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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形態之莊肅,眼神之猥瑣,面容之冷峻,語氣之下流,配合著武藤蘭女俠豪邁的叫床,別有一番風情。
楊真光速掩面縮進牆角:“不是我!”
秦堅逼近,俯身輕柔的說:“為師相信你。誰給你下的?”
楊真一秒鐘都沒有猶豫便出賣了師兄:“花滿樓!”
秦堅溫柔的盯著楊真半晌,那眼神兒怎麼看怎麼讓人發毛。最後他有愛的摸摸楊真頭髮,微笑頷首:“……肥了,養肥了。”
楊真小媳婦狀窩在牆角里說:“二二二二師兄他他他他吧他其實只是普普普普及生理衛生科學教育……”
秦堅蹲在他身前說:“你不要緊張嘛。首先,人是有欲望的,這一點我們是不能否認的。根據花滿樓長年艱苦科研得出的成果看來,成熟期雄性生物對於異性的強烈生理需求反映了他們內心的征服欲和繁衍後代的欲望。你知道為什麼要繁衍後代嗎?”
楊真哆嗦著說:“我我我,我知道,生小孩兒唄。”
秦堅耐心和藹:“生小孩兒幹嘛?”
“上學!”
“上學幹嗎?”
“讀博士!”
“讀博士幹嗎?”
“……讀博士後!”
“阿呸!”秦堅說,“上這麼多學幹嗎,能吃嗎?”
楊真點點頭說:“能的,代花滿樓去晨跑點一次名他請吃五個食堂雞腿。”
秦堅非常鄙薄:“我對你們這種熬夜打牌早上不起床的小資產階級行為感到十分反感。獲得高學歷是一種展示自己生存資本的途徑和手段,厚實的生存資本則是吸引異性、獲得血脈傳承的重要籌碼。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囤積厚實的生存資本?”
楊真雙手掩面,哆哆嗦嗦:“為了生小孩兒……”
秦堅怒道:“咄!吾未見朽木如爾者也!傳令李唯,明日正午殺罪魁花滿樓於菜市口!”接著返身邁著正義的方步去刪除了花滿樓心血所系——武藤蘭全集。
正刪到一半,手機狂響,本科小王老師精神振奮的說:“秦教授!快來快來!你家花滿樓出大事了!“
秦堅眉毛冷酷半點不動:“這人是師門恥辱,隨便找個亂墳崗埋了就是。”
小王老師猶疑:“可是……他還沒死呢!”
秦堅說:“勒死!”
小王老師笑得十分曖昧:“秦教授你不要這個樣子嘛,我們在讀博士兼班主任寂寞了多久才盼來這麼大滋潤的一個八卦,你不要這麼不配合嘛~!”
花滿樓同學為表親民,下課後跟著班委會成員一起出去吃大排檔。到付錢的時候學生們一起眼巴巴的看老師,老師嘩啦嘩啦拍拍錢袋子,指示班長:“掏班費的幹活!”
班長上任初始,不敢明目張胆搞貪污腐敗的那一套,跟老師委婉的表達這個意思:“這樣……不太好吧?”
花滿樓諄諄善誘:“你還小,不懂,當年我和李唯本科的時候死命剋扣春遊費,省下來錢遍請任課老師,秦教授請的最多。”
一行人酒足飯飽,懶洋洋的往學校里走。他們進學校要穿過幾條小巷子,結果在半路上給一夥小流氓攔上了。
這個低齡化的違法犯罪團體明顯跟不上時代前進的步伐,外面義大利黑幫片好萊塢警匪片紅得炙手可熱,他們還停留在香打打殺殺小電影的階段,撿兩塊板磚,操一根鐵棍兒,揣把菜刀,虎視眈眈的堵在巷子口。
班委會一幫小P孩不懂事,面對著明晃晃的刀鋒要拼死保護集體財產,結果給花滿樓一人一個爆栗,說:“人大中午的頂著烈日出來工作容易嗎?給錢給錢!”
文體委員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顫顫巍巍的把班費袋子往地上一丟就想跑。結果小流氓頭子一把拉住,猥瑣的招呼同夥往外拉。這一下搶劫案件頓時升級到人身傷害,幾個男同學憤怒的想撲上去英雄救美,給菜刀一晃,僵持在原地不敢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事後這個片段被全校師生津津樂道引以為娛樂的傳誦了半個月——當事人花滿樓同學,大無謂的、燃燒著小宇宙的、身後儼然升起了天馬流星拳的背景音樂的、代表著愛和和平白色明天光之羽翼的……衝上去一腳就踢飛了小流氓之一的那把菜刀。
據那姑娘時候描述,花滿樓老師當時身手利索、威風凜凜、勢不可擋、英武絕倫、披荊斬棘,衝過來一手一個放倒了幾個目瞪口呆的小流氓——這一點證明了不管是什麼行業都是需要刻苦提高自己職業素質的,否則就會被行業淘汰掉!——甚至連腦袋上挨了那麼一下子板磚都沒有阻擋花滿樓老師維護愛和正義的腳步。
文體委員姑娘充滿感情的說,花滿樓老師在此時此刻儼然代表了廣大人民教師勇於奉獻的偉大形象,他的所作所為,無愧於一個光榮的靈魂的工程師,無愧於一個正義的繼承了我國上下五千年道德傳統精髓的炎黃子孫!
