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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領隊的臉色，就好像塗了好幾層黑灰在上面，他把場面話說完，率人離開。
咖啡眼睜睜地看著緝O毒犬小夥伴被帶走了，它戀戀不捨地想追過去，被鍾魁扯住繩子拉回來，衝著那些警察大聲說：“謝謝諸位警官的配合哈，剛才攝像機一定也有將你們英勇追擊的風姿拍攝下來，我們可以剪輯到電影裡去嗎？這麼真實的效果，要是剪掉，那真是太可惜了。”
沒人理會鍾魁的嘰里呱啦，領隊嘟囔了句要請示上級的話後就上了車，沒多久警車就陸續離開了，寧靜重新籠罩了黑夜空間。
事情就這麼戲劇化地結束了，實在出乎所有在場人的意料，鍾魁目送著警車遠去，忍不住自贊道：“多虧我機警，一看不對勁，馬上聯絡馬先生，我真是太厲害了！”
他讚嘆完後，向還在上空盤旋的直升飛機打手勢，示意他們可以走了，又掏出手機跑去一邊講電話，韓越還沒有完全消化眼下的狀況，看向湛路遙，湛路遙像沒事人似的，蹲下身，撫摸著看起來很沮喪的寵物犬，贊道：“咖啡，good job。”
咖啡嗚嗚叫著撲到湛路遙身上尋求安慰，卻導致湛路遙開始打噴嚏，韓越見狀，急忙將小寵物拉開了。
鍾魁打完電話，又跑去跟騎士的老大聊了幾句，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對方連連點頭，再沒有之前那股囂張勁。
鍾魁搞定他們，回到兩兄弟這邊，說：“馬先生讓我帶你們離開，你們的車跟摩托車回頭會有人幫忙移動回去的，接下來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由公司出面處理。”
他說完，就催促兩人上了自己的車，車開出去時，那些騎士中有人叫道：“湛哥，我們也是你的粉絲，這次是拿了人家的錢，不得已的，請別見怪，下次見面，請一定給我們簽名啊。”
湛路遙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鍾魁落下車窗，對他們叫道：“各位群眾演員，請履行好你們的職責，回頭記得到我們公司來領薪，回見。”
等他關上車窗，湛路遙問：“剛才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照馬先生的交代，報了道上幾位老大的名號，他們就老實了，放心吧，有錢拿，群眾演員知道該怎麼做。”
湛路遙轉頭看去，鬥毆現場一片狼藉，他忍不住扶額――做這樣的群眾演員，壓力也是很大的。
☆、第五十章
轎車在寂靜的氣氛中開回了富貴公寓，鍾魁把車在公寓前停下，對他們說：“這幾天你們就好好休息吧，不要接受任何採訪，有消息我會跟你們聯絡。”
兩人下了車，看著鍾魁的車跑遠，湛路遙才想到一件事――這傢伙居然沒像平時那樣讓韓越半路下車。
他轉頭看韓越，剛好韓越也在看他，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任誰都看得出他現在一定有許多問題想問，湛路遙嘆了口氣，給他做了個手勢。
“上去再說吧。”
兩人回到家，湛路遙把門關上，問：“想喝點什麼？”
“我不渴。”
湛路遙本來要去廚房，聽了這話，他轉身回到客廳，看到韓越主動將窗簾都拉上了，他眉頭一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韓越坐到了他對面。
好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都不說話，最後還是湛路遙先開了口，“謝謝。”
韓越抬起眼帘看他，湛路遙說：“鍾魁把事情經過都跟我說了，一切都是祁占峰搞的鬼，謝謝你的幫忙，雖然你的幫忙方式很蠢。”
“我也覺得很蠢。”
“你飆車，又跟人打架，故意把事情鬧大，就是為了把警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那裡去，好讓我脫身對吧？”
韓越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湛路遙氣極反笑，“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被抓，今後你的事業會變成什麼樣子？娛樂圈裡玩什麼都好，就是不能碰毒O品，出了打架吸O毒的醜聞，你的前程就毀了。”
稍微沉默後，韓越平靜地說：“我沒想過。”
湛路遙突然有了想揍他的念頭。
“就算想過，我也還是會這樣做的，”看著他，韓越認真地說：“我很喜歡模特兒這個職業，但是對我來說，它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韓越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了，湛路遙卻當做沒看到，將目光瞥去了一邊。
他的迴避讓韓越有些失落，輕聲問：“祁占峰對付你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沒有很早，不過圈子就這麼大，有什麼事很容易傳開的。鬼屋意外那次，我就知道有人在針對我，盜拍也是，片場附近都被租下來了，沒有人提供方便的話，狗仔隊根本無法靠近，我猜想宋正平有跟祁占峰達成協議，答應幫他尋找爆料，但後來因為爆料太足，宋正平反悔了，所以才會發生他單獨來勒索我的事件。”
“那你跟白霏雪……”
“當然也是做戲。”
說到這件事，湛路遙頗為氣惱，冷笑道：“鍾魁曾跟我說過，白霏雪在背後說我壞話，可是她又在同時向我大獻殷勤，我就起了疑心，找人去查她，才知道她跟祁占峰有好幾年的地下情，她接近我肯定也是祁占峰指使的，哦對了，今晚在我車上藏O毒的人也是她。”
