馬玩夠了，我們就順路到這邊來看看。”
從羅馬到舊金山，是要怎樣計算，才會認為那是順路？
韓越沒揭穿父親的謊言，聽他往下說：“我跟你媽每天都逛你們的粉絲頁，聽說你們要合作拍片，都很高興，你們兄弟好好的，我們就好開心，對了，湛盧沒有欺負你吧？”
最後那句話韓越從小聽到大，大概是他幼年墜樓那件事給湛世英留下了陰影，他看看湛路遙，見湛路遙對著電話聊得正開心，便說：“沒有，我們相處得很好。”
“那就好，等過陣子我跟你媽就回去了，湛盧那孩子從小任性，你遷就他一點。”
☆、第二十九章
湛路遙走過來，把手機遞給韓越，做出母親要跟他通話的手勢，韓越只好對湛世英說：“媽想跟我說話，爸你等等，我把手機交換一下。”
兩個人的手機對調了，這次韓越聽到的是母親的聲音，先是問他的健康狀況，接著是工作，又問到咖啡，聊了半天，最後鳳錚才說：“你那裡一切都順利，我就放心了，你們兄弟很久沒同住了，還習慣吧？”
“很好。”
“你這孩子，任何時候都是先考慮別人的心情，就算不好也不會說的，如果真的跟湛盧處不來，就不要勉強自己，搬出去住就好了。”
鳳錚的話語中透著擔心，雖然她很疼湛路遙，但畢竟韓越才是她的親生兒子，說不在意是假的。
韓越忍不住想笑。
“沒事的，我有分寸。”
“工作方面也別太拼了，在拍戲中要是跟湛盧有衝突，要好好溝通，不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動手。”
鳳錚交代完，準備掛電話，韓越急忙叫住她。
“媽，你去舊金山，是不是想……”
“什麼？”
韓越看看湛路遙，最後還是忍住了，問了父母住的酒店地址後，就掛了電話。
“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啊？”
湛路遙將韓越的舉動都看在眼裡，臉上笑吟吟的，但聽得出他的話聲有點冷。
“不是要瞞你，是媽年輕時的一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
“喔……”
長長的尾音後是短暫的沉默，突然打來的越洋電話破壞了剛才的曖昧氣氛，韓越坐在床邊，湛路遙站在他對面，兩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為了緩解僵硬的氣氛，湛路遙故作輕鬆地說：“老爸交代我說別欺負你，所以為了不欺負你，我先回去了。”
“那你小心。”
明白他的意思，湛路遙微笑說：“那種事司空見慣的，你不用在意，其實這樣也不錯，你對我發火可以增加意外的趣味效果，說不定大家會更認為我們不對盤，拿這個當爆點來炒作。”
“我不是在對你發火。”
“我知道，你只會揍人，就連我把你推下樓，導致你腦震盪的那次，你也什麼都沒說。”
禁忌事件被突然提起，韓越眉頭微挑，靜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那次……你是故意推我的嗎？”
“是。”
“……為什麼？”
湛路遙抓抓頭髮，然後說：“因為我不喜歡你，對於一個突然闖入你世界的陌生人，你會歡迎嗎？”
韓越目不轉睛地看著湛路遙，如果還是小時候，他或許會相信湛路遙的話，但是兩人一起長大，在通過各個方面接觸到湛路遙，了解了他的個性跟為人後，他再也不信湛路遙的信口開河了。
於是韓越乾脆直接問道：“為什麼你總喜歡用謊言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湛路遙挑起了眉。
韓越再問：“說出真話很可怕嗎？”
不可怕，只是在他想說真話的時候，韓越選擇不信，事後他就不想再解釋了，他沒想到時隔多年，韓越還在為此耿耿於懷。
“真好。”他說。
“什麼？”
“我很羨慕有人可以將自己的心情不加修飾地表達出來。”
湛路遙輕笑，“我演技好，大概是因為我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提問。”
“我已經回答了，剩下的就看你想相信什麼了。”
湛路遙拿著藥油盒準備離開，韓越突然說：“對不起。”
“你已經道過歉了。”
“我說的是你推我下樓的那次。”
韓越說：“你事後約我一起回家，我卻沒有等你，後來我一直想，如果那天我等你的話，你會不會把真相告訴我。”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把想法說出來，湛路遙的心不自禁地一跳，他不自然地把眼神瞥開了。
“沒那回事。”
“那就是有。”
“喂！”
“許多時候把你的話反過來聽，就是真相。”
“你不是擅長跟生物神交嗎？什麼時候變得喜歡直接溝通了？”
“因為我們的腦電波頻率不吻合，所以直接交流比較快。”
“你的意思就是在說我的智商不夠咯？”
“那是你說的，我沒說。”
湛路遙看著韓越，突然一拳揮過去，韓越早有防備，側頭輕鬆避開了，同時伸手將他的手臂擋開。
湛路遙沒有再攻擊，他收回拳頭，笑道：“好久沒對打了，你的反應比我想像的要快。”
“我的拳擊不是白練的。”
“記得順便練練你的大腦，也許會找到正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