……事實上是,花滿樓對他導師秦堅哭嘰嘰的說:“那姑娘她有男友了啊!……”
博士樓里趕來趕熱鬧的十幾個,對頭上被繃帶包得如同西瓜的花帥哥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秦教授含笑安慰:“二丫鬟寬心,權當是日行一善。”
無事不作無卦不八長舌二人組吉野和菜鴿同學打聽回來,對花滿樓憐憫的搖搖頭:“她也沒有姐姐妹妹,家裡只養了一條小狗,芳齡八個月,名叫花花。”
花滿樓嗷的一聲,悲從中來,撲倒在病床上狠命的撓枕頭。撓到一半李唯邁著小狐步走進醫務室,強忍笑意:“我聽說有人不畏□堅持正義,從惡霸手下救出花姑娘一名,為此腦袋被磚拍一下。而我恍惚記得,這個人昨天晚上還在和我討論如何不留痕跡的貪污尚未到位的科研經費。”
花滿樓丟下枕頭,牙齒咬得咯咯響:“落井下石者殺!”
李唯輕輕一瞄花滿樓的西瓜頭,花二丫鬟痿了,蹲到門後去畫圈圈,哀嚎:“本少花叢中過~不沾片葉~盡得風流~”
吉野說:“本著人道主義,我站在你這一邊,但是心有偏私也,我覺得李唯同學的說法不著一字,大道本源矣。”說著扭捏跑去李唯身後站著。
李唯推推眼鏡,淡淡的對他說:“你沒主見。”
吉野一點不以為意:“你的主見就是我的主見。”
菜鴿正巧站在吉野身邊,腿一軟跌倒在地,順勢一抱吉野大腿:“小生對你五體投地!”
花滿樓蹲在門後,哀怨的回頭抽噎一聲,剛要說什麼,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
“我姐呢?我姐呢?”一個機車裝的少年衝進來四下張望,“我姐人呢?”
屋裡人齊齊倒抽了口氣,花滿樓一聲都沒來得及吭出來,就砰的一聲,以一個華麗的姿態薄薄的平整的貼在了門板和牆壁之間的fèng隙里,一隻手露在門板外,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你們誰看見我姐了?”少年腋下挾著個摩托車頭盔,很不耐煩的問。
“……”菜鴿拉拉吉野,“死了沒?”
吉野摸下巴:“我看死了。”
花滿樓弱弱的怨念的聲音從門後幽魂狀飄出:“沒……沒死……”
少年一拉門板,某大學經濟學在讀博士生、一本科班班主任花滿樓同志軟軟的順牆滑落在地,那怨憤的眼白翻向蒼天,仿佛在對著不公的世間作出無聲的質疑。
少年哎喲一聲,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臉皮:“——這不是內來我們學校搶我妞的老男人呢嘛?在這兒幹嗎呢您?”
作者有話要說:想要回帖
有回帖,下章就多哦^_^
第 7 章
李唯說:“你怎麼連高中女生都染指啊花滿樓。”
菜鴿說:“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木有節操!”
楊真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為我們學校原本就匱乏的女生資源做出了節約的表率啊。”
吉野冒著粉紅色的小泡泡發表他的主見:“李唯說什麼就是什麼^_^”
最後文體委員姑娘戳戳她弟弟:“你……要不你把那女孩子讓給花老師吧……”
秦教授邁著方步,雙手背在身後,權威的指出:“欲望為比自己年輕富有生殖能力的異性激發,是自然界生物的共性。不同年齡階層的雄性生物為獲得異性的青睞而展開生存資本上的較量,是很正常的現象。”
花滿樓弱弱的蜷縮在寢室牆角:“秦教授說的是……”
秦堅滿意的點點頭,贊一聲:“孺子可教也。老牛吃嫩糙是自然發展的cháo流。”
花滿樓翻翻口袋,堅持出院回宿舍躺著停屍去。夾在一群博士中的高中生、熱血的機車少年吳良同學一路跟回去探望救姐恩人,一邊探望一邊幸災樂禍:“姐你別相信這種大叔,要是我看見初中小美眉被搶劫,我也去救,這丫是男人的劣根共性!”