“她已經出任王不見王的女主角了，星途一帆風順，為什麼要冒這個險來害你？難道她那麼愛祁占峰？”
“愛？在娛樂圈裡說愛這個字，真是天大的笑話。”
湛路遙一語雙關地說完，又道：“她害我，說得好聽點，是為了幫男友，實際上她是為了她自己。不錯，在王不見王中她是女主角，但你也知道這部戲捧的是雙男主，照現在的cháo流走向，她在劇里的角色定位很不討好，後來還被剪了很多戲，她大概以為是我讓導演剪的，就像在鬼屋玩玻璃鞋那樣，我搶了她的戲份，她不慡而已。”
“僅僅是不慡，就可以害人嗎？”
“不錯，不慡就可以害人，即便彼此之間沒有任何利害關係，這就是這個圈裡的遊戲規則，你想在裡面混得久一點，就算不去害人，至少也不要隨便相信別人。”
“所以今晚這件事早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是啊，我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總不可能一點耳目都沒有，他們設計我，我就將計就計，真正的白O粉早就被我處理掉了，不過算來算去，我沒算到水師傅會去找我，當初我也只是隨口幫他說了幾句話而已，沒想到他這麼念舊情。”
默默聽著湛路遙的講述，韓越終於將事件的前因後果都理順了，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始至終，湛路遙的反應都是那樣的淡定自若，再想到自己當時焦急慌亂的心緒，他自嘲地一笑。
他根本不需要擔心湛路遙，湛路遙的心機比他深，在娛樂圈混的時間也比他長，面對各類突發事件，他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對應辦法，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
可是理論上雖然這樣說，感情上他還是會擔心，因為他是那麼地在意這個人。
“對不起，因為我的插手，打亂了你的計劃。”
“是啊，每次都被你打個措手不及，這次還好死不死地鬧到了公司那裡，連直升飛機都出動了，不知道回頭馬先生會怎麼修理我們。”
湛路遙嘆道：“也許王不見王這句話真是詛咒，每次我們對上，就一定會有大事發生，不過算了，看在你這麼幫我的份上，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
他說完，沖韓越笑笑，起身去樓上，韓越急忙叫住他，躊躇了一下，問：“所以你跟白霏雪沒有交往？”
湛路遙搭住樓梯扶手，轉回頭，注視著他，平靜地說：“當然沒有，是她主動湊過來的，我想知道她的目的，就配合了一下，我一直都說沒有的，是你不信我。”
“可是紙上……”
話剛出口，韓越就想到娛樂報的真實性本來就有待商榷，他會懷疑湛路遙，不是因為報紙爆料，而是那段時間湛路遙對他的態度太冷淡微妙。
於是他臨時改問：“那為什麼你不跟我解釋？甚至不回我的電話跟留言。”
因為擔心會連累到他。
可是這樣的話湛路遙說不出口，所以他說：“因為你不信我，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你首先的反應就是否定！”
韓越一臉懊惱，想解釋，湛路遙卻不給他機會，想起他數次對自己自以為是的指責，就不由得地來氣，大聲說道：“你只會跟那些沒有感情的東西溝通，可是卻沒想過該怎麼了解我，勒索事件也好，今晚這件事也好，你從一開始就認為我想自保，為了自保，我可以出賣任何人跟感情，所以你就自虐式地自動跳出來當祭品，你認為這樣保護我，我就開心了對吧？你的行為與其說是為了我，倒不如說是想通過這樣的做法達到自我心理滿足而已。”
“不是的，湛盧，不是這樣……”
“我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想，只是大腦一時發熱就跟你做嗎？你說你愛我，可是你根本就沒有自信跟我攜手同行，只是吵架，你就馬上退縮了，拉開距離說要讓我想清楚，表面上看好像你很大度，其實你根本就是怕面對失敗，所以就把問題全部都丟給我。我對你說給我幾天時間，我忙完後會跟你細談，可是你根本不等我，那晚你那麼乾脆地跟我提分手，我很驚訝，我沒想到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韓越無言反駁，看湛路遙氣得臉頰漲紅，又覺得心疼，吶吶地說：“因為你不告訴我你在忙什麼，你一直在迴避我，所以我就以為……”
“我怕我們走得太近，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萬一到時他們連你也一起陷害，那就防不勝防了，祈占峰那些人搞毒O品，我了解他們的手法跟習慣，會隨時提防，可是我不想連累到你，所以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遠離是非，祈占峰對付的是我，你是我的對手的話，至少你是安全的。”
說到這裡，湛路遙才赫然驚覺他把不想說的話也說出來了，只能怪韓越的做法太讓他生氣，看到韓越在聽到真相後震驚的表情，湛路遙很尷尬，急忙把頭轉到了一邊。
韓越卻不肯放過他，追問道：“所以你就故意把片場氣氛搞得那麼緊張，好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對頭，藉此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湛路遙自暴自棄地說：“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白痴，但事實的確是這樣。”
“那晚你特意回家，是想跟我解釋的？”
是的，可是韓越一直都不給他機會，所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