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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明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事,不由滿臉驚訝。
「媽,羅阿姨怎麼知道的?」餘明淵問道。
余母見自己的小兒子不相信自己,十分不滿地瞪他一眼,卻抬頭看見何望在餐廳探頭探腦,便鬆開餘明淵的手,站起來道:「你不信我的話,那總該信你表弟的話吧,你問他!」
何望聽到自己的名字,便抬腳走過來,臉上帶著笑道:「阿姨,表哥,你們在說什麼呢?」
余母便伸手指著餘明淵,氣鼓鼓地道:「你問你表哥!」
何望最知道怎麼哄余母,也不管余母的拒絕,十分堅定地伸手扶住余母的胳膊,說:「我問表哥幹什麼,我不問他。阿姨,我都餓死了,你們還不擺飯啊?我看到甄媽在盛排骨湯,我聞到味道,都差點走不動路了。」
余母就是有天大的怒氣,一見到小輩說自己肚子餓,也就生不起來氣了。
她道:「瞧我忙著說你尚玥表姐的話,都把你們倆忘了。走,我們先去吃飯。有什麼事,先吃完飯再說。」
何望一邊親熱的扶著她,一邊用撒嬌的口吻道:「還是阿姨對我最好,最心疼我。」他說完,扭頭給落在兩人身後的餘明淵打眼色。
餘明淵收到他的提醒,朝他笑了一下。等何望回過頭,餘明淵的笑容就像被水洗過一般,一點一點消失在臉上。他擰起眉毛,看著母親和何望有說有笑的背影,心想,若不是他知道何望只是寄居在家裡,那單看他和母親的相處,可能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貨真價實、毫無隔閡的母子,而他才是那個外人。
餐桌上,余母又把話題引到了余尚玥身上。也不怪她總是想到這件事,實在是余尚玥這個選擇讓她十分不滿意。
她說:「明淵你說,你姐是怎麼想的?前兩年,孔家好不容易跟我們家冰釋前嫌,願意重新和尚玥重新談婚論嫁。那個孔家公子更是對尚玥言聽計從,什麼事都依著她,她呢?孔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就是讓我現在重新給她再挑一門親事,那也找不到一家比孔家更好的了!婚姻嫁娶,本來就是結兩姓之好。她現在找個身無長物的姓張的,姓張的一個月賺多少工資?你姐一個月光是美容護膚的費用,就能讓張家三口人吃半年的!」
餘明淵其實也沒聽過余尚玥提過自己的事,可見余尚玥這一次把這事蠻得有多深。
「媽,你現在知道的這些,都是外人跟你說的。等姐回家,你好好問她,把事情問清楚,再做打算。」
余母一聽他這話,氣得把筷子啪一聲拍到桌子上,「明淵,你到底關不關心你姐姐?你以為她不清楚我的態度?她就是太知道,所以才不敢告訴我們。小心翼翼地把這事瞞著,直到哪一天事情暴露,她才會說。」
餘明淵一驚,何望坐在余母下手,眼珠從怒火中燒的余母轉到明顯沒動余母發怒的點的餘明淵身上,張口道:
「阿姨,表姐興許是還不明白您的苦心,所以才瞞著您。您呀,也別因為一個外人,傷了和表姐之間的感情。」
餘明淵聽了他的話,目光忍不住放到何望的臉上。
何望倒是沒覺得他看過來的視線有什麼可奇怪的,反而安慰地朝餘明淵笑笑,示意他安撫余母的事全都交給他。
余母果然聽了他的話,情緒好了許多,扭頭對著何望說:「你表姐之前就是被孔家悔婚的事情傷到了心,現在她不敢再和那些門當戶對的人家交往了,所以跑去找了個一窮二白的。可是她知道什麼,有錢的會幹出沒德沒品的事,難道沒錢的就清白正直了嗎?」
何望說:「阿姨,您是有生活閱歷的人,又是尚玥表姐的母親,怎麼會不為她著想。等尚玥表姐明白您的苦心,肯定會聽您的話的?好了,別生氣了,女人多生氣會變老的!您看,我還沒吃飽呢,被您嚇得,連筷子都不敢拿了!」
余母聞言,噗嗤笑出聲,她伸手點了點何望的額頭說:「我的能量那麼大啊,就這樣你就不敢吃飯了?看你表哥,臉色動沒變一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餘明淵幾乎歪頭朝余母輕笑了一下,說:「媽,我不就是多吃了一口飯,值得你這麼擠兌我。」
「我不擠兌你擠兌誰?誰讓你是我兒子。」余母笑著道。
吃完飯,餘明淵回自己的臥室,洗完澡,他穿著睡衣去了小書房。小書房的窗戶正對著後花園和游泳池,晚上的月亮很亮,青霜一般的月光從窗口投進來灑了一地。餘明淵沒有開燈,接著黯黯的天光,走到窗戶邊上。
晚上的後花園點了花架上的led彩燈,花架下有三三兩兩的人影穿過。餘明淵定睛看去,原來是余母再布置花園,估計是要在家裡舉辦聚會,所以便早早的開始忙碌起來。
餘明淵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正要離開,突然視線的餘光看見何望走到花架下, 餘明淵停下了腳步,微微打量著何望。
何望明顯有事要找余母,他臉色凝重,余母不知道其意,但看到何望的臉色,立馬揮手遣走了傭人。她把何望拽到木質長椅上坐著,表情焦急地問何望。
何望對著她說了一會兒,余母聽得表情變了幾變,最後重重地握了何望的手。
餘明淵的目光落在母親的臉上,他看了許久,最後回身走到小書房的開關前,伸手打開了室內的燈光。
他隨手挑了一本書放到手上,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了起來。果然,沒過一會兒,小書房的房門被人敲響。