花滿樓仰面躺在床上,郁悴的摸摸鼻子嘆道:“世風日下,做好人難吶。”
吳良同學用指尖勾勾花滿樓的繃帶,嘲笑:“你在我們學校專業泡妞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自稱是好人吶?”
花滿樓說:“你懂什麼,男人不愛女人不愛。”說著翻身下床,跑到陽台上去抽菸。吳良同學一路跟去,冷不防花滿樓猛地轉身捏住他鼻子,左捏右擰嘎嘎怪笑:“小P孩,你懂毛?你懂毛?!你懂什麼叫做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什麼叫男人如酒越老越醇?”
“敢跟我搶妞兒,你還太CJ了啊~”花滿樓一手捏著吳良小同學的鼻子,一邊嘴裡叼著煙,仰天嘎嘎長笑。那笑聲數十里外隱隱可聞,方圓之內貓狗走避。
楊真披著件襯衣,坐在秦堅那輛捷豹的車頭上百般無聊的扔車鑰匙玩。花滿樓殺氣騰騰的從宿舍樓里衝出來,把手裡拎著的大件人型物體往垃圾堆里一扔,咬牙切齒:“這小子竟敢嫉妒本少沉魚落雁的美貌!”
楊真說:“哎!哎!我們宿舍上次才因為亂丟垃圾罰款五十大洋!撿回來撿回來!”
花滿樓一回頭,楊真倒抽一口氣:“花少!誰毀了你嬌嫩欲滴的容顏?”
花滿樓捂著左眼眶上一個碩大的黑眼圈,憤憤不平的把吳良小同學往外一丟,頤指氣使:“師弟!師兄命你速速斬殺此犯,以正天下美人視聽!”
楊真發現新大陸一樣撲過去捧著花滿樓的臉左看右看,看了半晌嘖嘖有聲:“好兇狠的力道,好精確的對稱軸,師兄你果然欲求不滿,竟然對十幾歲的小男生下手。沒想到您老還有這等愛好,以後要叫李美人離您老遠點兒,省得吉少爭風吃醋打上門來。”
花滿樓一把反抱住楊真:“師弟風姿過人,李唯怎及師弟千分之一。”
楊真羞澀:“師兄好生直接,折殺小弟也~!”
花滿樓咯咯□,伸手去挑楊真下巴,冷不防身後秦堅淡淡的問:“二丫鬟,你幹嗎呢?”
花滿樓在原地石化半秒,接著竄起退後,眨眼之間瞬移五米遠。只見他身姿飄飄衣袂翻飛,腳尖沾地而不揚丁點灰塵,就在那寸步方圓之內,已將那凌波微步、踏雪無痕種種邪功比了下去。
秦堅贊道:“好功力。”
花滿樓盈盈一拜,說:“但憑師父教導。”
秦堅用中指關節揉揉眉心,疑惑的問:“我教你調戲我的人了?”
喀嚓一聲花滿樓身後背景一劈兩半,極目天穹,大雷無聲劈過。
“師父!”花滿樓跪地懺悔,“師父我對不起你!我明天就把小師弟打包噴香水紮上蝴蝶結送您床上去!”
秦堅疾言厲色一派宗師風範:“為師不是那樣禽獸不如的人。”說著眼睛向氣呼呼的吳良小同學一瞥,轉頭嘖嘖有聲的摸著下巴研究花滿樓那個青黑色的眼圈,半晌心情很好的嘆了口氣,進而連連嘆息:“二丫鬟饑渴難耐,竟然向青少年出手,為師感到十分詫異。”
吳良說:“您老人家誤會了,是晚輩無能,不慎沒壓住讓這老男人從床榻之間逃了出來,晚輩這就捉拿他歸案。”
楊真手上車鑰匙嘩啦一聲掉在地下。
秦教授眼神一道精光閃過:“後生可為。”說著心情大好的拉著楊真上車,帶上他心愛的小丫鬟去市區打牙祭,遠遠的把二丫鬟丟在了車後。
二丫鬟花滿樓不甘敗走麥城,在原地暴起怒吼:“污衊!這是階級敵人對我們強大無敵的無產階級革命者的□裸的污衊!……臭小子有種你壓壓看哪,看你哥抽不死你……”
楊真坐在他教授身邊粉CJ粉CJ的裝什麼也沒聽見。身後宿舍樓上窗戶砰的一聲被推開,眾博士生紛紛探頭怒罵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是哪個沒公德的叫床叫這麼銷魂。吳良小同學站垃圾堆旁邊若無其事的剔牙,花滿樓忍不住暴走,最後李唯抄酒瓶子從樓上下來把花滿樓一瓶子敲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